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顧長庚問道。

林清淺收起了自己思緒，不愿多說，道：“先前與映雪在宮中走錯路，是才人為我們二人指的路，之后還見過一次。”

顧長庚眉宇微蹙，林清淺猜到他心思，是想問溫年吧。

道：“長庚哥哥，今日之事，你當做沒看到行不行？”

顧長庚：“嗯。”

兩人說著話，期間林清淺佯裝不經意提起刺殺的黑人，問可有查出什麼線索，顧長庚眸微閃，簡單說了幾句尚未查到，便不再提。

林清淺若有所思打量著顧長庚側臉。

心中約察覺到顧長庚有些奇怪，難道是查到了什麼嗎？

沒多久，沈斐和蘇映雪拿了酒過來，沈斐抱著酒壇眼睛放，若非青天白日，他還需當值，早忍不住嘗兩口。

蘇映雪道：“沒想到你也酒，從前倒是瞧不出來。”

沈斐笑地道：“未進林軍前，我向往的便是詩作畫，對酒當歌，游歷周國的瀟灑日子。”

蘇映雪不解地道：“那如今你當上林軍右統領，也算在朝為，不也是與你的瀟灑日子背道而馳了？”

“起初到林軍歷練，是不愿聽我爹的安排，如今吧，我有重要的事，需

完了，再想辦法去過那灑的日子……”

“重要的事？何事？”

“就是幫長庚……”沈斐一下對上顧長庚目，話戛然而止，著鼻子干笑道：“一些小事而已，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蘇映雪嘟囔道：“我看你就是沒個正形……整日胡扯。”

林清淺心思微，方才將顧長庚和沈斐面表盡收眼里。

兩人定是有什麼事瞞著們，看來改日需單獨找沈斐套一套話。

將酒送到，林清淺與蘇映雪并未久留，臨走前，林清淺叮囑道：“長庚哥哥，平日自己多加小心，寒月給的傷藥，帶些在上以備不時之需。”

顧長庚眼神和，“嗯，你出府時，讓寒月隨行。”

“放心吧，我知道了。”

看著宮門前馬車行駛離開，沈斐拍了拍口，松了一口氣的表，嘀咕道：“好險，方才差點在清淺和映雪面前說……”

顧長庚睨了沈斐一眼，難得沒出口鄙視兩句。

馬車里。

蘇映雪眉心微蹙，面帶愁容，跟往日大大咧咧的不大一樣。

林清淺問道：“映雪，你可是有什麼心事？”

蘇映雪長嘆一聲，幽幽地道：“我爹

要給我說一門親事，家境般配，人是不錯，他們打算給我們二人定下婚事。”

林清淺問道：“你喜歡他？”

蘇映雪撇了撇，道：“我只見了他一面，連他長得是圓是扁都記不清，何來喜歡一說。”

林清淺又問道：“他家中可是已有妾室？”

“好似有一房妾室……”

林清淺眼睫微垂，猶豫了半晌，道：“映雪，你既不喜歡他，他又有妾室，那便拒絕了吧，婚姻大事，需謹慎。”

蘇映雪眼珠子轉了轉，似在思索，過了片刻，問道：“清淺，你可有心儀之人？或者你理想中的夫君，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我不與人共侍一夫，他無須家世顯赫，無須功名在，哪怕是再普通窮人家，只需品行好，待我好，不朝秦暮楚即可。”

蘇映雪一臉吃驚的表，雖格豪爽，不拘小節，可這一番話，仍是讓怔住了。

林清淺對的反應，意料之中，微微一笑，問道：“很意外我說的話？”

蘇映雪點點頭，“若他真當是窮人家，每日溫飽都問題的話，你也不嫌棄他嗎？”

林清淺不以為然地道：“窮不要，關鍵得他有上進心，我會做生意，我可以帶他一同做生

意。”

蘇映雪仔細一想，覺得林清淺說的頗為在理。

又問道：“若是在你們親后，他要納妾，你當如何？”

林清淺毫不猶豫地道：“那便休了他！”

此話比方才的話更讓蘇映雪吃驚，古往今來，只聽聞過男子休妻，何曾聽過子休夫！

“左右我會做生意，不缺銀兩，吃穿用度都不缺，休了他，我自己也能過得很好！”

蘇映雪震驚之余，心中覺得林清淺說的十分在理，以至于回府后，還一直沉思林清淺今日說的一番話。

……

“閣主，關于姜云霆，屬下已經命人去查過他的來歷，他家中貧苦，荒中，父母兄妹皆已亡故，當時的太子前去賑災，救了他一命，念在他可伶的份上，收他為仆，后來他漸漸的為太子的親信，太子頗為信任他，再往后的閣主便知道了，他告發太子謀反，得皇上寵信，了如今的林軍總統領。”

顧長庚背手而立站于窗前，“查到他與歐家有何關系嗎？”

“回閣主，沒有。”

顧長庚背影欣長，寒夜猜不他的心思，過了一會兒，他又道：“事關淑貴妃回楊家之前，與娘去向何，查到了嗎？”

