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聽雪把聲音降低了幾分，以示那是夫妻間的私語，“我是想說，不管你是不是慕瑾妃娘娘，往后同你一起過日子的，都是我，我想，我遇見你遇見得晚，你又已經是功名就的人，心中若是有旁人，也是理所應當，不過我也不是個很糟糕的子，你可以試一下，看看能不能喜歡我。自然，我從前沒有慕的男子，從今往后，我的夫君，”的聲音又小了幾分，“……就是我的心上人。”

　慕懷風又愣住了，這樣的姑娘，他先前沒有接過，的直來直去中帶著點天真，帶著些，話語里沒有毫強迫的意思，無端端地就讓人覺得舒服。

　懷風仿佛無意識般點了點頭，跟著說了句，“不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妻子，我會護你一輩子。”

　明明沒有說什麼有關的甜言語，只是擔起了作為丈夫的責任，喻聽雪卻努力點點頭，“我信你，你也不許騙我呀。”言罷，粲然一笑，宛如春天里繁盛的梨樹，每一朵花兒都用盡最大的力氣開得燦爛，一陣風過，有花朵飄然而落，只是，沒有惆悵。

　這一笑，讓慕懷風第一次覺得，他前路渺茫而又黑暗的人生里，除了青梔，喻聽雪也忽然走近，發著微弱的，稍稍為他照著不可知的未來。

　這一晚月亮不圓，卻清清楚楚地掛在樹梢，似乎是個不錯的好兆頭，縱然沒有纏綿的意，慕懷風也盡量溫，讓遠離家鄉的喻聽雪心中愈發溫暖。

　而自從南巡后歸來，后宮里的其他人幾乎都在失寵的狀態，因為不管什麼時候去問乾明宮的人，得到的答案不外乎兩個：皇上獨宿在猗蘭殿；皇上正在飛霜殿。

　太后時不時也會看下彤史，卻十分淡然，對于所謂“瑾妃專寵”的說法，老人家說的是：“瑾妃固然算是專寵了，可這彤史上，皇上去了飛霜殿，也是有節制的，皇上的年紀見長，須得好好保養，這一份節制，也就貴妃瑾妃做得不錯。”

　太后不發話，哪怕有些人背地里說青梔的不是，也不過一些流言罷了，不去搭理，慢慢地也就沉寂下去。

　這一天已是十月初二，好些怕冷的人已經穿上了厚厚的裳。飛霜殿建造之時便設計的是這宮中唯一能和乾明宮相匹配的殿宇，冬暖夏涼，適合居住，到了這個時節，還不曾讓人到一一毫的冷意。

　賀夢函來時，青梔正坐在桌案邊，手把手地教啟安寫字。

　是這樣歲月靜好的時，連夢函怔忪過后都忍不住笑道：“果然回到母親邊，對于啟安來說才是最好的，瞧瞧你們母子倆，寫字的時候，那一副認真的神當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青梔抬頭一笑，“姐姐來了。”

　衛啟安也出笑容，在桌案邊行了一禮，“兒臣見過沁母妃，沁母妃等一下，兒臣馬上就寫完了。”

　賀夢函和地道：“去罷，沁母妃只是來看看你，看到你用功，沁母妃心里歡喜。”

　啟安點了點頭，回去老老實實心無外地拿起了筆。青梔讓梳月給夢函上了茶，自己也頗帶歉意地說了句“姐姐稍后”，便繼續指導啟安。

　有輕言細語斷斷續續地傳來，“這一橫還不夠直……手腕要有力呢……”

　啟安應著，眼中只有那些文字，那些橫豎撇捺。

　安然的時間和空氣里，賀夢函忽然就想，自己不在的時候，未央宮飛霜殿里的日子，大概每天都是這樣度過的，而華宮偏偏就那麼冷清，沒有孩子，連邊的宮太監，都活得小心翼翼而十分守禮。

　又有什麼辦法呢，自己懷不上，又是個溫的子，華宮里的人，當然不會與自己背道而馳。

　臉上泛出一些苦笑，目里有羨艷，看向那對兒母子，最終落在那個孩子上。

　青梔是做事極認真的人，的眼睛在天之中很是好看，在是教育孩子的方面，自然是更加用心。啟安不必說，傳到父母最好的地方，那子機靈勁兒使得他做許多事都事半功倍，可端婳就不一樣了，在青梔的追問下，穆元良終于沒能瞞住端婳的有些不好，長會非常遲緩，甚至以后也會很說話的實。

　好在衛景昭當初選擇瞞了青梔，在長久地等待端婳開口說話的過程中，青梔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沒有太多的緒浮，只是自責當初為什麼要喝下那一口藥，跟著就堅定了決心，要保護好兒。

　不過自從啟安到了未央宮，端婳多了一個玩伴，兄妹倆似乎也有些心意相通，如今的端婳還是話，有時候卻能喊出“母妃”、“父皇”、“哥哥”，這三個稱呼了。

　眼看著青梔努力教導著啟安，夢函等他們寫完字后，笑容有些落寞，“我不如你，當初啟安待你，其實有些疏離，我面對啟安這樣的緒便會手足無措，也不知該如何勸導他，但短短的時間，他便和你親近了起來，可見還是親生母親最懂兒子在想什麼。”

　其實夢函并不是一個喜歡抱怨的人，可但凡涉及到啟安，的語氣就會染上寂寥。青梔倒是很理解這份心腸，別說夢函養了那麼久啟安，青梔不過把啟安帶在邊幾個月，就覺得倘若有人要帶走他，拼命的心都有了。

　推了推邊的啟安，青梔玩笑道：“還不快去哄哄你沁母妃，吃醋了呢。”

　啟安不懂何為“吃醋”，但哄一哄是懂的，過去認真地說：“沁母妃不高興嗎？兒臣和母妃在一起，也和沁母妃在一起。”

　賀夢函搖了搖頭，輕輕地道：“沁母妃是太高興了，啟安跟著你母妃，可以學到很多很多，不過啟安也可以常來華宮找沁母妃玩，好不好？”

　“當然好，到時候，兒臣帶著妹妹一起去給沁母妃請安。”啟安笑瞇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