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0.

牧場位於基督城和皇后鎮之間,可以從牧場搭船到皇后鎮泡溫泉,同理,遊客可以從皇后鎮搭船到牧場來玩，李慕跟他解釋自己一年也不一定來一次,所以其他時候,這裡其實是作為一個私人景點對外開放的,但價格也收得頗高。

莊欽：“所以你開這個牧場,沒有虧錢？”

李慕說沒：“你喜歡吃的蜂就是從這裡來的。”因為產量原因,牧場生產的類蛋類，每個月都會空運一些到國,李慕這里三個人住，吃不下那麼多，就運送到本家。

莊欽又問他：“你這麼多七八糟的產業,明尼的雪場不會也是你開的吧？”

李慕說不是：“我投資的在丹佛，很小一個,人多。”

李慕不樂意去。

莊欽：“…哦。”

李慕：“想雪一月份帶你去哥倫比亞山脈，或者，去看看你師父師娘。”

莊欽低著頭想了一下,應了。師父和師娘那一關，總是要過的。

雖然牧場已經被商業化了,但牧場一點看不出商業化的痕跡，莊欽可以躺在多牧草形的高地上，什麼都不干，穿一套棉質外套長,平躺著看天空、看遠羊群，就這麼看一整天，迷失在這樣的純淨當中，思想延得很遠很遠，穿越高山林，腦袋放空。有時候牧場的人在遠工作，羊群跑過來了，有工作人員過來趕羊，會跟他打招呼，說早上好。

莊欽跟羊玩一會兒，又躺回去。

李慕會蹲下來，問他在看什麼，他就指著這朵雲說：“像不像一隻大象？還有那個，像不像……”

這脾簡直像是幾歲大的小孩，李慕卻是躺了下來，在他旁邊，從他的角度觀察：“你說那個嗎？”

“不是，是這個。看見沒有？”

李慕其實沒看見，或許莊欽眼中的大象和他眼中的不同，不過還是回答看見了，滿足他氾濫的心。

在牧場過了幾天與世隔絕的生活，連住也是住在小木屋裡，木屋只有一張大床、書架以及天的浴室，落地大窗外是不見人煙的天然草原，白天在牧場閒逛，晚上一起沐浴，在浴缸裡泡油澡仰頭能看見點滿繁星的夜空，用投影儀放一部電影，看完電影李慕要從床頭拿一本故事書，給他講英文的睡前故事，英文語速一放慢，莊欽不認真去聽，就像是催眠曲，沒一會兒就困了。

等他睡著了李慕就關燈，如果李慕來了興致，可能就不講故事了，莊欽被他弄到失神，大半夜的被李慕用毯子裹著抱起，夜風中漫步在牧草上，換一間木屋睡。

這半個多月，莊欽幾乎沒怎麼上網、接圈子，最多就是看看消息，倒是小刀給他來了電話，告訴他：“師哥，你之前拿獎的事，是不是沒給我爸說？”

莊欽應了一聲。

小刀訥訥地說：“他今天突然問我了……”

他今年剛畢業，創業正值機遇轉折期，本不開回國，但總是會時不時地上網看看莊欽的近況。

知道莊欽遇見麻煩，會給他來個電話關心他，會化他的腦殘在網上幫他怒懟黑子，這一次也不例外——小刀和尤睿的用鍵盤Battle了兩天兩夜，最後結果是尤睿工作室公開道歉，大快人心。

幾個月前，小刀就在國看了莊欽主演的電影《藏心》。

因為拍得太真了，好像兩個角是活生生的、真實存在的人，是真的有一樣。

看過這部電影后他老是往那方面想，忽然記起他和對戲的男演員今年春節都是在一起過的，不免想得更多了。

明里暗裡試探過多次，但莊欽每回都避開不談。

小刀就說：“我爸他聽我姐說你拿了一個影帝，特意看了你拍的電影。你知道的，他們思想問題，理解不了你電影裡講的東西，以為你是不是變了同。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問你。”

莊欽拿獎的時候低調得很，如果不是特別關注柏林電影節的觀眾，可能不會知道這件事，小刀都是因為切關注他微博才第一時間知道他拿了銀熊，電影拿了金熊的。

當時小刀問，莊欽就說了：“這部片子的題材比較……敏，小刀，你可別告訴你爸他們。”

