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楓葉狂舞

凌可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既然他的目的是要偽裝直男，必須表現得很介意才正常吧？

戚楓見他沉默，試著勸他道：「其實，你要不介意，我建議還是不澄清比較好。」

凌可怔了怔……嗯？

戚楓耐心解釋：「照片都已經發出去了，別人怎麼八卦，你是擋不住的。」

凌可有些意外，戚楓怎麼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戚楓一邊說，也一邊在觀察凌可的表，他還真料不準凌可對這件事的態度，畢竟他在鴛鴦湖開了那句有關「緣分」的玩笑後，凌可表現得比較反。

「怎麼說呢，這種事我算是比較有經驗了吧……越澄清，越講不清楚。」似是怕凌可心生不快，戚楓的語氣很真誠。

凌可的表微微一變，不吭聲。

戚楓心裡張，但依舊著頭皮勸道：「有時候你表現得越在意，別人反而會以為我們……真有那什麼。」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凌可還是要堅持澄清的話，戚楓可以說是會非常傷了。

連後的高俊飛都聽不下去了，幫腔道：「就是說嘛，論壇裡八卦一天換一個，當笑話看看就好了，別太較真。」

凌可想不到他自認為「直男」的決定，竟然會引發另外兩人的反駁。

他皺著眉頭，最終故作艱難地做出了決定：「那，好吧。」

——人家兩個直男都表示這種事不需要介意，他一個gay還有什麼話好說？

何況，剛剛戚楓都說他「比較有經驗」了，凌可這才反應過來，和萬人迷戚楓傳過緋聞的人肯定不止一個，既然如此，多他一個不多，他一個不。

看來是他太大驚小怪了。

聽到凌可的回答，戚楓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但他還沒來得及笑，就聽高俊飛接著道：「這些『一對』不『一對』的八卦倒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帖子砸起的水花還會引出更多的八卦來。」

凌可問：「什麼意思？」

高俊飛點了點自己的屏幕：「熱度這麼高，說不定過兩天，就有人把你們的院系、班級、姓名、年齡、高、重包括家庭背景都挖出來！」

戚楓驚道：「真的假的？」

高俊飛皮笑不笑：「你說呢？能挖出來多就看你平時的個人**做得好不好咯，尤其你們這種本地考上來的，長得又那麼帥，搞不好自己上網一搜就出來一堆，還用得著被人來？」

戚楓背上一涼，陡然升起一不太好的預……

高俊飛舉例道：「不是我忽悠你，剛帖子裡也提到了一個人，現任校草梁銳希，看見過吧？這傢伙過幾個朋友，每個朋友什麼名字，長相如何，論壇裡都有！」

這下戚楓徹底驚悚了！

……那他的八卦資料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德音國際的同學還曾給他建過吧，吧裡有所有跟他傳過緋聞的生的信息，連他把路人甲送給自己的圓珠筆轉手借給路人乙用一用這種蒜皮的事兒，都能被意會他負了甲心轉對路人乙有興趣，更別說那些跟他關係還稍稍好一點的許君竺、楚雙雙、楊雪筠……

思及此，戚楓冷汗都下來了。

但這種擔憂他又說不出口，畢竟他剛剛才勸凌可不要在意那種八卦，這會兒他要是表現得很張，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戚楓僵著笑臉，佯裝漫不經心道：「呵呵，這麼可怕啊？」

反觀凌可，倒是比戚楓淡定了許多。

因為向的緣故，他一直很注重**，加上本高冷的格，幾乎是個八卦絕緣，即便暗中追求他的生不，他也沒跟誰惹出過不清不白的緋聞。

聽高俊飛說完，他只皺了會兒眉頭，也沒太大反應。

高俊飛道：「行了，誰讓你們長得帥呢？這就是帥哥的代價，老子想讓人主八我還沒人願意八呢！」

其實他也帥，但是和戚楓、凌可一筆就顯得不太起眼了。

看完一齣好戲，高俊飛了個懶腰，也不等他倆消化完畢，就拉開椅子起招呼道：「走走走，一塊兒吃飯去，讓我一下和八卦源同行的覺。」

戚楓凌可：「……」

之前凌可也有過和戚楓同行被圍觀的經歷，但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總覺得那些人的視線都帶著一曖昧，彷彿網上的流言蜚語直接轉移到了現實中的指指點點——「哇，是那兩個人吧？」「對，就是他們！」「他倆是一對誒！」……

