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謝康雪出去了。
謝青蘇從始至終都懶得看一眼,謝章卻是在書房門重新關上后,冷笑道:“親生父母的面都不回去見見,整天在這里跟別人的爸媽親昵有加。”
謝青蘇剛才不是沒聽出來,謝康雪那語氣像是在故意把推向跟盛家才是更親的一家人的角度,刻意讓老爺子心里有個疙瘩, 以致于沒辦法跟親孫敞開心扉。
聽見老爺子的這一句,心里也就有了數。
謝康雪再怎麼折騰,到底也還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
至于謝老爺子,姜畢竟還是老的辣。
謝章看了看桌上的晚餐,對謝青蘇招了招手:“行了,回來的時候本沒有在外面吃晚飯吧?”
謝青蘇的確是沒吃, 但也不想跟剛才那一桌人坐在一起,本是打算和老爺子談幾句就回房間。
“過來坐下,吃飯。”謝章以繼續招手示意過去。
謝青蘇沒拒絕,坐下之后拿起餐,陪謝老爺子吃飯。
雖然這晚餐是由謝康雪送進來,但是都是傭人做的,也都放在了托盤里,菜致養生,中間還有一條清蒸鯉魚,魚香四溢。
謝章用筷子輕輕撥弄開那條魚上輕易就可以剝開的,出中間完整的刺骨,神平緩的說道:“謝氏這些年一團像,的確是到了該刮骨療毒的時候了。”
謝青蘇自然聽得懂,目落在那條魚上,沉默著夾了一塊魚,放進謝老爺子的碗里。
謝章笑著看,點點頭。
爺孫兩人各有默契。
飯后,傭人進來收拾碗筷, 沒多久把桌面整理干凈便退了出去。
謝章拿過宣紙蘸了筆墨準備作畫, 順便謝青蘇在一旁觀。
即便謝青蘇全程什麼都沒說, 謝章卻是邊落筆邊不時的問一句:“這里怎麼樣?這里呢?山水墨畫里添一尾小舟是不是更合適?”
畫到最后,謝章將題字落款寫完,蓋了章后,一邊等畫晾干,一邊轉眼看向始終安靜沒有針對字畫多說一個字更也沒多顯一分的謝青蘇:“今晚不回去?”
謝青蘇:“外面有記者。”
謝章聞言,并不驚訝的點點頭:“那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他們跟幾天,什麼都拍不到,慢慢的也就不會再跟了,畢竟這豪門圈里的事還是不如娛樂圈的花邊新聞更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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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久沒在謝家住過。
謝青蘇臥室里什麼都沒有變,除了一些常用的都拿到了雅臣華庭之外,其余還有一部分和生活用品仍然放在原位,每天都被林嫂過來收拾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最近常在公司加班,睡的晚,現在夜里十點多,謝青蘇還沒有什麼困意,剛洗澡過后的頭發已經干了,在房間里拿著手機又在網上看了一會兒關于建筑工廠跳樓自殺事件引起的網絡輿`論。
謝老爺子說的沒錯,豪門商圈里的事再怎麼新鮮,也沒有娛樂圈的花邊新聞更吸引人,路人最開始看見新聞,也只會評價個一兩句,但絕對不會繼續關注和保持過多的熱度。
但目前相關事件仍然保持著超高的熱度,說明背后的確是有人在刻意借著這件事等著坐收漁翁之利,一直在買水軍煽緒,以致于關于謝氏和建筑工廠的事熱搜始終居高不下。
網上那些視頻已經沒了,無論這是謝氏在背后找人下的視頻,還是市廳出了手,但如果在這種熱度之下,再強行撤熱搜,強行下所有消息,只會起到反面效果,引起更激烈的討論,甚至可能有些人會翻墻到外網里談論這些,至于于謝氏在海外的口碑也會直接到影響。
抬起眼眸,看見窗外似乎又下雪了。
海城往年想要在冬天看見一次雪都沒那麼容易,新聞上說今年是寒冬,氣溫比往年都要更冷上幾度,外邊天寒地凍,雪花落下時都是大片大片的。
謝青蘇睡不著,索披了件浴袍出了臥室,打算去二樓中廳外邊的臺上坐一會兒。
二樓中廳臺就在謝章書房附近,謝青蘇下樓后路過書房,見里面沒人,這個時間老爺子該是已經休息了。
謝家大都注重養生,除非工作忙,其他時間大部分都會選擇早睡早起,不熬夜。
剛穿過書房門前的走廊,要拐到中廳臺的方向,腳步一停,看見莫柯寒正站在臺上煙,從肩上堆積落雪的厚度來看,應該是已經站在外邊很久。
謝青蘇只看見一眼,轉就走,不打算跟這人渣有任何多余集。
莫柯寒剛掐滅了手中的煙,因為不能隨便扔在謝家的臺上,轉正要進來,忽然瞥見謝青蘇正冷冷的扭頭要走,目一,忽地拉開臺上的落地窗,大步走過來,嗓音不高不低的喊一聲:“謝青蘇!”
謝青蘇頭背影冷漠,莫柯寒一手將煙扔進走廊邊的垃圾桶,大步走過去,手另一手就要拽住手腕。
卻是還沒到,忽然謝青蘇舉起手機擋在兩人的手之間,以手機隔開他的掌心,同時轉眼,眉眼如霜雪傾覆,毫無溫度:“深更半夜在謝家里大呼小,你當這是你們莫家?”
莫柯寒亦是冷冷看著謝青蘇,收回手:“說話也沒必要這麼帶刺。”
“這不是刺,是你每靠近我一步,這周圍的空氣都令人作嘔。”謝青蘇始終是輕描淡寫的語氣:“莫總以后記得離我遠點,否則下次我舉起來的可就不只是手機這麼簡單,你這手上要是折了骨頭,斷了條筋什麼的,可沒那麼容易再接上。”
莫柯寒臉明顯是心頭火起:“謝青蘇,勸你一句,你在謝家要做什麼是你自己的事,但別把手的太長,妄想爬進左氏的門檻,那不是你能的地方,小心爬的太高最后碎骨。”
謝青蘇看著他。
穿著睡,背后只披了件浴袍,及腰的長發因為剛剛洗過澡吹干而自然的垂散在后,臉上沒有一點妝容,素凈白皙。
偏偏這樣難得的和絕之下,眉眼間卻藏著他近幾個月倍覺陌生的冷銳倨傲,更因為聽見他的話后,顯然是立刻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角緩緩彎起一冷漠如雪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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