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手心冰冷,突然又覺得有點好笑,那一刻心里約有個答案卻又自我否定。他想白錚也許買了車,只是沒來得及和說而已,或者,他是為了工作應酬給合作伙伴送了輛車也說不定?
白錚那天晚上沒有回來吃飯,一直到十點才回來。
梁笑笑站在客廳里,明亮的燈籠罩著周,穿著吊帶睡,出潔的脖子和的鎖骨,脖子上掛著前幾天白錚送的一條鉑金項鏈。
白錚邊換鞋子邊看,視線從鎖骨上抬起來:“吃過了麼?”
梁笑笑表淡淡,搖了搖頭。
白錚換鞋進來,把西裝外套和領帶隨手扔在沙發上,挽了袖子直接走進廚房,“怎麼能肚子?我給你做碗面。”
梁笑笑看著他點了點頭。
開放式廚房,一個吧臺把餐廳和廚房隔開,白錚從冰箱里拿了手搟面、蛋、西紅柿出來,轉頭的時候看到梁笑笑坐在沙發上擺弄他的西服。
白錚把西紅柿放在水龍頭下面沖,背對著梁笑笑問:“今天突然對我的西服興趣了?”
梁笑笑把白錚的西服用一指頭拎起來,湊到鼻前輕輕嗅了嗅,做這些作的時候散漫慵懶,還帶著幾分。
白錚不用男士香水,但梁笑笑和他相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覺得他上有一子特殊的味道,別人都說沒有,但還是能聞到,那味道形容不上來,但一聞就聞得出來。
梁笑笑嗅了嗅鼻子,沒有別的氣味,只有煙味夾雜著白錚上那子特殊的味道。
白錚洗好西紅柿放在切板上切塊,轉頭打開天然氣的時候余掃見梁笑笑在翻他的口袋。
白錚心下一怔,關掉煤氣,從廚房里走出來,靠在吧臺旁邊,抱著挑眉看著梁笑笑。
“找什麼?”白錚問。
梁笑笑沒有抬頭,手進西服口袋了:“沒找什麼。”
白錚看著,挑眉。
梁笑笑從白錚口袋里出把車鑰匙,是白錚常開的那輛奧迪。把白錚的西服扔到旁邊,坐在沙發上掂量著手里的車鎖,接著眸子一抬,瞇眼,幽幽道:“聽說你買了一輛謳歌?”
白錚眉心一跳,點了點頭,神如常:“有個合作商老板的書喜歡謳歌,我做人,送了一輛。”
梁笑笑站起來,隨手又把車鑰匙一扔,“哐當”一聲砸在茶幾角上,磕掉一小塊磨砂玻璃。一步步走近白錚,抬著脖子,驕傲得像一只孔雀,眼神平靜卻帶著素日的凌厲,說:“白錚,別再讓我失了。”
那輛謳歌確實是送給了白錚生意上合作人的一個書,花玲玲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個消息告訴梁笑笑的時候,自己還松了一口氣。
說:“看來這次是我多心了,那謳歌確實送給了那老禿驢的書。我打聽過了,那哪兒是什麼書啊,就是出差帶過來的狐貍!”
