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小心翼翼將臉在謝如珩結實有力的後背上, 他能聞到這個alpha上清爽的氣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夏天好的一切。
冒著熱氣的路邊攤、燦爛的煙火表演, 還有熱鬧的廣場舞。
他想他應該是喜歡這些的。
既然喜歡,那為什麼不去擁抱呢?
唐白紅著臉理直氣壯地想。
抱了一會兒,唐白看著四周的建築發現快到學校了,嗯?那個站在校門口考勤的好像是黃主任。
托車的轟鳴聲戛然而止,小臉通紅的唐白和瞠目結舌的黃主任對上視線。
“這、這這......”黃主任不可置信地看看唐白抱住的陌生alpha, 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他用了0.01秒從這個alpha的魄和氣場分析得出這又是一個優質alpha!
太強了, 太強了,如果以後學校不把唐白聘請為榮譽講師,讓唐白專門分析A簡直是一大損失啊!
“啊, 我的老師在校門口考勤。”唐白低聲音超小聲叭叭道︰“我得趕溜了, 不然被他抓到又要找我長篇大論。”
來不及和蕭城說再見, 唐白手敏捷下了車,飛速掠過黃主任沖進校園。
像個叛逆的壞學生。
唐白功甩開了黃主任,他在校園裡走路一蹦一跳,沒有一個貴族小omega該有的優雅穩重,但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
謝如珩將老古董托車還給了貧民窟裡懸浮車修理店的老板, 他將自己的懸浮車設置為自駕駛模式, 躺在駕駛座上,看敞篷後出的星空。
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 即使目閃躲,眼楮裡也會有星星。
可是為什麼唐白會喜歡“蕭城”?
蕭城相貌平平, 出低微, 俗無趣, 是因為蕭城這個份救了唐白嗎?
謝如珩難得迷茫了。
他原本想要拿回幸運符就拋掉......
嗯?
謝如珩愣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拿回幸運符。
這下就不用糾結馬甲要不要拋了,畢竟下次還得再披著馬甲見面。
謝如珩啞然失笑。
他打開和唐白的聊天界面,發消息道︰“我的幸運符還在你那裡,忘記拿過來了。”
不談搞事業︰“!!!今天玩得太開心了,我都忘記這件事了!”
唐白從包包裡取出這個符,滋滋地啵唧了一口,原來這個符是幸運符呀,覺真的可以給人帶來好運!
這樣他就又能順理章地搞事業啦!
不談搞事業︰“明天下午白致閣下要去貧民窟分發抑製劑,我也想要去,我們在貧民窟見面怎麼樣?到時候我把幸運符給你~”
白致的新議案主張降低抑製劑價格、取消抑製劑限購的政策,發布議案後,白致花高價買了一批抑製劑,準備去貧民窟將這些抑製劑免費發給需要的人。
為了防止有貧民領到抑製劑再轉手高價賣出去,白致臨時建造了注點,在注點給發期快要來的omega免費提供注。
唐白也用自己的小金庫買了一批,他決定和白致一起去貧民窟分發抑製劑。
事業︰“你在貧民窟要注意安全,最好全程不要離開大部隊。”
不談搞事業︰“有你在我不怕!”
謝如珩︰“???”我不是拿個符就走嗎?為什麼我覺得我又被套路了?
不談搞事業︰“先不聊明天的事啦,我給你看我寫出來的更新,就是我們上次提到的抄襲癮的反派。”
不談搞事業︰“[文檔]第十三章.docx”
謝如珩打開文檔開始瀏覽。
反派燕超和君同塵是同桌,常常剽竊君同塵的創意,他嫻地將君同塵設計圖裡核心的亮點之一走,這樣即使被舉報了也可以洗白說是巧合。
因為貴族的份,他的抄襲作品可以有更好的曝渠道和參賽途徑,很快他就營銷出了機甲製造天才的人設,這個人設有利於他競爭機械系首席。
在一次準備首席考試時,燕超看到君同塵的一張設計圖,他很喜歡,可其實那張圖是君同塵特地設計,圖紙看起來很不錯實際上有致命缺陷,這個弱點常人很難發現。
燕超沒有發現這個弱點就直接抄了,結果在比賽時被君同塵利用這個弱點輕松打敗。
謝如珩提了一些機甲戰鬥方面的技巧,經過他的耐心改,首席裡面機甲測評的劇彩了許多。
不談搞事業︰“!!!啊啊啊啊你真的太棒了![啾.jpg]”
唐白本來準備發孔雀開屏快樂表包,可是那張表包過於沙雕,他挑細選了一張兔兔可啾啾的表包。
發出去後,唐白開開心心捧著臉看屏上的回復。
謝如珩︰“.......”完了現在腦子裡全部是唐白吃兔兔的樣子。
事業︰“[啾.jpg]”
“啊!”唐白捂住臉,瘋狂在被窩裡蹬兒,在夢震撼的目下,唐白笑得像個小傻子,他認認真真對蕭城回道︰“早點休息,晚安安~”
等到蕭城回晚安後,唐白才不舍地放下腦。
“糖糖你了?!”夢飛速爬上唐白的床,拽住唐白的肩膀拚命搖晃︰“是不是和上次的那個alpha!是!不!是!”
