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微信小號

不知道為什麼， 凌可眉宇間的神讓姜瑩覺得非常悉， 剛剛看著看著， 又忍不住想起多年前見到的那個孩子。

倒不是說凌可有多特別， 而是這幾年戚嶼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 恰好那一次他在國，而且還去了電視臺找，被拉去與那個孩子合奏，所以連帶著對這個孩子的印象也稍加深刻。

凌可被這一問， 差點心臟停跳， 怕這件事說出來後惹戚楓吃醋， 他一本正經地裝傻：「嗯？沒有。」

姜瑩點點頭，也沒多問，這世上長相相似的人那麼多， 可能是記錯了。

但這短暫的一問一答卻引起了邊上戚楓的注意， 他好奇道：「什麼才藝競選？」

姜瑩笑笑， 解釋說：「五年前我們電視臺舉辦過一個活， 招全市的中小學生裡選拔能者參加， 其實主要就是為了培養一個兒節目的小主持人。」

德音的學生如果想去那種地方大都能找到後臺，比如戚楓， 如果他有興趣就姜瑩一句話的事兒， 所以這類活也沒跟兒子仔細提過。

「當時來了很多人， 我看凌可有些面，又會彈鋼琴，以為他也去過……」

戚楓「哦」了一聲， 凌可坐在邊上沒吭聲，戚楓卻敏銳地發現，對方撐著琴凳的手正地攀住了凳沿。

也許他媽媽看不出什麼，但戚楓和凌可認識半年，通過長時間對他的關注，已經能從某些細微的表和小作上分辨出對方的緒了。

戚楓覺得奇怪，為什麼這個話題會讓凌可張？

不過，他還沒細想凌可張的理由，姜瑩就已經岔開話題。

***

白天姜瑩去上班，家裡就了他和戚楓的二人天堂，兩人膩在一起看電影、玩DotA、逗雪妞，一刻都不分開，戚楓甚至還纏著保姆教他做飯，親自炒菜給凌可吃。

這天晚上姜瑩回家，見飯桌上還擺著他們中午沒吃完的菜，又聽保姆說是戚楓自己做的，驚奇不已，搛了筷菜嘗了嘗，竟覺得味道不錯……

想到這麼多年來，兒子雖說心有餘，但也從沒親自下過廚，第一次手竟然是做給外人吃，心中一酸，莫名有種含辛茹苦給別人家養了個兒子的覺。

姜瑩問保姆：「他倆人呢？」

保姆笑道：「樓上呢，我剛剛給他們切了點兒水果端上去，見兩個孩子在書房看書。」

姜瑩聽了越發訝異，戚楓貪玩，從小都是被管著或者被他哥刺激著才肯學習，難得放假，又帶了朋友回來，想讓他們多放鬆幾天，便沒怎麼管……沒想到兩人還這麼用功？

輕手輕腳地上樓去，走到書房門口，果然一片安靜。

門虛掩著沒關，還開了一條，姜瑩往裡瞥了一眼，只見兩個孩子坐在書房的小沙發上，看書是在看書，但挨在一起的姿勢卻曖昧得讓人不忍直視。

尤其是戚楓，他翹著，腦袋靠在凌可肩上，一隻手漫不經心地翻著書，另一隻手卻繞過對方的脖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凌可的耳朵。

姜瑩看到這一幕，頓時頓住了準備扣門的手。

本想等兩人分開些再敲門，不料接下來，戚楓就湊過去親了一下凌可的臉頰。

「……別鬧。」凌可低聲訓了他一句，扭了下肩膀想躲開戚楓的擾。

戚楓停了不到兩秒，又不安分地追過去繼續玩他的耳朵，凌可注意力還在書上，只能放之任之。

戚楓玩了一會兒，一陣心猿意馬，又偏頭去看凌可，這一次竟然抬手掰過凌可的下，直接吻了上去。

「唔……」凌可被人打斷，明顯有點心煩氣躁，但又被戚楓小火燉湯似的吮吻安下來，也慢慢沉溺其中……

無奈姜瑩一個四十出頭的人，空窗多年都沒在對提起興趣，竟然被眼前小年輕恩的一幕刺激得臉紅心跳、春心萌。

轉離開，沒再打擾他們。

……哎，孩子大了，難不也該找第二春了麼？

***

晚上吃飯，姜瑩才得知凌可剛剛是在書房看寫的書。頭兩年有位書商老友找到，想拿的「知名財經節目主持人」做噱頭出一本職場勵志類的書籍，盛難卻，便應了。

書出來後銷量還高，但那只是兒戲之作，銷量歸因出版社的商業營銷，沒什麼太大的深度。

聽凌可說看了書，不置可否，只道：「職場上的事，還是需要多歷練，看湯對個人改變影響不大。」

凌可也贊這一點，但當一個人的人生經歷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長者的一句話反而有醍醐灌頂的作用，要不哪能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樣的真諦呢？

優秀是一種習慣，直到現在，凌可仍記得姜瑩當年對他們說的那個「運氣即實力」理論，就是那句話，結合他的經歷，激發了他鬥志，讓他趁別的孩子還混沌的時候起努力，爬向金字塔頂端。

