等方婆子走了之後,錦繡拍了拍口驚,總算是有驚無險。
錦蓮早在方婆子問出那句要命的“從哪裡扯來的棉布”的時候就嚇出了一聲冷汗,從頭至尾都低著頭沒敢。等方婆子被應付走了之後才擡起頭來:“哇,真是嚇死我了。”
那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讓錦繡笑了出來:“方嬤嬤問的是我,你怕個什麼勁兒?”
錦蓮訕訕的笑了:“我就是怕嘛!”天生膽子小,沒辦法。
錦繡把手套戴好,又拿起了掃帚:“其實,方嬤嬤並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樣壞。雖然兇一些,可是心地還是不錯的。”很多細微的小事都能看的出來,方婆子是那種外冷熱的人。可能世故了些,可能勢利了些,但是同時又是個恤小丫鬟的人。
錦蓮嘟噥道:“我還是很怕。”尤其是當方婆子冷著一張臉的時候,真是嚇人的不得了。
錦繡呵呵的笑了起來。
到了晚上,錦繡託了錦蓮替自己打上半盆熱水,自己在那兒趕製手套。總算在熄燈前完工了。
錦繡忙將手套揣進懷裡,然後笑瞇瞇的去了隔壁的屋子。
錦茹幾人都在,錦繡也顧不得錦蘭會不會生氣,拿出手套就遞了過去。
見到了小巧的手套,錦茹的眼都亮了起來,一把拿了過去往手上套去。
錦蘭果然嚷了出來:“錦繡,你也太偏心了吧,先替錦茹做手套,爲什麼都沒我的?”
錦繡笑著解釋:“你別生氣,錦茹掃地的地方最冷,所以才先做了手套給。放心,你的那一副最多兩天就好。我怎麼可能把你忘了嘛!”
錦茹這兩天總是嘀咕著冷,錦蘭當然也是知道的,一聽這話也就不出聲了。
錦鷺和錦書羨慕的不得了,央求著錦茹將手套借給們倆戴戴看。
錦茹生慷慨,二話不說就將手套從手上拿了下來。錦鷺和錦書分別戴了一隻,比劃來比劃去喜歡的不得了。
錦書了,到底和錦繡不深,沒好意思張口。
錦鷺年紀小,可沒想到這麼多,張口就說:“錦繡,你有空也替我做一副手套好不好?小馬哥兒的擔子上賣的手套可沒你做的這個好看。”
確實,雖然只是普通的藍布手套,也能看的出錦繡在上面花了多的心思。沒時間在上面繡上圖案了,卻在針線腳上下了不功夫。又是迎合著手的大小做的,顯得分外的合適。讓人一看就歡喜。
錦繡笑著應了:“等我替錦蘭的手套做好了,再替你做上一副。”手套用布不多,那一大塊棉布做上副綽綽有餘,頂多再花上些時間和力,卻又拉攏了一個人心多結了一個好朋友,劃算的很。
錦書言又止。
錦繡主的說道:“錦書,你要不要?”
錦書大喜過,連連點頭:“要,當然要。”
錦繡微笑的臉龐分外的人:“那我就替你也再做上一副。不過,得等幾天了。”
錦書哪裡會介意再等上幾天,笑瞇瞇的連聲說不介意,和錦鷺兩人分別拉著錦繡的手親熱的不得了。
錦繡再次“收服”兩個小夥伴。
這幾個月來,錦繡靠著一點點的敦厚溫結了一堆要好的小丫鬟,在小丫鬟們中漸漸有了好人緣。就連挑剔的方婆子見了錦繡也是暗暗點頭讚許。
這正是錦繡想要的結果,既然無錢無勢無背景無靠山,那就只得靠自己靠朋友。朋友從哪裡來?還不都是慢慢的結來的?
上至管事,下到丫鬟,要來個一網打盡……呃,換個形容詞好了,來個左右逢源!
錦繡笑了,眼睛彎了月牙兒。
這個時候,冷不防的想起了曾經狠狠得罪過的如夢來……
去去去,這個愉快的時候想這種人多沒意思。再說了,如夢天天伺候夫人忙的很,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一等丫鬟還是要去做大爺的通房,總之,都是前程似錦,哪裡有閒來理會這個小丫鬟。暫且把這顆心放下來吧!
接下來的幾天,錦繡又忙著替錦鷺和錦書分別做了副手套。正所謂能生巧,這些日子天天做針線活,錦繡的手藝大有長進。速度比原來至快了一倍,錦鷺和錦書拿到手套時在原地跳了幾圈,把錦繡摟的都快不過氣來了。
“好錦繡,以後你就是我最最好的朋友了。”錦鷺天真的話讓周圍的丫鬟們一齊笑了出來。
錦茹有了手套之後,掃地的時候雖然還是冷,到底比原來強了不。上冷些,但是手卻暖和了多。各人還是都在熱切期盼著早些放棉。
方婆子又去製房跑了兩趟,臉一趟比一趟難看。
等這一次去的時候,崔婆子又推三阻四的說棉份量多尚未做好時,方婆子終於按捺不住了,臉立刻冷了下來:“這個月我已經來來了第五趟了,各個院子裡的丫鬟管事們都領了棉,惟獨我手下的小丫鬟們都還沒有領到。今日我倒要討個說法,是不是今年冬天小丫鬟們就穿著單整天的在外面做事。”
崔婆子先還沒把方婆子的話放在心上,待一見到方婆子拔就走嚷著要去找夫人告狀的時候纔開始慌了。
“好妹子,有話好好說,怎的這麼大的火氣?”崔婆子揚著笑臉,手拉住了方婆子的手,親熱的不行。
方婆子忍的怒火都冒了出來,猛的將手了出來,冷笑著說道:“我三天兩日的來,每次都說再等上幾天。也不知道到底要等到個什麼時候。明天就是發月錢的日子,小丫鬟們不都會回家。這樣冷的天,都穿著單回去,讓他們的家人看見了會怎麼說?若是落個陸府苛待下人的名聲,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擔待的起。”
崔婆子的臉一下子白了,沈氏最注重名聲,犯了別的錯誤還有商榷的餘地,可若是壞了沈氏的賢德治家的名聲……
想到沈氏整治下人的手段,崔婆子立刻不寒而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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