在這個圈子里,為了生意送合作商人一輛車,幫著吹吹枕邊風實屬正常,花玲玲當時還自責了一把,想自己真是狐里滾多了,看誰都帶著那子氣。
梁笑笑笑了下,笑意卻未抵達眼底,想或許真是和花玲玲想多了,白錚經歷了那些,應該不會再做出對不起的事的。
但那一次,白錚終究還是讓失了。
花玲玲打聽得沒錯,白錚的謳歌確實送給了生意伙伴的書,只是梁笑笑那個時候沒有看到那書的長相,而花玲玲親眼見到了,也只覺得是個長相還算清新秀氣的狐貍而已。
那位書長著瓜子臉,皮白白,眼睛下面有點小雀斑,但五小巧玲瓏,一看便是江南孩兒。
而笑起來的時候,頗像當年的顧茗。
作者有話要說:
☆、15
梁笑笑一想到顧茗,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冷哆嗦。
從回憶里走出來,起上了二樓房間,推開房門,在床尾對側的梳妝臺第二層拉出屜,取出里面一個盒子。
有不首飾,一件一件都擺放在首飾盒子里歸置著。這些東西人都喜歡,翡翠、黃金、珠寶,只那件事之后,梁笑笑對首飾就淡了,戴得也極。
拿出來的首飾盒是個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看上去懷舊典雅,是某一年白錚送給的生日禮。
打開盒子第一層,找了找,沒找到那樣東西,于是又打開第二層,才在最角落的隔斷里找到了那條項鏈。
梁笑笑把那條項鏈拿出來,了翡翠蛋面。
都說黃金有價玉無價,男人送人黃金首飾未免俗氣了,送翡翠就顯得高雅風尚得多。
這條項鏈是當時白錚送給梁笑笑的一件禮,為什麼送的已經不記得了。
放下首飾盒子,對著鏡子戴上項鏈。
那是一條嵌鉆的短鏈,掛墜是一個雕刻葉子形狀的翡翠。梁笑笑于這種高雅的東西一直沒有太大研究,只知道大概貴的,有多貴,又不清楚。
以前花玲玲就經常笑,說你好歹一個二代富家太太,怎麼這些翡翠黃金都不懂?梁笑笑回,人懂這些做什麼?只要送這些東西的男人懂不就行了?花玲玲笑得眉飛舞,說還是白太太段數高。
梁笑笑對著鏡子抬了抬脖子,又側了側臉,發現白錚的眼確實不錯,同樣是燒錢的玩意兒,華玲玲老公就只知道送彌勒佛大戒指,他卻曉得人的喜好。
白錚回來的時候發現梁笑笑正坐在沙發上喝茶,自己泡的龍井,一子淡淡的茶香味飄在大廳里。
關上門,他換鞋的時候發現梁笑笑往日穿的拖鞋依舊原位擺放在玄關門口,他看了一眼,不聲挪開眼睛。
梁笑笑沒有,也沒有開口,一直等白錚走近,才抬眼看了看他,平靜道:“我當時給了一個律師一份鑒定報告,我現在找不到他人。”說得開門見山,甚至沒有等他坐下來。
白錚的視線對上梁笑笑,心里的躁一下子就安奈不住,他強忍下去,坐到梁笑笑對面,卻發現梁笑笑脖子上帶著一條翡翠鏈子。
白錚覺得有些悉,大概是自己以前送的,但他已經不記得了,只是見戴著,心里舒服了不。
他說:“我知道。”接著道:“那個王威,把那份東西給媽看了。”
梁笑笑猛地抬眼:“什麼?”
白錚安道:“你先別急,我已經找媽談過了。”
梁笑笑皺眉,現在搞不清楚那個王威到底要干嘛,他們先前本就不認識,會委托王威完全是因為他是孟嫣介紹的,那律師到底有什麼目的?
白錚繼續道:“我想了想,最后可能是因為白氏壟斷了一些生意,得罪了一些人,他們收買王威,但不敢明的得罪我們,所以就把東西送到家里讓長輩知道,讓白家訌。”
白錚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在H市誰都知道得罪白家其實就是得罪梁家,白家或許還有某一天因為市場因為資金而倒臺,但梁家卻是正苗紅的家子弟,更可況還有一個沾親帶故的周明非。
梁笑笑一想王威沒有把東西發給而是給了周云云,就更覺得白錚說得有道理。心里松了一口氣,坐姿也沒那麼僵了。
白錚見梁笑笑面上神輕松了不,關切道:“笑笑,你還是搬回來住吧,最近外面估計不太平,我怕你被人盯上。”
梁笑笑搖了搖頭,道:“既然你媽已經知道了,我們還是干脆離婚吧。”說的極其平靜,眸子和白錚對視,不怒不喜。
白錚一怔,“笑笑,我和我媽談過了,也不希我們離婚。”
梁笑笑直接回道:“不希和我們離和我們離婚又有什麼關系?”
