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冉冉升起,金的晨再次普照大地,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整個營地中也唯有小蕭煜對於他姑母走丟了一回的事一無所知,昨晚早早地就睡下了,一大早天才亮,就神奕奕地起來了。
海棠服侍他穿上了一套英氣的藍騎裝,可是小傢伙卻不太滿意,覺得和他家小馬駒的不太搭配,非要找一件白的裳,還是畫眉機靈,趕忙用他新得的小弓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背上一整套小弓箭後,小傢伙就急切地去找他爹,拖著他爹急切地說道:“爹爹,打獵!義父,打獵!”
小蕭煜自昨晚得了小弓後,就惦記著去打獵,他爹隨口哄他說天晚了,明天再說。小傢伙心裡就惦記著,這不,一早就又跑來纏他爹,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反覆說著要去打獵,如魔音穿腦般。
蕭奕自然不能一人著,直接抱著這臭小子去找了語白。
一炷香後,小傢伙終究是如願了,擡頭地坐上了小馬,由蕭奕做牽馬的馬伕,由語白做了隨行的護衛,案首地出去“打獵”了。
也就他們煜哥兒面子大!南宮玥跟在後面徐徐緩行,看著忍俊不。
說是“打獵”,其實也就是出去隨便走走,甚至沒進山,只是在附近的樹林裡走,也免得顛著了小蕭煜。
僅僅如此,就夠小傢伙高興了,四周鬱鬱蔥蔥、鳥語花香、山清水秀看得他目不暇接,偶爾孃親還摘些好看的野果子給他吃,父親一箭就可以到兩頭狍子……
他們纔出來不到半個時辰,裝獵的籮筐裡已經是碩果累累。
小傢伙一向是個大膽子大的,一點也沒被嚇到,不時捧場地發出讚歎聲、驚呼聲、鼓掌聲,“爹爹棒!”
他白皙的小臉上泛著如胭脂般的紅暈,興地去解背在自己上的小弓,看來也想大展拳腳一番。
小傢伙手短腳短,穿得又像只糰子似的,扭了好一會兒都沒辦,見狀,語白忍俊不地把他從小馬上抱了下來,然後替他把小弓解了下來。
“煜哥兒,義父教你箭可好?”語白含笑地俯視著小蕭煜。
小傢伙想也不想地連連應聲,如點漆的大眼睛閃閃發。
接著,語白就親手給小傢伙戴了箭用的手套,又手把手地教小傢伙拈弓搭箭……
“嗖嗖嗖……”
小傢伙出的那些小箭飛得歪七扭八,也就是苦了海棠和百卉,那些小箭總共才十支,與他的小弓配套,每一支都是語白親手製作的,小傢伙以後若還想要繼續練習箭的話,他們自然只能把出的小箭都一一撿回來。
起初,蕭奕還以爲是語白手把手地在幫著臭小子拉得弓,可等半個時辰後見臭小子自己竟拉弓歪歪扭扭地了一箭,才意識到這個小弓也許有幾分門道。
蕭奕挑了挑眉,好奇地把小傢伙的那把小弓拿了過來。
“爹爹!爹爹……”小蕭煜委屈地了起來,一雙與他爹相似的桃花眼溼漉漉地看著他爹,這可是義父送給他的啊!
