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雙來氣，聲音不由得拔高幾分，“你還看見我跟誰說這種話了？”

冼天佐盯著程雙，強忍著心底說不上是忐忑還是躁的心，生怕是在耍自己，沉聲問：“你喜歡我什麼？”

程雙道：“我喜歡你什麼，你要改嗎？”

冼天佐目乍看很冷，可那片冰里明明暗藏著火，不跟兜圈子，他出聲道：“你才見過我幾回？”

程雙不答反問：“你對我有沒有覺？”

只一句話，問的冼天佐啞口無言，程雙見他的次數不多，他見的也是一樣，可他心里……

見他沉默，程雙道：“我就是跟你說一聲，讓你知道我不是逢人就，你也不用著急回我，想清楚再說。”

說罷，拎著行李箱轉，才走了幾步，突然停下，彎腰打開行李箱，從里面出一盒東西，折回來遞給冼天佐，冼天佐不接，程雙說：“謝謝你送我回來，你不最兩不相欠嘛，算我抵你的車費。”

將盒子放在后備箱旁，轉拉著行李箱往小區門口走，冼天佐盯著的背影，夜風吹得子裹在上，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勾勒出的形，半邊后背都在外面，不怕狼也不怕凍死。

冼天佐眉心微不可見的一蹙，心煩。

程雙走進小區，冼天佐也坐進車里，沒有馬上走，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盒子，上面花團錦簇，寫著幾個字：鮮花餅。

此刻他的心就像鮮花餅的外包裝一樣，七八糟……卻又花里胡哨，沒有人可以騙自己，冼天佐也做不到，他知道這段時間的心煩意是因為誰，為什麼，如今程雙主把窗戶紙捅開，他要怎麼辦？他剛剛怎麼沒有痛快的斷了的念頭？這是怎麼了，他竟然想嘗嘗鮮花餅的味道。

車子停在程雙家樓下，冼天佐很久都沒走，直到手機響了一聲，他掏出來一看，是條微信，程雙發來的：【四舍五，我送你花了，看看是什麼味道的。】

冼天佐打開車燈，車清晰了很多，他看到盒子上鮮花餅幾個稍大的字旁邊，一行小字：經典玫瑰口味。

心跳了一拍，冼天佐不理解，怎麼會有人不出聲不面就做到這種地步，關鍵還是個人。

一手拿著鮮花餅，一手拿著手機，冼天佐不知道是生氣多一些，還是高興多一些，此時家中的程雙正抱著手機仰在客廳沙發上，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想想還是算了，過猶不及，萬一過了，冼天佐再狗急跳墻說不喜歡。

“嘖。”程雙無意識的發出一聲慨，男人啊，就是別扭，喜歡就說喜歡唄，還不說話，擺明了在等主嘛。

忍無可忍，程雙又給冼天佐發了條微信：【我睡覺了，你也早點兒休息，晚安。】

程雙不知道，因為今晚的這兩句話，冼天佐一晚上都沒合眼，他很認真的在想，到底要怎麼辦。

……

閔姜西給程春生發了條短信，問他什麼時候方便，想打個電話過去，短信發了能有二十分鐘的樣子，程春生給打過來。

電話接通，閔姜西禮貌道：“程叔叔。”

程春生說：“姜西，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事在忙，才看到。”

“沒關系，我知道您很忙，所以才先發個消息。”

程春生有些著急的問：“有什麼事嗎？是不是程雙怎麼了？”

閔姜西忙道：“沒有，程雙很好，是我有事找您，您現在方便講話嗎？”

程春生讓稍等，過了幾秒后道：“我邊沒人，什麼事你說。”

閔姜西道：“要先跟您說聲對不起，冒昧給您打電話。”

程春生淡笑著道：“沒事，別這麼客氣。”

閔姜西道：“我等下想跟您說的話，可能會更冒昧，必須提前跟您說聲對不起。”

程春生好奇，“什麼事？”

閔姜西道：“程雙覺得您最近不大對勁兒，其實已經有段時間了，之前非要陪您一起出差，擔心您是不是有事瞞著，這次您帶去滇南，疑心病又犯了，昨天哭著給我打電話，想讓秦佔幫忙查查您怎麼了，秦佔上答應，但也不能真的查您，讓我跟您打電話通一下。”

程春生明顯停頓幾秒，而后道：“啊，你看程雙這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怎麼跑到你們那去哭了呢，還讓你男朋友查我……”

閔姜西隔著手機覺出程春生的意外，準確來講，是懵，聲音都是不穩的，出聲道：“這些都是小事，您不用往心里去，主要是程雙太擔心您了。”

程春生說：“我沒事，早都跟說了，這孩子…還讓人查我。”

閔姜西問：“程叔叔，您真的還好嗎？”

“好，我好的…很好……”

為什麼說人是高等，因為有的時候，實在是太過靈敏，哪怕不是面對面，單純的聽聲音，甚至是聲音中的細微停頓，都是判斷一件事真假的重要證據，更何況，閔姜西比一般人更敏。

也停頓了幾秒，之后道：“程叔叔，您是有事瞞著程雙吧。”

程春生已經有些勉強，可還是強撐，“沒有，我真的好的，你告訴別擔心，沒事。”

閔姜西道：“程叔叔，什麼事您不能跟程雙說的，能跟我說說嗎？也許我跟秦佔能幫上一點忙。”

閔姜西提到秦佔，一來是表面意思，二來也是告訴程春生，秦佔可以查，但是他們不愿意查。

程春生那頭有五秒鐘沒說話，這沉默讓閔姜西心底一沉，果然，待他再開口時，聲音已是帶著看淡的無畏，“謝謝你姜西，謝謝你們對程雙這麼好，能讓你男朋友來查我…”程春生輕笑出聲：“我檢查出淋上有腫瘤，惡的，剛發現就是中后期，國外的醫生我都問了，沒可能治愈，化療也許能延長一點時間，但我之前在外地做了一次，不行，我們家人都不耐疼，折騰得不行，我怕本來還能活三五個月，這一化療，反而活不了。”

他笑著說完，可閔姜西卻如鯁在，程春生反過來安，“沒事，生老病死，人之常，我也想程雙媽媽了，就是有點放心不下程雙，知道心眼多，我還特意打著做生意的旗號，把喊出來玩，這孩子……但有你們這幫好朋友在邊，我也沒那麼擔心了，以前你們在一起，就是你照顧，以后你辛苦，多吃點虧，替叔叔照看一下，叔叔先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