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3-3

姜瑩對凌可會產生這樣的念頭而到好奇， 因為一個月相下來，能明顯覺到凌可不是那種拘泥於小小的人， 他有一個男生該有的上進心與野心， 也對自己有嚴格的要求， 這都是讓姜瑩欣賞的地方。

所以，當凌可表示說是「自己的決定」時，姜瑩依舊不太相信， 主觀還是認為， 也許是戚楓慫恿凌可說的。

姜瑩做出一副「看一切」的表，笑道：「跟我說說你的想法吧。」

凌可沉了一瞬， 道：「我從小到大總是習慣往前看， 習慣為未來做謀劃， 我會更關注要完的任務和需要接的挑戰， 而忽略了這個過程中自己的覺。以前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因為我一直是這麼過來的，也在學習上獲得了一些就， 可是現在和戚楓在一起， 我發現，他在時間視角上跟我不一樣，他更在乎當下。這就意味著，我眼中的未來等同於他眼中的現在， 我現在和他在一起的覺，對他來說可能是我們未來的常態……」

凌可記得戚楓跟自己抱怨過他媽媽的生活方式，這已經出戚楓的態度了， 戚楓和他媽媽有緣關係，所以他們不可能分隔，但男朋友呢？

關係和緣關係相比太過脆弱，何況他們還是同，戚楓肯定不希再有這樣一個工作狂的男朋友吧？

「我冷落他一次，他可能只會有一點不開心，但這樣下去，他的不開心肯定會不斷累積，直到忍無可忍的地步，到我們覺得彼此不適合的地步……現在我們還在熱期，戚楓也許會因此包容我了，但我不想利用他的好脾氣和他的赤誠之心，讓他無止境地遷就我。」

凌可說到這裡，看向一言未發的姜瑩，道：「姜阿姨，我很謝你對我的栽培，但是，我希可以和戚楓走得更遠，所以我必須調整我目前的時間視角，做出一點讓步……」

姜瑩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凌可這一席話讓、讓心中大震，也讓想起了——自己十年前那一段失敗的婚姻。

從一開始如膠似漆的甜，到兩人各自為事業打拚，關係慢慢疏遠……

電視臺的工作忙，剛工作那幾年一天三檔直播，從早上六點忙到晚上九點是常有的事。戚源誠也一樣，在生意上叱咤風雲，世界各地到飛。

一個月難得有一次見面的機會，還常因為加班而拒絕對方心準備的燭晚餐。

兩人不止一次為雙方的忙碌起爭執，戚源誠真誠地建議過放棄自己的事業，他說：瑩瑩，我有能力養你，你完全不需要這麼拼，我只希你有多一點的時間能陪陪我，陪陪兩個孩子。

可聽不進去，那時候的事業正在上升期，也對戚源誠的提議表現出極大的不解——為什麼要我為了家庭放棄事業，就不能是你？

戚源誠的事業的確做得很大，但不甘心做一個被養在閨中的小人。

就這樣，兩個驕傲的人，誰都不肯讓一步，最後只能以離婚、分居兩地為結局。

這十年，你說後悔過嗎？

當然有過，那是這輩子唯一深過的男人，每到夜深人靜，也希邊有人陪伴，有人分自己的一天的喜怒哀樂、疲累歡愉。

聽戚嶼說，源誠也偶爾會出一些社場合，與人逢場作戲，但十年來都沒有再娶，也沒有固定的伴。

有時也曾幻想，既然這樣，為什麼當年要離婚，就算一年只能見一次面，也好過勞燕分飛不是麼？

可心氣高，如今又是本地數一數二的主播，自然不會率先低頭。

……

到現在，聽到凌可說這一席話，姜瑩才覺得醍醐灌頂。

心中苦笑，活了近五十年，經驗富，事業功，可在上，竟然還不如一個二十歲的小年輕。

凌可見姜瑩久久不言，以為對自己的言語不滿，握著手，忐忑不安。

姜瑩回過神來，手了他的腦袋，只說了三個字：「好孩子。」

——如果當年有凌可一半的智慧，也不會落得如今家庭破碎吧？

凌可聽了這三個字，心中一塊巨石終於放下了。

他低聲道：「姜阿姨你放心，之餘，我也不會放鬆對自己的要求的，專業上有什麼問題，可能也會請教你，希……你不要對我失。」

「傻瓜，別瞎想。」姜瑩笑了起來，又忍不住了他的頭。

別說不會失，還謝凌可給自己上了一課呢。

姜瑩的笑容裡多了一縷以往沒有的溫，不是前輩對晚輩，也不是上司對下屬，而是母親對孩子的那種溫……笑得凌可心裡暖暖的。

他想，原來戚楓的笑是傳了媽媽的啊，兩人勾起角的弧度一模一樣。

到了家，戚楓和雪妞一起出門來迎接他們。

當晚吃飯，凌可沒有提出到這個月底就結束實習的事，姜瑩也沒有主說。

直到他倆一起上了樓，也不知凌可跟戚楓說了什麼，樓上忽然出一陣興的尖，接著戚楓的聲音就到了樓梯口，他對著樓下激地喊了一句：「謝謝媽媽！媽媽我你！」

姜瑩：「……」

搖搖頭，笑得一臉幸福。

家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姜瑩看了一眼悉的來電開頭，以為是戚嶼，接起來直接喚了聲「小嶼」，結果對面沉默了兩秒，道：「是我。」

姜瑩立即端起架子，本能地用裝模作樣的播音腔道：「哦，晚上好，怎麼有空打電話？」

不錯，電話那頭正是姜瑩的前夫，戚源誠。

戚源誠開門見山道：「聽戚嶼說，小楓找了個男朋友？」

姜瑩：「他和他男朋友在一起都半年了，你的消息也真夠滯後的。」

戚源誠：「……」

姜瑩：「你很在意麼？」

戚源誠：「當然，他可是我兒子……男朋友到底是怎麼回事？叛逆期嗎？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有關孩子的教育問題了？」

姜瑩笑道：「呵呵，電話裡有什麼好討論的，你要是在意，就自己回來看看啊。」

戚源誠：「……我最近沒時間。」

姜瑩：「沒關係，我看戚楓短期也不打算和那個男孩子分手，你可以慢慢來。」

戚源誠：「…………」

姜瑩掛了電話，笑瞅了樓上一眼，心道，婚都離了，又不需要戚楓給你戚家留後，這麼張做什麼？反正這「兒媳婦」我是認定了，要想找麻煩，先過我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