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對白亦的這番話,凌皓墨卻只是以沉默來回應他。
他一手握著青底白瓷的茶杯,一手自若地放在右膝上,眼神始終著前方的地上。白亦說的,他心中都有數,可他不願那般做。蓋上茶杯蓋兒,將茶杯平穩地安放在一旁的香沉木案幾上,兀才擡頭,看向白亦的臉。
“墨,我說的,你到底都聽進去了沒有?”白亦看著凌皓墨的雙眼,不地皺了皺眉。他在這裡急吼吼地爲他考慮,爲他分析此刻的大局,又是那般苦口婆心地勸誡著他,可他偏偏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著實讓他心急。
凌皓墨抿了抿仍泛著水的脣瓣,眸微斂,方要開口說話,便聽到了一聲細微的腳步聲。隨即便立刻警覺地與白亦對視一眼,朝著門外的方向探去。
寂靜無聲,待到凌皓墨將要起前去查看時,一抹淡綠的角卻是飄然出門扉。順著視線而上,便看見了一臉淡然的傾城。
緻小巧的臉上依舊是沒有多的生氣,灰白的臉襯得那雙杏眼越發地突兀,讓看見的人都不由地心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般的難。手扶著門框,抿著脣,就這麼靜靜地著他。
目輕移,瞥向一旁的白亦,卻又看了凌皓墨一眼。
如此的尷尬,讓凌皓墨略怔在原地。
剛纔白亦說的那些話……是不是都聽到了呢?
聽到了……又會怎麼想呢?
是不是,會誤會他,認爲他會如同白亦說的那樣,離開這裡,不管米粒兒的危險而前往碧波耶國……只顧著去爭他的權。
凌皓墨想到這裡,便覺得這樣的可能實在是太大了。復又仔仔細細地看了傾城一眼,雖看著與近日平時的模樣沒有太大的差別……但心裡總覺得好似哪裡不對勁了。
上前一步,便站在了的面前,將半拉半扶著走了大堂。按著肩膀,讓安安穩穩地坐在自己方纔的座椅上。將茶水遞給,這才緩緩開口說道:“傾城,不要擔心,找不到米粒兒,我是決不會回碧波耶國的。”
頓了頓,看了眼後的白亦,朝著他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離開。卻沒有想到的是,白亦卻偏偏側頭躲過了他,雙手抱的站著,只稍稍向旁略退了幾步罷了。
凌皓墨眉眼微皺,卻也沒再多說什麼,只又對著傾城繼續解釋:“米粒兒那麼乖,一定沒有事的,你不要多想了,好好回去休息。嗯?”手拂了拂略顯凌的髮,將它捋至耳後。
可傾城自坐下起,便一直睜著眼。目卻是毫無焦點地定定地看向某一,不理睬凌皓墨,就連哼聲都沒有。這可將凌皓墨給急壞了,心裡反覆想著,定是方纔的話讓傾城不高興了。
他事一向沉穩利落,即便是大事,也從不慌。卻偏偏因此……而有些慌了陣腳。
急躁而迫切地想要快些阻止的胡思想。
可就當凌皓墨
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傾城卻是猛地自椅子上站了起來。淡淡地看了凌皓墨一眼,便頭也不回的向著門外走去。凌皓墨剛想追上去,手肘上卻頓覺重力,只側頭一看,便看見正是白亦拉住了自己。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攔著自己做什麼?
凌皓墨冷眼看了白亦一眼,當即重重地甩開了他的手。追了幾步,著傾城已然走遠的背影,這才緩步走到了白亦的面前。
“白亦!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眉頭鎖,看著白亦,眼神之中已是染上了幾分怒意。
他竟然攔下了自己……
雖然凌皓墨冷意迸發,可白亦卻並未因此害怕而退讓。復又堅定地上前了一步,一雙眸子盯著凌皓墨,緩緩說道:“對,但這不僅僅是我所想看到的。凌皓墨!你清醒一點!”