蕭奕沒理會他,大手把玩著小弓,隨意地拉了一下弓弦。
“嗡嗡……”
那細細的弓弦不住地震著,在空氣中發出嗡鳴之聲。
蕭奕饒有興趣地勾脣笑了,擡眼看向語白調侃道:“小白,不過是小孩子家的小玩意而已,你也太費心了吧。”
直到親手試了試,蕭奕才確認這把小弓不止是普通弓箭的小版,語白特意選擇了生材親自烤火乾燥打磨以用做弓,連這道弓弦也是他反覆捶打而且特意用藥水泡過,目的就是爲了增強材質的彈力以及弓的張力,所以臭小子隨便一拉,這把小弓就輕鬆地拉開了。
也是臭小子實在是太小,如果他再大兩歲,估計就可以拿這把小弓去只小狗獾玩玩了。
小傢伙見他爹不理他,立刻轉頭找南宮玥告狀:“孃親!爹爹壞……”小蕭煜扁扁,更委屈了。
“瞧你那點出息!”蕭奕指在小傢伙的額心彈了一下。
南宮玥也看向了蕭奕手中的這把小弓,聽蕭奕的意思,這似乎不是普通的弓,心裡不免也有些好奇,便從蕭奕手中接過小弓也隨手試了試,立刻會出這小弓的特別之。
“煜哥兒,你義父送給你的東西,可要好好保管!”南宮玥慎重地把小弓還給了小傢伙,叮囑道。
小傢伙總算是破涕爲笑,接過小弓響亮地應了一聲。
蕭奕故意在一旁搖頭嘆氣道:“小白,你這是大材小用啊!”眼中卻是盈滿了笑意。
語白失笑,似乎想到了什麼,指節在側叩了兩下,若有所思地對蕭奕道:“阿奕,我這只是小技……”他眸中閃過一道,意味深長地說道,“倒是恭郡王府的那位白側妃在弓弩上別有見解,似乎有一番‘奇遇’。”
南宮玥怔了怔,當然知道語白說的是白慕筱,如今神臂軍所用的連弩一開始就是白慕筱所設計的,只是有些許的弊端,後來經語白改進後,方纔在南疆軍中大規模使用。
“也不知是從何人何別看來的設計圖!”蕭奕著下嘲諷地嗤笑了一聲,“記差了點,所以做了個四不像!”
“阿奕,”語白半瞇眼眸道,“若是能找到那個真正設計連弩的人,倒是可以爲南疆所用!”
白慕筱的連弩設計圖雖然乍一看令人驚豔,卻是有形而無骨,所以當時試了不足一炷香的時間就散架了,足以判斷白慕筱恐怕對連弩運作的原理都不知其解。
蕭奕與語白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他們都覺得白慕筱既然剽竊詩詞,且不以爲恥,估計連弩的設計圖也是剽竊所得。
南宮玥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盯著腳邊的綠草,眼神有些恍惚。想起了前世……前生今世,白慕筱都有驚世才華,總能拿出一些稀奇古怪、聞所未聞的東西來“驚豔”世人,令韓凌賦折腰。可是,那些東西到底從何而來,南宮玥卻是一無所知。
蕭奕卻是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撇笑了:“小白,你若是在意的話,抓過來問問就是!”
對於恭郡王府的人,蕭奕都沒什麼好印象,無論是恭郡王,還是擺,又或是那個什麼白側妃,他可沒忘記那個什麼白表妹以前給阿玥添了不麻煩。
語白笑而不語,沒有反對。
小傢伙完全聽不懂大人們在說什麼,忙碌地轉著腦袋看著三個大人。
這時,一陣微風迎面吹來,吹得四周的枝葉搖擺著……
“爹爹!”小蕭煜忽然激地指著前方了起來,“兔兔!”
話音還未落下,就聽“嗖”的一聲破空聲響起,一箭如閃電般出,朝草叢間的一隻白兔去,卻是落空了,正好在兔子的正前方。
見狀,小四嘲諷地發出一聲嗤笑聲。
“嗖——”
又是一箭出,然而再次落空,在了白兔的後方。
小四怔了怔,收起了笑意。
“嗖!嗖!嗖!”
接著,又是數箭出,彈指間,那兔子已經被羽箭形的柵欄給圍住了。
看著蕭奕得意洋洋的表,南宮玥忍不住扶額,他還好意思說語白“大材小用”,他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回程的路上,小蕭煜懷中自然是多了一隻茸茸的白兔子。
可憐的小兔子微微,很想逃跑,卻嚇得彈不得,或者說,它已經逃過一次了,可是才跑出去,就被海棠抓了回來,然後又被塞了小蕭煜的懷中。
小蕭煜對這次狩獵的果相當滿意。
他們四人回到營地時,纔不過是正午。
一些出去早獵的年輕公子已經回來了,營地中瀰漫著濃濃的香,伴隨滋滋的烤聲,令人不由食指大。
“汪!”
