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鶴正想開口，前奏音樂已經響了起來。

他愣了一下。

這首歌是他聽過很多年，再悉不過的那首——

《吻》。

尖與歡呼聲漸漸停歇，偌大的場館安靜下來。所有的目都集中在臺上的束之下，那個眉眼英俊至極的男生上。

攝像機切特寫，大屏幕將他那毫無瑕疵的五完呈現出來，那人彎起角，出了一個令人心臟掉一拍的微笑。

場又有尖聲響起，但在喧囂之前，臺上那人已經手抓過麥克，唱出了第一句——

“跟他結束，與他在一起。”

一句之後，便是驟升的高.。

“你小心一吻便顛倒眾生——”

尖聲再起，已然合著旋律，了這熱烈歌曲的一部分！

磁人的優越聲線，無可挑剔的完節奏，再標準不過的白話字音。陸英舜一開口，就讓前面所有選手都黯然失。

他當真把這首歌唱出了“一吻便殺一個人”的覺。

《吻》是首老歌，最近再度翻紅。能唱這首歌的人，皆是魅力迷人、驚才絕艷，無疑，陸英舜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除了聲音，陸英舜的臺風也極為出眾，和同樣參加比賽的其他學生一比，簡直是級別的碾。哪怕是一些職業歌手，也不一定能有他這種風範。

那是很難靠後天練習達的，天生的舞臺。

他生來便萬眾矚目。

翻掌之間，陸英舜幾乎抓握住了全場所有人的心神，觀眾們不自覺地隨著他的歌聲尖、沉溺。一首歌的時間，不人的嗓子都已經喊啞了。

直到旋律落下，場館依舊余音不絕，令人回味。

現場的掌聲足足持續了半分鐘。

每個選手要展示兩首歌，《吻》唱完，陸英舜又甩下外套，出裡瓖著閃片的黑t和半截皮手套，唱了一首《世巨星》。

陸英舜的選擇相當大膽，一首比一首難唱。不過以現場越來越熱烈的反應來看，很明顯。

他功了。

陸英舜本相貌嗓音就極為出，舞臺又極易將這魅力放大，在場不管是觀眾還是親友團，幾乎都被他所俘獲。

林與鶴在臺下看著，也不由嘆。

確實是豪門才養出來的人。

自信，耀眼，天之驕子。

林與鶴著那英俊的、足有五分悉的側臉，忍不住想。

哥哥在舞臺上也會是這種模樣嗎？

一曲唱盡，臺上那高高睥睨的男生甩了一下額上薄汗，出一點笑意，周.冷傲的威一秒散盡，重新變了溫和可親的學弟。

他朝四面鞠躬致謝，笑著朝大家揮手，回應著場中的歡呼聲。

在他對著林與鶴這邊揮手時，林與鶴也在鼓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與鶴約覺得陸英舜似乎看見了自己，還朝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又引起了一片驚聲。

十六位選手全部唱完，陸英舜當之無愧地拿到了第一。

當晚，他的照片就被傳上了校論壇。第二天，他的比賽視頻就被學校帳號發在了綠博和快抖，《吻》那一段還小火了一把。

不管網上如何，陸英舜在校是徹底地出了名。

林與鶴學業忙，沒怎麼關心過這個，不過就在陸英舜來找他的幾次，林與鶴就不止一次地遇見過有人來找陸英舜。

來參訪的、來請他宣傳的、問他願不願意參加樂隊的，絡繹不絕。

第三次和陸英舜見面時，正好有人來，想邀請陸英舜去參加校話劇社的表演。

林與鶴自覺地退開了一點距離，打算等陸英舜和人說完，不過陸英舜卻主問他。

“你看過他們的話劇嗎？”

林與鶴想了一下，道︰“大一的時候看過一場。”

一旁的話劇社負責人適時話，又把社團誇了一遍。

林與鶴也跟著點了點頭。

學校的話劇社的確出名。

“你也適合演話劇的。”林與鶴說。

陸英舜天生耀眼，和陸難很像。

陸英舜“哦”了一聲，看起來似乎更興趣了些。

他又問︰“那你有興趣來參演嗎？”

負責人的眼楮一亮，林與鶴的外形條件也相當符合要求，這種買一送一的好事當然不能錯過。

“這位同學想來也可以的，我們還有個重要角，和陸學弟那個角的對手戲也很多。”

林與鶴愣了一下，搖搖頭。

“我就不了，這學期課比較多。”

負責人還想勸，不過林與鶴的態度很明確。

他只能把希重新放回陸英舜上。

但沒想到，剛剛還表現出了興趣的陸英舜又把劇本還了回來。

“抱歉，我的時間可能也不太夠。”

陸英舜最後也沒有答應。

陸三這態度的前後轉變似乎有些突然，不過林與鶴也沒怎麼留意。

他一直覺得陸三讓人看不的。

林與鶴的心思也不在這兒，陸難回來的時間漸近，他一心都撲在了哥哥上。

只是明確的時間還沒有定下，陸難那邊事務仍有波，林與鶴只能繼續耐心地等。

幾天后，林與鶴上完課從教學樓出來，路過那棵高大的金合歡樹時，習慣地朝樹下瞥了一眼。

結果他就看到了一個悉的影。

在理智反應過來之前，林與鶴已經跑了過去。

“哥……！”