唐白閉上眼楮,腦袋一歪,吐出半截舌頭裝死。
夢哭泣︰“你別以為可以萌混過關!”
唐白無奈地睜開眼,豎起一手指,做了一個噤聲作,皺著臉兇道︰“還在考察期啦。”
夢︰“!!!”
夢︰“牽手了嗎?!”
唐白小手高貴冷艷地嗯了一聲。
夢︰“!!!”
夢宛如看到白菜被拱的老父親,氣勢洶洶問道︰“沒有抱抱吧!”
唐白梗著脖子哼了一聲,“他沒有抱我。”是我抱他了!
夢放心了,“我們omega要矜持,不能太早就給那些臭alpha佔便宜,太容易擁有他們就不珍惜了,對了,他什麼?長什麼樣?對你好不好......”
“什麼先不告訴你,長得很帥呀,對我很好的,好了你這個人間小喇叭可以閉麥了!”唐白哼哼唧唧地鑽進被窩。
他也想把蕭城當他的藏起來的喜歡。
想到蕭城的時候就開心。
*
“唐白,上次襲擊者的事警方並沒有調查出幕後的指使者,對方是匿名雇傭,很難查出來,我懷疑那批人可能是保守派的人派來的,對不起。”白致略顯歉意道。
保守派的人一直認為omega的權益太高,比如強/法裡對罪犯的死刑太嚴重,他們認為這個社會應該實行一O多A製,建議紅燈區合理化,已婚omega止購買抑製劑......
白致的理念和保守派有很大的區別,他是保守派唾棄的那類omega,平常和保守派也有一些沖突,上次拖累了唐白讓白致心中有愧。
看到白致眉頭鎖的樣子,唐白從兜裡出一塊夾心糖,“吃糖嗎?”
白致愣了一下,細長的眼鏡鏈在他的臉上投下搖晃的影。
“這件事閣下不需要自責呀,是我私自離隊伍,才給了襲擊者可乘之機。”唐白真誠道︰“如果要說對不起,其實是我應該對閣下您道歉才是。”
“對不起,閣下,這麼多年都讓您為我們負重前行。”唐白將那顆糖放在白致掌心,聲道︰“覺很累的時候,就吃顆糖吧,心會好一些的~”
碧綠的眼眸怔怔地著掌心的糖,白致抬眸時,看到唐白沖他笑出兩個小酒窩。
沉默了半晌,金發綠眸的議員閣下也緩緩笑了。
*
謝如珩站在注點搭建的棚外,遠遠看到了唐白在幫忙分發抑製劑,漂亮的小omega比其他人更好說話,他的臉上總是戴著暖融融的笑,琥珀的眼眸在下仿佛流的蜂糖漿。
他會給每個前來注抑製劑的omega送一顆糖,有一個很小的孩子被母親抱著過來,還向他多要了一顆糖。
謝如珩從兜裡出唐白上次遞給他的糖,拆開後含進裡。
他突然覺得很平靜,好像回到了兒時,在垃圾山裡翻出來一顆化掉的麥芽糖,就能開心一整天的時。
“抑製劑的效果可以維持一個月哦,發期注了抑製劑的當天不要洗澡......”唐白對一個omega代完了注意事項,抬頭看到蕭城站在不遠等待他的影。
唐白和邊人說了一下,迫不及待地跑到蕭城旁,“你站這裡多久了?怎麼不早點和我說一聲?”