一聲歡快的犬吠自前方傳來,循聲看去,便見營地西北角的古樹下又圍著不公子姑娘,蕭霏、原玉怡和常環薇們幾個也在其中,因爲蕭霏崴了腳不能出行,原玉怡和常環薇們心裡疚,也陪著在營地裡,說是要一起鬥百草。
古樹下,不時傳來的語笑喧闐聲,姑娘們一個個都眉開眼笑。
然而,最吸引小蕭煜眼眸的卻是那頭威風凜凜的灰犬。
“狗狗!”小馬上的小蕭煜拉了拉義父的袍子,語白從善如流地以左臂抱起他,往古樹的方向走去。
蕭奕一把拉起南宮玥的手也跟過去看熱鬧。
古樹下的氣氛有些古怪,那灰的巨犬正興地繞著蕭霏打轉,目灼灼地盯著蕭霏的雙手,或者說,是雙手上的一個絨絨的白球。
可憐的球在蕭霏手上蜷一團,隨著犬吠聲微微,一部分白的絨溼漉漉的,好像淋了雨似的。
“鷂鷹,回來!”閻習峻厲聲斥道,一向冷淡的臉龐上出一尷尬。
可惜,那灰犬隻是看了他一眼,就繼續繞著蕭霏甩尾,長長的舌頭興地垂下,口涎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於修凡笑得前俯後仰,調侃道:“小峻子,你家鷂鷹還是這麼‘聽話’!”
一句話逗得蕭霏和原玉怡們也是掩輕笑。
於修凡笑著瞥了原玉怡一眼,還要說話,卻瞟到了幾道悉的影,口道:“大哥,大嫂,侯爺!”
衆人也是聞聲看來,紛紛向蕭奕、南宮玥他們見禮。
小蕭煜眼裡本就看不到別人,目灼灼地盯著鷂鷹看。
蕭奕隨口問:“小凡子,什麼事這麼熱鬧?”
於修凡笑呵呵地說道:“大哥,小峻子的鷂鷹剛纔咬了一隻雪貂回來!”
於修凡興致地說了起來,鷂鷹一早就獨自溜出營地玩,等回來的時候,他們就發現它裡多了一隻雪貂,還是活的。可是這蠢狗就是不肯鬆口,還和閻習峻玩起捉迷藏來,一人一狗鬧出的靜把營地裡的公子姑娘們都引過來看熱鬧。
後來,還是蕭霏出面好勸歹勸了鷂鷹一番,總算從狗裡把小東西給解救了出來。
雪貂在北方不算罕見,南宮玥在南疆倒是第一次見。原來這小東西之所以溼漉漉的是沾了鷂鷹的口水啊。忍俊不地勾脣笑了。
語白懷中的小蕭煜也順著狗狗的視線去看姑姑手上的白球,目灼灼,歪了歪腦袋問:“義父,這是什麼?”
這時,柏舟提了一個藤編的小籃子過來,籃子裡還心地鋪著一層紫的絨布。
蕭霏就把球放到了籃子裡,小東西蓬鬆的尾一甩,又蜷了一團,它渾純白,但尾端卻是黑的,其中一條後沾了斑斑跡,紅豔豔的鮮在白的絨上尤爲刺眼。
語白隨意地掃了一眼球,含笑道:“這是白鼬。”
“白……鼬。”小傢伙呆呆地重複道。
蕭霏楞了一下,朝籃子裡的白球又看了看,疑地說道:“這不是雪貂嗎?”
“渾雪白,尾尖爲黑,這是雪貂啊。”一旁的一位褐袍公子忍不住出聲道。
“雪貂不喜熱。”語白淡淡道,聲音溫潤清越。他配合著小傢伙的作微微俯,小傢伙的手指便到了的白,滿足地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蕭霏若有所思,這是南疆,雪貂到了夏日恐怕要活活熱死,倒是白鼬的適應力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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