僵持。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一點兒聲音也沒有。而空氣,彷彿也是在那一刻被凝固了。
兩人互不相讓的狠狠凝視著對方,直到片刻之後,凌皓墨才說道:“白亦,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別我手。”
“該說這句話的應該是我,我不會再袖手旁觀下去。”
白亦瞇了瞇眼,話音剛落,很快便能覺到凌皓墨周的氣場再次有了變化。那一雙盯著他的眼睛裡,也明顯地有了些許殺意。
白亦猛地出右手,探向了凌皓墨的左肩,方纔抓牢,卻被他探出的左腳所勾住下盤。腳尖輕地一點,一個旋轉便掙了他的束縛。
兩人對視一瞬,很快便又向著對方衝去。皆是運用了大半的力,一時間袖翻決,掌風凌厲。案幾上僅有的幾杯茶盅也皆被掃落在地,稀里嘩啦的碎了一地。
凌皓墨狠看了白亦一眼,腳下用力,輕上旋,便自若地落在了白亦的後,右拳突襲向他的脖頸間,卻被白亦左手牢牢遏止住。用力向前一拽,便將凌皓墨整個人瞬間拉住他的面前,而凌皓墨則是藉著力,一個翻,頓時便又傾以左臂格擋在白亦的脖頸前。
右狠絆了他一下,白亦一個沒注意便頃刻半跪在了地上。凌皓墨瞬時制住他,狠狠地說道:“白亦,我的事,你不要多管。”
“我也是爲你好。”白亦冷哼了一聲,將頭扭向別,卻正好看見自己背面牆上掛著一方長劍。頓時趁著凌皓墨說話的當口,猛地用力掙開他,跳起一把奪過了那方長劍。
“鏘……”長劍自劍鞘中緩緩拉開,鋒利的刀刃迎著線,泛著盈盈銀。
白亦手持長劍,便是擡起,毫不猶豫地向著凌皓墨的方向探去。“拿劍!”微微昂首,向他後對牆上的另一柄長劍,眉眼略微挑起。
而凌皓墨冷看著白亦,便向後退去,手將牆上高懸著的那把長劍取了下來。
銀龍鐫刻在劍,寒意延至劍尖。
兩人注視著對方,卻皆未再說什麼,只頓了片刻,便同時向著對方
衝去。
腳下驚起一片微風,襲起長袍袂翩飛。使了劍,大廳裡的空間便顯得狹小了許多,打鬥起來也頗有些不順手。凌皓墨手腕挑起,一個劍花挽,勾著白亦手中的那柄長劍,繞了兩圈便暗自下了八的力,向外挑去。
不過白亦的功夫自然也是不比凌皓墨差多的,況且兩人親如兄弟,往常亦是經常的比武切磋,對於他的招式也是有不的瞭解,當下便明白他的想法,更是不能讓他得手。右手腕用力向下按住,亦是灌注了八多的力。
兩人再次僵持住,兩柄泛著銀的長劍亦是纏在一起,勢均力敵,一時間也看不出個高下。
白亦微微頷首看向對面的凌皓墨,見他依舊是冷著一張臉,渾上下都散發著一極爲滲人的寒意。心中急躁,卻又明白,凌皓墨認定的事,難以改變。地抿著雙脣,過了許久才又略帶微的說道:“真要再打下去?”
“打!”
凌皓墨眸一凜,話音剛落,手腕上便已是用了十十的力。而白亦則是一個不察,虎口一震,手中握的長劍也險些被震的掉落在地。子亦是被他的突然發力,而不由地向後連連倒退了幾步。
白亦挑起手中的長劍,直指凌皓墨,緩緩說道:“好,那咱們就痛痛快快打一場!”說罷,便也是提起力的提劍再次向著凌皓墨衝去。
凌皓墨自然不會再故意讓他,側躲過他自下刺來的劍尖,左偏轉,左手手指便立即夾住了白亦的劍尖。只離他的面頰不過幾寸的距離,僅靠著兩手指隔離。
白亦眸一閃,閃過一慌。他只是想同凌皓墨較量一下罷了,未曾想真害他傷。右手用力向外一甩,劍尖來不及偏移,卻只聽刺耳的一聲,劍尖已經被折斷,掉落在了地上。
擡眼看向凌皓墨,卻只見他將自己手中的長劍扔在了一旁的地上,對著白亦說道:“再來。”
本想著就此停下的白亦聽此微微一愣,不過片刻之後便又很快反應了過來。既然他還想繼續打,那麼他便奉陪到底!
擡袖了一把額上已是滲出的細微的汗漬,擡手指著大廳之外的一大片空地說道:“去外面打。”
凌皓墨點了點頭,算作應答,便擡步向門外走去。
兩人方纔站定,便是直直地看著對方。擺好架勢,只不過稍停了一會兒的功夫,便又糾打在了一起,赤手空拳,卻遠比方纔打的更爲激烈。彷彿像是約好了一般的,都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招招狠歷,向著對方出手。
打了許久,院的呼吸聲也越漸加重,兩人現下額上、背上,皆是出了不的汗。力也有些耗盡,可卻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白亦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氣,看著正制在自己上方的凌皓墨,白皙如玉的臉上卻因用力過度而微微漲紅,互相制的手都在抖。可他過了片刻,角卻是勾起了一抹不甘的笑意,率先鬆開了凌皓墨的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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