謝如珩輕聲道︰“沒多久。”
唐白不好意思地從包裡取出幸運符,“給你,這次沒忘了。”
謝如珩收下幸運符,他完了此行的目的本該轉就走,可是在唐白亮晶晶的目中,告別的話語卻變了“一起走走嗎”。
“好呀!”唐白早就等著這句話了,他將撐傘的那隻手抬高,努力不踫到謝如珩的頭頂,下一刻,傘柄被一只有力的手接過了。
唐白看旁的alpha,對方一隻手撐傘,一隻手在兜裡,他今天穿了件格子襯衫,比起昨天多了點書卷氣。
他們離得很近。
最近的距離是三厘米。
“你去過地下競技場嗎?”低沉富有磁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邊響起,唐白啊了一聲,趕轉回頭,假裝自己在看路邊的風景,“沒有。”
謝如珩點了一下頭。
其實在唐白沒有認出這張人/皮面時,他就在猜測唐白其實並沒去過地下競技場,也沒看過鼠的比賽。
昨天唐白問他小說劇的時候,他為了給唐白講解如何寫機甲比賽,特地用了一場鼠的經典戰役舉例子,雖然他沒有提到鼠的代號,可是稍微了解一些鼠的競技應該都能認出來那個機甲師是誰。
但是唐白沒有。
“你想去地下競技場看比賽嗎?”謝如珩問。
唐白用力點了一下頭,“嗯!”
琥珀的眼楮全是期待,那是對未知領域的好奇,可是地下競技場並不是遊樂園那樣無害的地方。
謝如珩帶著唐白走到一家服裝店,“觀眾需要戴面場,你來選喜歡的面。”
唐白選了一款白羽面,還幫謝如珩挑了配對的黑羽面,看到謝如珩沒有反對,他對著鏡子戴上了面。
戴好面後,謝如珩和他走到試間前,打開試間的門,在試間還有一道偽裝得很好的門,打開那扇門,唐白看到了漆黑的升降樓梯。
他跟著謝如珩進升降梯,聽謝如珩對他說︰“進去之後不能拍照、錄像,現在是正午場,沒有機甲賽,只有普通的搏擊賽,我們在進場前要先選哪方會贏,座位和我們選擇的選手有關......”
“滴。”
閉的門自打開,唐白眼前出現了古羅馬鬥場般的建築,觀眾席上坐了三四排戴著面的男男,演武臺還沒有選手上來,偌大的空間顯得有些冷清。
“正午場的人會比較,晚上是最熱鬧的。”
唐白分不出對手的強弱,他讓謝如珩來選,謝如珩隻掃了一眼就選了一位“狼”的選手。
他們坐在了觀眾席上,還有侍者過來賣酒水,唐白酒量不好,他擺擺手表示,在開場前,氣氛安靜到可以用靜謐來形容。
“親的觀眾們,歡迎來到正午場,我們的選手已經準備就緒,接下來有請十連勝的‘老鷹’和新人‘狼’出場!”一位beta解說激洋溢道︰“究竟是‘老鷹’創造十一連勝的戰績,守住他的初次擂臺,還是我們的新人‘狼’旗開得勝?讓我們拭目以待!”
觀眾臺上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在並不熱烈的氣氛下,唐白看到那兩位選手出場了,都是瘦材,老鷹瞎了一隻眼,狼很年輕,看起來十七八歲。
他們沒有任何的寒暄,一上臺就扭打了起來,拳拳到,不講任何的競賽禮儀,許多下三濫的打法全都用了出來。
很快就有人見了。
直到這個時候,觀眾席上才傳來嘖嘖贊嘆的聲音,他們的興致被那抹鮮紅調,有人高喊“打死他”。
唐白皺起眉,他別過臉不想再看了。
“怎麼了?”黑面下漆黑的雙眼靜靜地著他。
唐白抿了抿,悶悶道︰“有點殘忍......你覺得這種比賽意義在哪裡?”
“意義?”
謝如珩輕聲道︰“對觀眾來說,應該是取樂的意義。”
唐白的眉頭皺得更了,“你看這種比賽會快樂嗎?”
“我?”
“我通常是站在臺上供人取樂的存在。”謝如珩的聲音在觀眾們越發興的呼喊中顯得尤為冷淡,他平淡地像是在訴說一個旁人的故事︰“對於選手而言,地下競技場存在的意義應該是生存吧。”
“為了活下去,為了萬分之一渺茫的機會夠能更好地活下去。”
“為地下競技場明星,可能是貧民窟的孩子唯一出人頭地的道路。”他說︰“你知道‘鼠’嗎?‘鼠’就是因為地下競技場才有機會被聯邦軍校錄取。”
“如果沒有這條路,他一輩子就只是躲在裡的臭老鼠。”
然後他的手就被握住了,一顆糖被塞進他的掌心。
他聽到唐白認真地說︰“可是我覺得不是的呀,我知道‘鼠’,他是我的偶像,如果是他的話,無論走哪條路,都可以收獲萬丈榮的。”
謝如珩轉過頭,看向白面下那雙明亮的琥珀眼楮,白面的主人聲道︰“有句話其實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