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菲把小凳子搬了過來，坐在沙發上，左腳虛踩著，繼續做復健。

蘇婉瑩坐在沙發上，翻一會兒書本，發一會兒呆，偶爾擺弄擺弄雜，有點百無聊賴。

夏雨菲有點兒看不過眼，就說：“冰箱裡有酸，想喝自己盛……哦，差點忘了，能喝涼的嗎？”

聽到“酸”，蘇婉瑩一下子來了神：“沒問題！”

一扭小腰，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然後飛快跑進廚房裡，弄了滿滿兩小碗回來。

酸是自制的，好喝還乾淨，比超市裡賣的更好。

蘇婉瑩拿著小羹匙，邊舀酸邊問：“阿姨又不在家，你晚飯吃了沒？”

“吃過了。”夏雨菲回答。

蘇婉瑩點了點頭，正要將羹匙送到邊，忽然作一頓，小鼻子微微翕了幾下：“你吃烤了？”

“還有味道嗎？”夏雨菲無奈地搖了搖頭，“明明刷過牙、洗過澡，也換過服了……”

“在哪吃的？”蘇婉瑩問。

“三元閣。”

“和誰？”蘇婉瑩又問。

“小姨、姨夫。”

“怎麼不我呢？哼，你們一定全都把我給忘了！”蘇婉瑩嘟起小，撒賣萌。

夏雨菲莞爾一笑：“怎麼可能忘了你呢？”

說著在蘇婉瑩滿是膠原蛋白，還有點嬰兒的臉蛋上揪了一下。

“那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做了一下午習題，好無聊的說……”蘇婉瑩起苦來。

倒不見得稀罕烤，可能只是想找個藉口，不上自習室……

夏雨菲舀了一勺酸，送進裡，然後說：“今天有外人在，怕你不自在，就沒你。”

“誰啊？”蘇婉瑩好奇。

“江寒。”夏雨菲不在意地回答了一句。

說完出小舌頭，了下角。——剛纔不小心沾上了許酸。

蘇婉瑩警覺：“爲什麼他會在場？”

夏雨菲一臉平靜：“還是那首歌的事，小姨想買下演唱權，就請他吃個飯，談了談，我恰好趕上了。”

“這樣啊……”蘇婉瑩點了點頭，這個說法還算可以接。

夏雨菲又舀了一勺酸，吃掉，然後看著蘇婉瑩，正要問點事。

蘇婉瑩忽然抓起夏雨菲的手機：“別，我給你拍張照。”

說著，也不等夏雨菲有什麼反應，就“咔嚓”一聲，抓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夏雨菲眸如一泓秋水，深深凝注著鏡頭，角還沾著許酸，再加上那無可挑剔的容，看起來非常可，還有點呆萌。

蘇婉瑩滿意地點點頭，用微信發給自己一張，然後繼續喝酸。

閒聊了幾句之後。

“你和那個江寒，一直都有聯繫？”蘇婉瑩貌似隨口一問，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夏雨菲瞥了一眼：“沒有啊。”

沒錯，自從一起唱完《琵琶行》，今天還是第一次上。

沒有“一直”。

蘇婉瑩不聲：“沒騙我？”

心中卻嘆了口氣：兩人剛剛聊過微信，可雨菲爲啥不承認呢？

沒錯，剛纔藉著發照片，在聯繫人裡翻到了江寒。

當然，若非夏雨菲備註了姓名，也不容易對得上號。

“真的啦，他就是給我轉了點錢，我們才隨便聊了幾句。”夏雨菲笑著解釋，“賣歌的錢，我也有份兒。”

“這樣啊……”蘇婉瑩半信半疑。

夏雨菲遞給面巾紙，示意自己的角。

蘇婉瑩完，著面巾紙，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雨菲，我跟你說，那些臭男人啊，就不能給他們好臉，不然他就敢幻想跟你……”

“放心，我纔沒那麼笨。”夏雨菲橫了一眼，“我和江寒因爲那首歌，才接了兩次，很普通的來往，別的什麼也沒有。”

“那還好。”蘇婉瑩遲疑著點點頭，“不過，雨菲啊，你著良心說，你就一點沒懷疑過嗎？”

夏雨菲疑：“懷疑什麼？”

“他藉機會泡你啊！”

泡……夏雨菲忍不住臉一紅，翻了翻眼睛：“說得那麼難聽！”

害歸害，但還是仔細想了想。

江寒到底有沒有那樣的意思？

好像有那麼一點兒，又好像沒有，有點看不清……

夏雨菲咬了咬脣。

蘇婉瑩拐了一下：“問你話呢，發什麼呆？”

“啊，哦……”夏雨菲連忙搖頭，“沒有。”

“你沒懷疑過？那可不像你啊。”蘇婉瑩撇。

夏雨菲定了定神：“不是，我是說，他好像對我沒什麼興趣，跟我說話時，語氣、舉止都很自然。”

“怎麼可能有男生對你沒興趣？”蘇婉瑩表示難以置信，“除非……”

“除非什麼？”夏雨菲問。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說不定是他僞裝得好，你纔沒看出來。”

夏雨菲哭笑不得，反手又掐了臉蛋一下：“你這杞人憂天，你也不想想，我是那麼容易搖的嗎？而且，退一步說，就算他……又能怎麼樣？只要我沒想法，不就完了？”

“那倒也是，嘿嘿……”蘇婉瑩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夏雨菲展開反擊：“別說我了，你不也18歲了？追你的人也不，怎麼也沒見你對哪個心？”

“別提了，那些男生也不照照鏡子，一個個臭未乾的。”蘇婉瑩說著，嘆了口氣，“哎，我太難了，能征服我的人啊，還沒出生呢！”

夏雨菲就笑：“金樓呢？你也不心？”

蘇婉瑩斜睨一眼：“人家只對你一往深，可沒來多看我一眼！”

半閉著眼睛，搖頭晃腦了一會兒，忽然一小拳頭，振作了起來：“我決定了，將來我要找個又帥又酷的大叔！”

夏雨菲眨了眨眼：“那你可能有點不好找了。”

“爲什麼？”蘇婉瑩不解。

夏雨菲故意一聲長嘆：“又說你的他還沒出生，又說將來要找個大叔……先不管那個人是誰、在哪，就算他現在就出生，也來不及長你大叔了呀！”

“抓我語病！”蘇婉瑩不滿。

夏雨菲想了想：“爲啥非要找個大叔？大哥哥不也一樣？”

蘇婉瑩搖了搖頭：“男人只有經過風霜，加上歲月的積澱，纔有故事呀！”

“一個經歷富，有故事，而且又帥又酷的男人，遇上一個又可，又聰明伶俐的……你說，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

蘇婉瑩說著，半閉上眼睛，開始憧憬。

“等我們結了婚，有了小孩子，每天都在小區、公園裡散步……我們老夫妻的，走到哪都有人羨慕他，你說，他會不會把我寵上天？”

夏雨菲搖了搖頭，給潑了一盆冷水：“那要是不帥不酷呢？”

蘇婉瑩剜了一眼：“不帥不酷的，也能大叔嗎？那老漢。”

夏雨菲差點笑噴，忙努力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