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當年韓塵和韓蕓汐約定的十年之約，只剩下半年的時間。

當年韓塵和韓蕓汐在風明山下的結界里約定好了，十年之后，韓蕓汐會回到毒宗地，認主歸宗。同時和韓香決斗，贏得人可以選擇去留。來說，如果韓蕓汐輸了，便一輩子留在結界中，學習結界之守護陵墓的，如果韓香輸，守陵者便是韓香。

雖然韓塵沒有明確提出宗主一位的事，但是，不必多想都知道，輸的人永遠守在結界陵墓中，自然是會無緣狼宗大權的，就算能掛上宗主的名頭，也沒有實權。

為了迎接這場決斗，韓蕓汐生了燕公主之后便便開始收心習武。若是韓塵沒有偏心，那是不可能的。

兒終究是親生的，何況，他非常看好龍非夜這個婿。這些年來，韓塵并沒有正式教韓蕓汐什麼，但卻在每年春日茶莊一聚的時候，借閑聊之機，提點了韓蕓汐不。

韓蕓汐將潛藏的之力全部激發出來之后，便開始系統地按照玄空大陸的武學系修煉真氣。

在玄空大陸的武學系中，力和氣是相互相的，同時修煉的。力有九品，氣亦有九品，沒給品級里又有初中高三個等級之分。只有力和氣達到相同的品級，才算修一個品級。

韓蕓汐如今的之力已經達到七品，算是非常高的品級了，放在玄空大陸都可以算是頂級高手。可是，的真氣卻剛剛達到五品初階。如此一來，也只能算是一個五品初階高手。雖然這個品階和韓香一樣，但是，認真比較來，在“力”方面，韓蕓汐會贏很多，因為韓香修的真武之力才達到六品。

六品和七品看似只有一品之差，這中間的實力差距卻是無法想象的，不人窮極一生都修不過一個品階。

至于龍非夜，龍非夜在真正掌控噬之力之后，便達九品。這些年，龍非夜忙于政務的同時，也陪著韓蕓汐練功，如今，他的真氣達到五品高階。這個品階放在玄空大陸，輕而易舉倒所有新晉排行榜上的高手。再過幾年，他若參加高手排位戰，必能奪下名次來。

還有半年的時間，韓蕓汐早就已經進閉關狀態了，龍非夜一直守在帝都，沒有離開的打算。

已是夏初，又到了睿兒上毒宗地，閉關學武之時。

睿兒三歲開始，每年夏天都到毒宗地閉關練武，如今已經是第七個年頭了。一開始龍非夜和韓蕓汐會親自送他到韓塵面前，可送了兩年之后，龍非夜就不送了。他自己不送就算了，還不讓韓蕓汐送，只讓徐東臨送。

而去年開始，睿兒就不讓徐東臨送了，獨自一個人從帝都到毒宗地，仆從都不帶，就帶了些銀子，走得非常順利。

今年睿兒十歲了，更誰不會讓人送。

十歲的睿兒已有翩翩年之姿，風華朝氣，尊貴不凡，隨便往人群里一站，便可往周遭所有人皆暗淡無。

當然，他眉宇間的英氣，眼底的深邃也越發地像他的父親。小小年紀，就喜怒不形于，令人難以捉，不敢戲弄，蒙騙。

他站在書房里，恭敬地作揖，“兒臣要啟程了，請父皇勿掛念。”

龍非夜批奏折批到一半，挑眉看了兒子一眼，淡淡應了一聲，“嗯。”

睿兒平來，瞄了父皇一眼，似有些失落，但是，還是轉往外走。

他收拾好東西之后，便忘西邊宮門去。然而，他一道宮門，就看到那個他最悉的高大影立在門邊，等著他。

終究還是十歲的孩子呀，他立馬飛奔過去，“父皇！”

龍非夜轉過來，還未張開雙臂，睿兒就撲到他上來抱住了他。他無奈而笑，原本真沒打算到宮門口送的，可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又來了。

幸好韓蕓汐在閉關，否則一定嘲笑他心。

父子倆都話之人，擁抱了許久之后，睿兒就放開父皇，不似剛剛在書房里的恭敬有禮，而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同父母道別，他說，“爹爹，我走啦，我會想你和母后，還有燕兒的。”

龍非夜寵溺地了他的腦袋，在這份寵溺之下，睿兒臉上的老陳而沉穩全都不見了，他抬頭沖爹爹笑，笑得眼睛都彎了。

他說，“爹爹，我知道你也會想我的。”