這種自帶彈幕的圍觀，就好像把他心底深層的挖出來曝在了人群中。

每個人的眼神都在提醒著他——你喜歡戚楓、你暗戚楓、你戚楓……

為了避嫌，凌可故意跟戚楓拉開點距離，走到高俊飛邊。

高俊飛正給他們科普學校幾大食堂的事：「二食堂的面條最好吃，三食堂的牛蓋澆飯是一絕，四食堂還能吃火鍋，味道很不錯，不過距離比較遠……還那個九食堂，據說是李強林的小舅子承包的，千萬別去，又貴又難吃！」

凌可：「李強林是誰？」

高俊飛：「是咱們學校某領導啊，除了校長和書記，就他最大了，家裡親戚全在學校這邊工作，據說生宿舍十七號樓的社管大媽還是他老婆的遠房表姑。」

接下來一路高俊飛都在說那棟宿舍的生與有背景的社管大媽之間的恩怨仇。

凌可邊聽邊笑：「你知道的真多。」

高俊飛嘚瑟道：「那必須啊，否則當得起f大的『江湖百曉生』麼！」

戚楓卻難得沒上什麼話，因為他在走神思考該怎麼理自己那些八卦的事兒。

不過見凌可和高俊飛聊得開心，他心裡也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凌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沒有這麼放得開。

這時高俊飛又想起了什麼，提醒他們道：「誒對了，東門南門那一片賓館也是被李強林他小舅子壟斷的，如果你們要開房，記得去西門那一片招待所，價格便宜環境也衛生。」

戚楓：「哦，好的。」

凌可：「？？？」

到了食堂，兩人在高俊飛的推薦下點了炒丁面和炒牛麵。

好不容易在人山人海裡找到三個空座，結果高俊飛的位置還不知沾了什麼東西，不怎麼幹淨。

「你們，誰有紙嗎？」高俊飛急著問。

凌可一愣，反應過來自己昨晚買了兩包，掏出來遞給他。

戚楓正往兜裡掏紙巾的手一頓，悶悶地坐下了。

***

飯後回宿舍，戚楓的微信群裡已經有人催他上線了。

「說好晚上開黑的呢？人去哪兒了？」問話的是李愷星。

「剛在吃飯，就來。」戚楓回了一句。

沈岳哲道：「一會兒我、阿星和趙司上線，群裡人太多，我們幾人拉個討論組唄，你把你同學加進來。」

戚楓想到他們口無遮攔的尿，拒絕道：「我同學不怎麼用微信，別拉了，就遊戲裡聊吧。」

沈岳哲：「好吧，等你們。」

上了遊戲，凌可加了戚楓遊戲好友，看到對方的名字，他眼角一。

「楓葉狂舞」……

果然是戚楓的風格，夠中二。

接著他又在戚楓的指示下加了對方三個朋友。

戚楓介紹道：「『夜神月』就是你昨天見過的沈岳哲。」

「哦。」凌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沈岳哲就是那個在戚楓q`q空間裡那首中二病詩底下評價「好詩」的人！

戚楓：「這個『我妹妹不能比我小三個月』是李愷星，也是我高中同學。」

凌可：「名字……好長。」

戚楓解釋：「呃，其實他真的有個親妹妹，比他小三個月，呵呵。」

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正常同父同母不可能生了他後三個月再生一個妹妹，所以……私生？孕期離異？同父異母？

