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在場的眾人都大呼小地嚷嚷了起來,場面異常熱鬧。
趙宛舒俏臉一沉,都顧不得生氣,連忙沖上前去,作迅速地扶住渾發的林彩云,急急招呼道,“勞煩各位嬸嬸搭把手,幫我把我娘搬進屋里躺著!”
張冬梅也是傻了眼。
是沒想到,就那麼輕飄飄的一推,林彩云就跟紙糊的一樣碎了。
老三最是喜歡林氏,他要是知道是做的,回來后還不得把給撕了啊!
張冬梅雖然是個混不吝的,但卻也是個欺怕,平時也是挑柿子。
林彩云是耕讀之家出,被教導得溫和,平日里說話溫聲細語的,從來不跟妯娌紅臉,最是好拿的人。
但趙三河卻不是個好相與的,也是有主意的,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護趙宛舒,撐著要分家。
張冬梅心里打起了鼓來,想趁著眾人不注意,腳底抹油跑了。
但偏生趙宛舒卻像是后頭長了眼睛一樣,那麼急的況下,竟還扭頭看了眼張冬梅,抑著眼里的怒氣,語氣很是誠懇,“大伯娘,您剛才還說是我的長輩,要好好的管教我。這下我娘出了事,我家也沒個主心骨,您為我的長輩,可無論如何都得給小輩兒拿拿主意啊!”
“我娘,還懷著孕呢,現在流了那麼多……”
張冬梅之前才拿了長輩的款兒要教訓趙宛舒,此時就被還了回來,有趙宛舒的提醒,溜的腳尖立刻就被人給堵住了。
“是了,張氏還在呢!張氏,你咋去后頭了,好歹是被你出病的,家里都是小輩兒,不頂事,可不得要你來出面啊!你跑啥跑啊!”熱心的村人急忙把給拉了過來。
“我,我就是想去請個大夫……”張冬梅掙扎著,勉強出了一句。
有人翻了個白眼,“早有人請了,還需要你?我看你就是想跑路吧?這林氏肚子都那麼大了,你非得撞,現在撞出個好歹來了吧!哼,要是人沒事還好,要是真有萬一,仔細趙老三回來尋你麻煩!”
這人跟張冬梅向來不睦,之前沒掐架,這回逮住這麼個大把柄,可不得使勁埋汰。
“方燕你說什麼撞不撞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撞的,分明是來撞我的,就是出事也不關我的事兒,是自找的,你往我腦門子上扣什麼屎盆子……”張冬梅漲紅了臉怒道。
“我兩只眼兒都瞧見了,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歹毒的人,林氏倒了八輩子霉上了你,照我看就該把你給村長族老,抓了你跪祠堂……”
兩人撕擼了起來,村人勸也勸不住,趙宛舒掃了眼那頭,心里也有數。
有人牽制,這下張冬梅是走不了了!
若是讓張冬梅逃走,跑回娘家,逮不住個現行的,這回的事就像過去每回一樣,石泥潭,泥點都不會起!
強壯的村婦把林彩云給抱到了床上安置,鮮都染紅了淺的被褥,而林彩云的臉比那雪還要白上兩分,額角都是涔涔冷汗,咬著角,才沒有痛呼出聲。
趙榮康早從廚房跑了出來,沖進屋子,看到林彩云的慘狀,連忙撲到了床前,眼眶都是通紅的,臉都是白的,“娘,娘,您怎麼了?”
林彩云現在哪兒還有心思回應他,巨大的恐慌攫住了,聲音都是抖索嘶啞的:“……我的孩,孩子……”
旁邊有經驗的村婦撥開了趙榮康,“這事兒你個小孩子不懂,別摻和,一邊去。哎,這況瞧著不大好啊,你家里有沒有熱水,先給,會舒服些,等下大夫來了再說。”
“有,有的,我燒了在灶房……”趙榮康被刺激得瞳孔都睜圓了,恍惚地回了聲,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都是村里人,往常也都是互幫互助的,那村婦看家里都是半大的孩子,也沒多言,直接自行就拐去了灶房。
趙宛舒則是悄然去了趙容朗的房間。
趙容朗見得進來的面凝重,連忙道:“阿宛,娘到底什麼況?可還好?”
他雖然不能,但卻也從嘈雜聲中知道發生了什麼。
“娘護著我,被大伯娘撞倒了,現在了胎氣,有流產跡象。”趙宛舒走到他床邊,取走了擱在他床邊的黃酒和繡花針。
“大夫請了嗎?”
“有人去請了,但需要一些時間,我先去給娘止。”趙宛舒轉就要走,卻被趙容朗抓住了角。
回頭,就見趙容朗眼底都是擔憂,“阿宛,娘——腹中的弟弟……”
這一胎,家中極為期待,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兒,就怕娘扛不住。
趙宛舒鄭重地點頭道,“二哥放心,我不讓娘和弟弟出事的!”
趙容朗松開了手,抹了把臉,勉力地笑了笑,“麻煩你了。”
其實,他心里對于趙宛舒會醫的事,也是半信半疑的,但現在聽到這樣蒼白無力的話,心里也覺得是寬的。
趙宛舒也不在意他的態度,直接快步回了屋子,到了床邊。
旁邊的曹嬸子忙推搡出去,“阿宛,你個未經事的小姑娘進來干什麼?聽大嬸子的,這事兒沾,去外頭等著,看看大夫啥時候來,實在沒事就去燒熱水,別來這添了。這里有我們看著你娘呢!”
跟林彩云是同村嫁過來的,平日里關系也好的,此時正忙著給林彩云擰帕子冷汗,清理污。
“嬸子,我娘一直這麼流著也不是個辦法,我先用針刺止。您放心,我學過點醫的!”趙宛舒邊給繡花針消毒,邊回道。
“阿宛,你快住手!開口就什麼刺,你懂什麼醫?你有醫書伴?還是有府頒布的行醫文書?”曹嬸子一開口就是三連問。
趙宛舒搖了搖頭,剛要說話,曹嬸子就噼里啪啦地說了起來,“你啥都沒有,你治什麼病?上沒,就是不牢靠,你啊,別學了點皮就裝老師傅,安心等劉大夫來!你娘肚子里懷著你弟弟,你還拿什麼繡花針刺,這不是故意讓疼嗎?”
中醫上講究資歷,曹嬸子一看趙宛舒稚的臉,就覺得是吹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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