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夫人笑意散去，渾都在抖。

　這麼多年養尊優，手里有錢日子也萬分舒心。又借著國公府的名頭，在臨安也沒人會給臉瞧。

　以為這一趟能冰釋前嫌。

　顧二夫人拉下臉來，直接說出了來的目的。

　“我再怎麼說，也是你叔母。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輝哥兒也是你兄長，他如今娶了妻，也有了孩子，可上沒有職。整日游手好閑不說，即便分了家，但我想著你臉也沒。”

　說著，站直子，直直對上顧淮之的臉，訕笑：“你得皇上重，不如幫你兄長說說，他沒你這般有本事，但也聰明。若這事了，他也定然以你為首是瞻。”

　顧淮之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之徒。

　這些話，簡直比那些話本子還出格。

　顧淮之看著，氣勢的對方不過氣。

　他轉著手里的玉扳指，里帶著嘲諷：“他讓你來的？”

　顧二夫人撒了個慌。這事顧二爺并不知。

　“不錯。”

　顧淮之冷笑：“他一把年紀了，還真是有臉。”

　被一個人玩的團團轉，家也不要了，爹娘也不要了，在國公府最艱難的時候絕如斯的離開。

　半輩子的書都讀狗肚子里了。

　男子不怒自威，輕蔑道：“既是他所求，便自個兒到我面前提。”

　“祖父臨終前，他但凡有點良心，也不會家都不回。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也配說顧家人？”

　他一字一字緩緩道，于顧二夫人而言猶如凌遲。

　“至于你？顧家先輩待你不薄，你卻肆意攛掇，這一句叔母？我喊你，你可的起？”

　“滾。”

　盛挽得意洋洋。

　“可不是麼，顧赫早就沒那個弟弟了，說難聽些，還不是拜你所賜？好本事啊，讓男人為了你什麼都不要了。”

　“滾。”

　顧二夫人如何能滾。

　家里已然快不出敷了，兒子也是個沒本事的，整日的賭，如今還欠著一大筆債。

　自然不愿用自個兒首飾去添這個窟窿。

　只能訕訕去看阮蓁。

　“侄媳婦……”

　剛說了一個稱呼，就被阮蓁笑盈盈打斷。

　“您折煞我了，場的事，如何是我一個不知輕重的婦人能手的。放眼天朝上下，全然沒有這個道理。”

　顧二夫人：？？？阮蓁是在含沙影發罵不知輕重？

　阮蓁面沉靜，語氣裹著疏離。

　“我雖是新婦，也知道如今的國公府是公爹和夫君憑著本事一步一步爬上來的，令郎若是個君子，何必走這種歪門邪道？”

　阮蓁不聲的打量顧二夫人一眼。

　頭飾雖貴重，但不是臨安時興的樣式。可見搬出去后，一家子只懂得揮霍。

　“恕我直言，您這吃相未免太難看了些。”

　小娘子笑盈盈的說話不吐臟字，字字清晰，輕甜膩。讓人挑不出一個錯來。

　顧淮之挑了挑眉，顯然有些驚詫，很快又覺得本該如此。

　莫說是顧二夫人，就連自己把惹急了，再乖的小貓也能從殼子里爬出來給你一爪子。

　“你！”顧二夫人怒不可遏，可沒說什麼話，就被長肅給押出去了。

　對方被拖著離開，里開始蹦出一個又一個臟字。

　長肅想也不想，暴的奪過手中帕子，一團堵上的。

　阮蓁目睹這一幕，不免有些想笑。

　屋也總算恢復了清靜。

　顧淮之負手而立，抬了抬眼皮，沉聲吩咐。

　“傳話下去，若這種無賴再次登門，門房無須上報，直接打出去。”

　這是毫不掩飾對顧二爺一家的憤了。

　阮蓁抿了抿，若對方再次登門，眾目睽睽被府下人扔出去，便向臨安的百姓傳達了一個消息。

　——顧家再無二房。

　那這樣，二房的人再也不能借著顧淮之的勢，在臨安招搖撞市了。

　如此也好。

　分家時，國公府如搖搖墜即將傾斜的高樓，明明恨這一家子，卻還是給了一半的家產，可見國公爺即便再惱，也顧念手足深。

　然，這些年，到底被他們寒了心。

　分家可以，惜命保全自己也可以。

　但二老都沒了，他們還是選擇了保命，簡直枉為人子。

　阮蓁不曾見過顧二爺。但對他也生了嫌惡之心。

　當年能這般，要麼，是同顧二夫人達了共識，要麼，便是個不敢忤逆妻子之輩。

　實在是一群無無義又試圖吸人的小人。

　長風應：“是。”

　人一走，阮蓁便扶著盛挽坐下。

　盛挽惜的著致花紋的繡花鞋，可心到底還是被破壞了。

　拍了拍阮蓁的手。

　“原本是個家道中落的大家閨秀，了顧家族譜后，也是個安分的，誰曾想，所謂的安分，在大難臨頭被親手撕破碾碎。”

　那年，公爹婆婆的子也算健朗。

　一朝君子一朝臣。

　靖王府被抄，靖王妃亡，顧赫求挨了板子險些沒了半條命。一波又一波的事，讓人始料未及，避無可避。

　顧赫的實權也被徽帝收了去。

　偌大的國公府了空殼，以往門庭若市，到最后，所有的人避之再避，門可羅雀。

　二老氣急攻心，子也漸漸差了。卻堅信顧家能共度難關，

　阮蓁了顧家的兒媳，這些事，自然該同說。

　盛挽：“而他們離府了彎你們祖父的最后一稻草。”

　“公爹沒了不過將將幾日，婆母也跟著去了。”

　阮蓁垂眸：“娘莫被這種人氣了子，得不償失。”

　盛挽卻又拍了拍的手，扯出一抹笑來。拋去煩心事，眼神在顧淮之和阮蓁上打轉。

　孔婆子端著茶水，而后笑容和藹：“世子妃，該敬茶了。”

　盛挽：“不錯，我可是給你們準備了厚厚的喜袋。”

　阮蓁含笑，遂不再提，恭順的在地上跪下。端過茶，面容恬靜：“娘，喝茶。”

　盛挽舍不得讓跪太久，當下接過，抿了一口。而后起去扶：“快快起來。”

　做好這些，似笑非笑去看顧淮之。

　“跪下。”

　顧淮之：……

　敬個茶罷了，怎麼聽著口氣是準備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