不過等幾步跑近之後，林與鶴已經發覺了不對。

不是哥哥。

而是側站在樹下，穿著一深長風的陸英舜。

他們倆的側臉太像，林與鶴剛剛又只是不經意一瞥，恍惚間就把人認錯了。

樹下的陸英舜轉頭過來，顯然已經注意到了他。

林與鶴也不好直接離開，他.鼻尖，整理好緒走了過去。

“三？”

陸英舜單手在風口袋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剛剛怎麼跑得那麼急？”

林與鶴正想隨意解釋一句，就聽陸英舜說。

“嫂子這麼想念大哥啊？都把我給認錯了。”

林與鶴朝四周看了一圈，確定沒什麼人靠近之後才道︰“學校裡就別這麼了吧。”

他問︰“三在這兒是要等人嗎？”

陸英舜卻沒有被他岔開話題，反倒盯著他，笑了笑，說。

“我以為你不會那麼想他呢。”

林與鶴抿了抿。

這話聽起來總讓人覺有些奇怪。

林與鶴也不是很想和陸英舜說他和哥哥的事，但陸英舜卻一改之前的善解人意，有意似的，仍在繼續這個話題。

“大哥拿下了南灣區，之前那麼多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林與鶴沒有急著接話。

他不太清楚陸英舜的立場，但陸難會讓陸英舜留在燕城，那他應該也不是完全站在陸家那邊的。

林與鶴正思考著陸英舜和陸家的事，卻聽陸英舜說。

“不過這麼一來，以後大哥要忙的時間就更多了，可能一年有一半都要待在香江。”

陸英舜忽然靠近了兩步，微微低下頭來，俯視著林與鶴的眼楮。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林與鶴︰“？”

他一時沒聽懂︰“考慮什麼？”

陸英舜彎了彎眼楮，笑容溫，咬字清晰。

“考慮和我在一起。”

林與鶴皺眉。

他疑地著對方。

“今天是愚人節嗎？”

陸英舜還是那種笑的表︰“不是。”

林與鶴轉頭想走，陸英舜卻已經先一步開口。

“你不是覺得沒有不可替代嗎？”

林與鶴猛地一驚，腳步一頓。

陸英舜為什麼會知道這種話？

他下意識地抬頭朝四周看去，陸英舜看著他的反應，有些無奈，聳了聳肩。

“這兒沒有其他人，也沒有誰告訴我這些。”

陸英舜甚至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當著林與鶴的面關機。

“沒有電話，也沒有錄音。”

林與鶴一瞬間產生的所有懷疑被他一一說破，這種被人一眼猜出的覺讓林與鶴有些不舒服。

他強忍下轉頭就走的沖，皺眉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相比之下，陸英舜的表反而很輕快，甚至比剛剛林與鶴認錯人跑過來時還和了不。

“你和大哥結婚的時候就是協議吧，反正都只是任務，換個對象也一樣，不是嗎？”

林與鶴臉冷了下來。

這和他自己說過的話一模一樣。

但他知道陸難不可能把這些話告訴別人。

“我不管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他冷冷道，“但我……”

“這有什麼難知道的？”陸英舜笑了，“阿鶴，是你不知道。你的緒都寫在臉上，一眼就能讀懂。”

“我還看過你的采訪，主持人問你，向往什麼樣的，你說，只不過是任務，你不相信。”

林與鶴心中一凜。

這是他三四年前參加線上活時的采訪，現在采訪他的那個社團都解散了，陸英舜又是從哪兒找出的這些？

他想起陸英舜在結婚時送來的萬寶龍，想起前些天舞臺上那首《吻》，忽然有些脊背發涼。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陸英舜究竟了解了多？

顯然，況遠比林與鶴想象的更加糟糕。

“最開始是協議，後來你也沒有轉變多吧。”

陸英舜像是已經吃定了他不會走，語氣也輕緩了下來。

“換其他人過來，踫見大哥這麼好的條件肯定早就淪陷了，你卻一直沒有。”

“因為你覺得，只是任務，換個人，大哥一樣會對他很好。”

林與鶴想反駁，卻聽陸英舜溫卻不容拒絕地對他說。

“聽話，乖，讓我說完。”

在很多方面，陸英舜都和陸難太像了。

這種控制都一模一樣。

“即使你後來知道了他對你好的原因，也沒什麼差別吧，那都只是過去。”

陸英舜眉眼英俊，笑起來更迷人。

“以後不都還是一樣的結果，不是嗎？就像你的父親在你母親死後就轉頭找了下一個，你也一樣。”

“當這段關系不合適繼續的時候，就可以換另一個對象。”

林與鶴下頜繃，牙關有些打。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剛剛他就想過，哥哥不可能把這些話告訴別人。

那陸英舜現在所說的這些，這些幾乎和林與鶴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就真的只能是陸英舜自己看出來的。

這種被看的覺比憤怒更讓人不舒服，近乎恐懼。

讓人覺得自己仿若赤.一般，完完全全地被暴於人前。

陸英舜又放緩了語氣。他很會把握談的節奏，完了又換安，幾句話就把人的心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我沒有想要強迫你的意思，阿鶴，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選擇，一個新的對象。”

陸英舜所說的正是林與鶴自己的理論，他將其化用得如此邏輯通順、理所當然，讓人幾乎無法反駁。

“或許你知道，當時大哥的名字和我都一模一樣，陸英隼，陸英舜。我們沒有太多區別。”

“剛剛你也把我和他認錯了。”

陸英舜聲音低緩，一步一步，卸除心防。

讓人再難拒絕。

“沒有什麼是不可替代的。”

“你也可以選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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