白錚站起來,越過茶幾坐到梁笑笑旁邊,梁笑笑也不躲他,側對著白錚繼續道:“我之前就說過了,我要離婚,不是因為顧茗,也不是因為你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兒!”
白錚這半個月幾乎已經忍到了極限,在白氏從書到經理再到下面的負責人通通被他罵過,就連秦嵐和老劉都被他吼了好幾次。
他現在暴躁脾氣極差,一點點事都能到他發怒的臨界點。
但對著梁笑笑,他如何都生不起半點怒氣,他只是覺得心里憋著很長久的一口氣不出來,心也是吊著的,渾的都是僵的,他覺得自己已經忍到了極限,可每每在梁笑笑面前,自己似乎也只能保持現在的狀態。
在離婚這件事上,白錚終于覺得沮喪不安起來,他是知道的,如果很嚴肅很認真的說“一”,那就不會去想“二”“三”,更不會去給自己留什麼退路。
白錚:“為什麼?”
梁笑笑回過頭沒有看白錚,抬手垂下脖子將翡翠鏈子摘了下來,放在手心上遞到白錚面前:“白錚,其實幾年之前我們就應該離婚了,本不應該拖那麼久,但我那時候,我只是不甘心。”
說,早該離婚,只是不甘心。
白錚看著梁笑笑手心上躺著的那條項鏈,腦海里不停回憶著,如何都想不起來他是什麼時候送的,又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但他知道梁笑笑里說的那個“幾年前,就應該離婚”是什麼意思。
他這輩子做過很多傷害的事,大部分都是他無意的,唯獨那一件是他百分之百清醒時候做得讓人惡心的事。
白錚的嗓子有點堵,他干著嗓子道:“笑笑……”
梁笑笑把鏈子放在玻璃茶幾上,起打斷了白錚,“你也知道我的格,婚后的那件事是我不甘心,我想我付出了那麼多,怎麼到頭來是那樣子。那時候不甘心不想放手,現在其實也很不甘心,不過大概時間真的太長了,白錚,我都快忘記自己當年到底喜歡你什麼了。”梁笑笑沒有等白錚有任何反應,拿包起離開。
白錚坐在沙發上,沒有追,他知道它不是那種跑開等著追得人,如果要離開要走,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梁笑笑說最后那些話的時候白錚沒有抬頭,他就那麼坐在沙發上垂眸看著茶幾上翠綠的墜子,那刺眼的綠終于讓他腦海中恍惚有了那麼一印象,記起那條鏈子是怎麼回事。
白錚背對著大門,“啪嗒”一聲,等門關上之后,整個大廳里安安靜靜的沒有半點聲音。
他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聽不到。
他看著那條鏈子,眼神里孕著一番逐漸泯滅的,眸子幽深烏黑,最后他抬起手一把抓過那條項鏈,狠狠砸向窗外。
梁笑笑下電梯的時候接到花玲玲的電話:“姐妹最近都不出來打牌的撒?”
梁笑笑:“過段時間吧。”
“哦。”花玲玲在那頭哼了好一會兒,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梁笑笑察覺花玲玲還有話講,道:“你給我打電話應該不是想打牌吧?”
花玲玲在那頭笑了笑,笑得有點蒼涼:“笑笑,我和老王離婚了。”
梁笑笑手里的手機差點沒拿穩:“什麼?”
花玲玲嘆息一口,卻不見有多難過,也不像是打電話過來和梁笑笑訴苦的:“是啊,離婚了。”
“為什麼?”梁笑笑問這句話的時候突然覺得好笑,幾分鐘之前還和白錚說要離婚,白錚也問同樣的問題。
為什麼?是啊,哪里有無緣無故的離婚?總是有理由的,這樣的或者那樣的。
花玲玲在那頭頓了下,才道:“笑笑,我上次陪老王去看他兒子,他兒子學校旁邊就是個大學,我進去晃了兩圈突然就想離婚了。我想我過得什麼七八糟的生活啊?然后回來我就和老王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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