人這一生，有許許多多的「偶然」歸因於一次次心的計畫與準備……比如他得到戚楓，沒有之前的一系列鋪墊，也許他們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凌可沒說什麼吹捧的話，不過姜瑩閱人無數，自然能到他對自己的敬仰。

其實，對凌可也是欣賞有加，這孩子格沉穩踏實，好好栽培必然是新聞行業的好苗子。

想起這些天兒子種種胳膊肘往外拐的行為，姜瑩忽的心生一計，問凌可道：「凌可，你暑假有沒有興趣來電視臺實習？我可以親自帶你。」

凌可愣然，但還未開口答應，戚楓卻先一步了起來：「媽，我們才大一誒。」

姜瑩挑眉：「大一又怎麼了？助理工作有很多只有高中文憑都能學著做，何況你們都還是F大的高材生，既然假期有空，過來電視檯曆練歷練不好的麼？別人想要這機會都還沒有。」

「嗯！」凌可用力點頭，雖說姜瑩主職是做播音主持，但以的資歷，毫無疑問，在新聞領域也是一位資深前輩……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

戚楓鬱悶地拿筷子米飯，他都已經開始計畫明年暑假和凌可一起去西藏或北方大草原旅遊了……他媽媽怎麼可以跟他爭奪人的寶貴時間！

姜瑩心裡打了個如意算盤，繼續拿凌可做幌子坑兒子：「你看凌可多上進，你可別仗著我是你媽媽，就覺得這些資源可有可無，你要是不想和凌可分開，就一起來實習，早點培養工作能力。」

……已經有一個上鉤，還怕另一個不上鉤麼？

戚楓看了凌可一眼，見他非但沒有反駁的意思，還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果然再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那等暑假到了再說吧。」戚楓只鬱悶地接現實。

姜瑩暗笑了一聲，心中舒暢了不，貌似找到了很不錯的方法來調教這兩個小傢伙嘛！生一個賺一個，看來這一波投資不虧。

***

由於姜瑩的包容，凌可在戚楓家過得格外輕鬆，但好日子不長，很快又開學了。

返校後，學生們都湊在一起談論上學期期末考試的績，不出意外，凌可果然考了全系第一。他得了獎學金，還大方地請412宿舍全員去校南門吃了一頓。

為了避免再次出現放假前被高俊飛撞見接吻十幾分鐘這種事，凌可又和戚楓來了個約法三章，必須克制自己，決不能在同學面前表現太過。

這陣子戚楓實在太沒分寸了，剛開學他倆先一步回宿舍，戚楓竟然拉著他在宿舍的浴室做了一次，全程提防著有人會闖進來……凌可想起這件事面上就臊得慌！

戚楓聽了凌可的要求，覺得心裡苦，這一回來非但又要睡鐵籠子一樣的窗，還不能和凌可親熱，簡直一朝回到解放前，哦不，比解放前還不如！

「解放前」他和凌可心意並不相通，所以看著吃不到也認了，現在兩人一個眉來眼去就可能著火花，卻親不得不了，那不是活生生的折磨嗎？

為此，戚楓也提出了自己的訴求：之後兩人從腳對腳睡改頭對頭睡，方便在高俊飛和謝奇寶不注意的時候接個吻啥的；除此之外，每週至去西門開一次房，紓解某方面的需求。

「這……出去開房萬一被人看到了不好吧？」雖然凌可也想每週和戚楓恩一回，但他總歸還是要點臉面的。

經凌可提醒，戚楓想了想，道：「我媽媽在這附近還有一套房產，自帶裝修，打車估計十幾分鐘能到，不過自從買了房子就沒什麼人住過，要不我們空去收拾收拾，上那兒住？」

——還有比這更好的條件麼？凌可欣然道：「好啊。」

於是，他們就近買了些床上用品，又在網上淘了些小裝飾品，把那個房子搞得像是婚房似的，第一次在那兒過夜時，戚楓還開玩笑說是跟凌可「房」……

兩人每到週末就往那個房子跑，卻對宿舍舍友佯稱「各自回家」。

至於他倆在宿舍換頭對頭的睡姿，神經大條的謝奇寶沒發現什麼不對勁，高俊飛則是睜隻眼閉隻眼，假裝沒看見。

之後一陣子課業相對輕鬆，大夥兒搞校的搞校，玩社團的玩社團，各忙各的。

戚楓也應周琰之邀進了學生會，開始為最近一次的大型校園活做主持籌備工作。

這天，他在學生會上齊秋蕊被一個生纏著要凌可的微信號：「學姐！拜託了嘛，告訴我一下！」

戚楓瞇起眼睛，正打算過去親自解決這些潛在敵，卻聽齊秋蕊道：「那我把他的名片推送給你吧。」

戚楓心中微惱，待那生走後，他和悅地質問道：「學姐，你怎麼沒經過凌可同意就把微信號給？」

齊秋蕊笑了笑，小聲告訴他：「放心吧，我給的是凌可不用的小號。」

戚楓一愣：「凌可還有小號？」

齊秋蕊：「是啊，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讓我加的就是他的小號。」

戚楓想起上學期凌可說過認識齊秋蕊是在開學第一天，那時候凌可不是還沒有微信號麼？如果那個是小號，之後才加自己和高俊飛的那個是什麼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