“暫且沒有。”

顧長庚抿了薄，俊朗的臉上有一疲倦，低聲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寒夜：“是，屬下告退。”

昏黃的燭下，顧長庚神復雜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

翌日一早。

林清淺換上男裝帶著寒月出來，上次煙雨樓推出新的飲品后，還未問過反響如何，今日特意前來看看。

不料才到煙雨樓門口，就見許多人圍在一塊，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人群中還傳出一個鬼哭狼嚎的聲音。

“好疼……我的肚子好疼，疼死我了……”

有人在煙雨樓鬧事？

林清淺帶著寒月進去，瞧見一名五十出頭的男子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一臉痛苦的表，旁邊站著滿臉無奈的煙雨樓伙計和淮安。

林清淺扯住了一個跑堂的伙計，道：“這是怎麼回事？”

跑堂伙計忙道：“林公子。”

林清淺頷首，紙扇指了指地上打滾的男子，“快給我說說，怎麼回事？”

跑堂的伙計苦著臉，道：“林公子，這人名李老四，是名副其實的賭鬼，不止輸得家徒四壁，就連妻子兒都讓他給賣了抵賭債，前幾日他來煙雨樓點

了飲品，吃完后，就倒地上喊肚子疼，說我們的食不干凈，他吃壞了肚子，大鬧特鬧，死活不肯從地上起來，淮安公子本送他去看大夫，他也不愿，非得讓人給他十兩銀子才肯起來，淮安公子怕他耽誤煙雨樓擾了其客人用飯，便給了他。”

跑堂的伙計繼續道：“誰知他第二日又來了，還是吃完飲品就躺地上打滾，說吃了我們的食中毒，又訛了五十兩才愿離開，今日竟獅子大開口要一千兩，淮安公子沒法了，上去稟告容景公子。”

林清淺挑了挑眉梢。

這不是擺明了來訛錢的嗎？！

跑堂伙計低聲罵道：“這人真是不要臉，這鬧得煙雨樓生意都沒法做了。”

“沒讓人去報嗎？”

“像李老四這種人，府的大牢都不知道進了幾回，現在府的人都不愿見到他，報頂多將他趕跑，不會將他抓進牢里關起來，他第二日又會來的……”

這是典型的厚臉皮，耍無賴，也難怪了，前面得手太容易，嘗到甜頭了，自是會獅子大張口。

林清淺眸微閃，對跑堂伙計勾了勾手指，讓他靠過來，小聲道：“你去備一桶皂水過來。”

“皂水？”

“嗯，快去，我有用。”

p>跑堂伙計不敢多問，連忙跑去準備。

林清淺道：“各位讓讓……讓讓……”

林清淺到了前面，站在李老四面前，眉頭微蹙地問道：“這位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你是誰啊！”

“我是煙雨樓的老板。”

李老四眼中一閃，哭著邊打滾便喊道：“來人，給我評評理啊，我在這家酒樓吃了他們東西，現在肚子疼得要死，定是他們東西有毒，快來看看啊……沒天理了啊！”

“大哥，這話可不能說，你真當是吃了我們煙雨樓的東西才肚子疼的？”

“自然！我一吃完肚子就疼得要命，就在你們煙雨樓吃的，難道你還想抵賴嗎？大家快來看看，這家酒樓東西有毒，吃了就肚子疼……”

林清淺笑容可掬，“大哥真是在我們煙雨樓吃了東西導致肚子疼，我們豈會抵賴……”

李老四迫不及待地道：“既然如此，你們賠錢！一千兩，一文錢都不能！”

“錢我們自然會賠的，不過大哥要，既是吃壞了，看大哥疼得臉都白了，這可耽誤不得，救人要，來人，快備些皂水來，給這位大哥灌下去催吐。”

方才跑堂伙計立刻提著木桶跑過來，

“林公子，來了來了……皂水來了！”

林清淺佯裝著急地道：“那還愣著做什麼，人命關天，快給這位大哥灌下去，讓他把吃下東西吐出來。”

李老四臉都變了，“不用！你們快把銀子給我，我自會去看大夫！”

“大哥，等你拿了銀子再去看大夫，就為時已晚了，你放心，上回我隔壁有一位大嬸吃錯東西，也是用這個法子，將東西吐出來人便沒事了。”林清淺轉頭對跑堂伙計道：“快給大哥灌下去。”

眼看水瓢要塞到自己里，李老四驚慌地道：“不用，我不用催吐，我……我……”

林清淺勾一笑，“大哥，你該不會是故意裝的，要訛我們煙雨樓的錢吧？”

李老四心虛地道：“才……才不是！我就是吃了你們東西中毒的，現在肚子疼得要死，哎呦！疼死了……”

林清淺眉梢微挑，眼底狡黠一閃而過，“聽到了嗎？大哥說他肚子疼得要死，救人要，還不把皂水給灌下去！”

“是，林公子！”

幾名跑堂伙計一同上陣按住李老四，將皂水往他里灌，他掙扎說什麼，只能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