沒想到到底是瞞不過去。

莊欽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師父他…還說什麼了嗎？”

“沒，就是沒好意思問你，他覺得娛樂圈烏七八糟的，的很，”小刀說，“我告訴他要把電影和生活分開，而且你演的電影拿了獎，是藝，他也明白，但是心裡擔心你。”

聞言，莊欽想到的卻是上輩子小刀過幾年會出櫃，師父氣到要斷絕關係，甚至生病住院，一輩子的傲骨第一次是折在戲班倒閉的那天，第二次是折在了這個兒子上。

小刀說：“他只是懷疑你而已，可能會來問問你，又是老一套的，讓你退圈。”

“我知道了。”

小刀聲音遲疑：“所以…師哥，你是不是……？”

莊欽難以對他撒謊，沉默了一會兒道：“小刀，先別給師父師娘說，我會理好的。”因為知道小刀的向，二人是師兄弟關係，坦白起來也輕鬆。

電話那頭卻是安靜了半晌：“我不會說的，那你，是不是和…那個跟你拍電影的演員，你們是不是……”

“是他。”

小刀心底一：“那、你們只是玩玩，還是……”

“不是玩玩。”莊欽說，“是認真的，除了我邊助理經紀人，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刀，你幫師哥保一段時間，師父那邊我會說的。”

小刀不知如何接，不上氣：“…你要給他們說嗎？”

“如果師父問我了。”就沒辦法對他撒謊了。

他不希師父因此跟自己隔絕往來，更不希師父為此氣悶生病。對於坦白，他也曾想過許多次，可始終沒有一個最好的方式，怕傷害到至親。

小刀“嗯”了兩聲，說有事，得掛了。

莊欽應了，正準備掛的時候，小刀忽然問：“師哥，你真的喜歡他麼？”

“嗯。”

“你會喜歡上其他人嗎？我就是，打個比方，喜歡其他生，或者男生。”

“不會。”

小刀同他一起長大，最知道他什麼格，他說“不會”，那就表示著是很認真了。

到底是說不下去了，掛了電話。

莊欽玩了大半個月才回國。

他一直在等師父的消息，既想收到消息，又不想收到。他想迴避，可知道迴避不了，不可能一輩子瞞著。

一回國，就表示著與世隔絕的短暫生活結束。

葉颯給他安排了新的通告，莊欽離開的這段時間，趁機把敬業影帝人設給莊欽立穩了，格往上抬了不止一個Level，把那些常常被拿出來跟他相提並論的小鮮遠遠甩在後。

每天都有一大堆的劇本送到葉颯的辦公室，有接不完的電話，看不完的郵件，眼花繚的工作邀請，片約不斷，各大綜目，四大雜誌的封面，往日沒資格接的珠寶代言，以及方電視臺的邀請……這種風程度，說是立於頂峰也不為過。

把篩選出來的工作單獨列出來讓莊欽挑選。

莊欽先看片約。

其中不乏某些曾經非常想要合作的導演，目在那些片子備案的名字和導演上停頓片刻，用筆輕輕一塗，劃掉了。

葉颯驚訝：“不演戲了？”

“不演了。”

葉颯可惜那些好劇本：“算了，你休息一段時間也好，但是不能休息太久，久了觀眾就忘記你了。有些電影明年年底才開機呢，不考慮接洽一下嗎？”

莊欽沉默了好一會兒，要說對這些片約不心，是不可能的，曾經的他做夢都在想。

可是電影製作週期太長，怕他們的電影到自己的影響而不過審核、或被一些觀眾抵制，他拿著那些好劇本怎麼可能不心，太想拍了。

“……不考慮了。”

他把代言也全部劃掉。

“廣告也不接了？VAC邀請你參加品牌活，機會可遇不可求啊！”

“活我參加，代言不接。”莊欽看了這些通告的檔期，只要檔期合適的，他就一一勾選上。

葉颯拿起表格看，忽然明白了：“電視劇電影全都不演，代言一個不接，只接活和節目，你這是……想公開了？？”

“是。”莊欽抬頭看著，兩隻漆黑明亮的眼中顯出堅定的執拗，問，“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