凌可腦補了一堆，總結：貴圈真。

最後一個，趙司，遊戲名「桿司令」，沒什麼特別說明。

跟戚楓和他的好友們相比，凌可的遊戲名算是個鮮明了——lin_k。

我妹妹不能比我小三個月：「哇，你朋友名字好酷，怎麼稱呼啊，lin？k？」

楓葉狂舞：「他凌可。」

桿司令：「0，你會不會玩？」

凌可半天才反應過來，桿司令發的那個圈圈是數字「0」，那句話是問他的。

……去你媽的零！

對gay圈各種數字涵瞭然於心的凌可瞬間有點炸的趨勢。

而且趙司的問題問得很直白。

會玩和不會玩，各有各的帶法，畢竟戚楓是在群裡說「帶」室友。

但在凌可看來，這句話有些看扁他的意思。

lin_k：「會一點，我之前打過三號位，要不我就打三號吧。」

三號位是dota裡的「劣勢路」位，又被稱為「烈士路」，顧名思義，就是很有可能去送死的路。

一般況下，己方派一人前往烈士路抵擋敵方二人或三人的進攻，一對多，戰局通常比較慘烈。

戚楓的一群朋友聽凌可說打三號位，都有些愣然。

一來，敢主提出玩三號位的人，肯定是對自己的實力有點兒信心的。

二來，這個位置實在是吃力不討好，即便會玩，也很有可能被碾、被打。

這還是比較好的況，萬一凌可不太會玩，又主提出玩三號，那就悲劇了，說不定他會為敵方的「提款機」。

原本戚楓他同學都想好了，帶人嘛，就讓凌可打打輕鬆點兒的一號位，或者純當個醬油，負責在後面喊「666」就好，沒想到凌可一開口就這麼虎，直接要當「烈士」！

夜神月：「呃，瘋子怎麼說？」

戚楓倒是沒什麼所謂：「那凌可就打三號，我打中路，你們三人打優勢路。」

他這樣講了，另外三人也沒異議，反正他們平時配合慣了，就算凌可不會玩，他們四個打五個，也不一定會輸。

匹配完畢，遊戲開始，五人分道前行。

戚楓玩的是影魔，獨自衝鋒，過了河遇到對手，沒過幾分鐘就在一連串準的「影」中率先搶了第一個人頭。

系統響起「first blood」的恭喜聲時，其它三人都鬆了口氣。

戚楓是他們當中最厲害的，看他狀態在線，幾人就邊玩邊聊起天。

我妹妹不能比我小三個月：「大哥，快我啊！」

桿司令：「這不著麼。」

夜神月：「，對方是傻嗎？死回去到現在都幾分鐘了還沒來！」

桿司令：「不會是都跑到烈士路圍攻那個戚楓那個室友去了吧？」

戚楓看到屏聊，也是一愣，不過他現在被中路回來的對手糾纏著，沒時間分心。

趙司代替他問：「000000？」

許久不見回應，趙司忍不住道：「估計抗怪吧，沒時間打字的，咱們三人把這條路殺穿就贏了。」

等戚楓總算把眼前的對手解決，偏頭就去看凌可的屏幕。

只見凌可控的發條技師果然和三個人糾纏在一起，他皺起眉頭，問：「要不要……」

「幫忙」二字還未出口，就見圍攻凌可的兩人突然條見底，接著系統出一聲：「double kill！！（雙殺）」

三秒後，正在跑路的第三人也被凌可一個風的炸彈擊中，撲街。

系統：「triple kill！！（三殺）」

戚楓：「……」

眾人：「……」

公屏一下子安靜下來了，沒人再發言。

隨後，以一敵三殺穿烈士路的凌可和中路solo無敵的戚楓開始了「菜」之旅，不一會兒就會合將對方五人在了泉水裡，輕鬆地推倒了敵方的大本營。

凌可這才淡淡地對邊上戚楓說了六個字：「這局，敵方菜鳥。」

語氣裡著一沒殺盡興的失落。

凌可頓了頓，喝了口水，問：「你那三個同學呢？剛怎麼都沒看見他們？」

戚楓了角：「不知道……」

他邊上的手機已經振了好幾下了，戚楓點開瞄了一眼。

李愷星：「臥槽！他們兩個人就把敵方殺路穿了誒……」

趙司：「那個0真厲害，一打三。」

沈岳哲：「所以我們三個是來打醬油的嗎？」

趙司：「不是，是來搞笑的吧。」

李愷星：「簡直懷疑人生……」

沈岳哲：「本寶寶預要失去瘋子的寵了，不行，我也要玩一局烈士路！tat」

戚楓聳著肩膀在邊上笑，凌可見了問：「怎麼了？」

「咳，沒什麼。」戚楓關了手機往邊上一丟，「他們誇你玩得好……再來一局？」

凌可笑了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真的是這局對手不太行，下一局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戚楓被凌可這一笑，之前的煩惱通通煙消雲散了，聲道：「沒事，下一局讓沈岳哲去打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