龍非夜笑而不語，牽著兒子的手走出宮門，睿兒沒有多言，安靜地跟他走。一大一小兩個影在高聳的宮門之下，緩緩遠去，就像是在走一條漫長的路，沒有盡頭。

見父皇走得很慢，睿兒也放慢腳步。打從父皇和母后不親自送他去毒宗地開始，每一年，他們都會牽著他，從宮門口一路送到城門口。一路無言，可大手握著小手握得特別。

父子倆花了整整一個半時辰的時間才走到城門口，城中不王公貴族見了，都自行讓道，他們并不清楚太子殿下要去何，只當是要外出歷練了。

到了城門口，龍非夜還是很果斷放手。

“一路小心。”他認真說。

“嗯。”睿兒點了點頭。

正要走，誰知道父皇卻又說，“照顧好你妹妹。”

呃……

睿兒心跳了一拍，嚇著了。

燕兒和小影子前陣子一直擾他，要他帶他們離開皇宮，去醫城見識見識。他當然是拒絕的。但是，他知道燕兒和小影子是鐵了心要跟的。

他原以為小影子那腦子比燕兒好使，應該不會跟他同一天離開。誰知道，小影子都讓他省心不了。

他們可以選擇明天走呀，要不，可以昨天先走呀！跟他錯開了時間，至父皇發現了不會怪到他頭上來。

睿兒向來不敢在父皇面前說謊，他說，“父皇，妹妹說母后閉關之后，和小影子都快悶死了，說再不放出宮，會悶出病的。”

龍非夜角掠過一抹淺笑，卻還是嚴肅地說，“這一路上你負責看，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到了醫城，你就不必管了。”

睿兒的世界都黑了。

他連忙湊過去，把父皇拉下來，低聲說，“父皇，要不你讓小影子帶燕兒南下吧，江南可多好玩的地方了！”

父皇知道了燕兒要跟他同行，暗地里該派了多護衛跟著呀？又該派多人在醫城那守著呀！不僅僅是侍衛，估計宮太監老嬤嬤全都有。

他一路上不被煩死才怪！而且，想干些的事都干不了。

聽了睿兒的建議，龍非夜樂了，“不如，你自己跟說？”

龍非夜要能說服兒，早就說服別出宮，留在宮里陪他了。兒大了，不再是之前那個兩三歲的小娃娃，而是已經快七歲了。

再說了，兒兩三歲的時候都不好哄騙，何況是現在？

龍非夜向來沒有丟下朝政，遠走天涯的心，可是，每每兒要出宮，他就恨不得丟開朝政，帶上韓蕓汐陪兒到走一走。一路上能教會兒不東西，免得長大了被人騙。

如此父母心，哪怕是高居帝位的龍非夜，也是有的。

說起說服妹妹一事來，睿兒也特別無奈，跟父皇都有種惺惺相惜的覺了。

他說，“算了吧。我會看的。”

有睿兒這句話，龍非夜才放心。畢竟他派去再多護衛，都不敢真怎麼攔燕兒，也只有睿兒這個當哥哥發起火來，燕兒才會害怕。

而至于顧北月那個娃，他是更不指了，那個娃娃跟顧北月一個德行，在自家人面前都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

送走了睿兒，龍非夜轉回宮。一路上都在琢磨顧北月的事，顧北月離開兩年半年了。

顧北月瞞得過韓蕓汐卻瞞不過他，這兩年半來，顧北月并沒有親自走訪大秦的醫館，而是下落不明。

定時送到醫司的信函都不是他親自送的，而是他分布在各城池大醫館里的心腹以他的名義送的。

這等事，若放在別人上，那可是欺君呀！放在顧北月上，龍非夜只有擔憂。

他太了解顧北月了，顧北月這麼做一定有必須這麼做的緣由。大秦是他的，可他還真就在自己的地盤上找不出他來。

睿兒一到外城城門口，燕兒和小影子就出現了。

睿兒一武林中人的打扮，七歲左右的燕兒卻扮男裝，秀氣而又稚，就像個富家小爺，至于快十一歲的小影子，他穿得最簡樸，像個小跟班。

小影子駕了馬車，追到睿兒旁，暖暖地笑，“太子殿下，請上車。”

睿兒回頭看去，只見那馬車頂上行李堆得高高的，左右又掛了好幾包。

睿兒冷冷問，“軒轅燕，你搬家呀？”

燕兒立馬掀起簾來，笑呵呵道，“哥，你上來，咱們商量個事！”

睿兒戒備起來，“沒興趣，你慢慢玩吧，我先走了。”

要商量的事，準沒好事。

睿兒揮鞭駕馬，急急而逃。

可惜，沒一會兒小影子帶著燕兒追上了，沒有攔在馬前，而是把燕兒放到馬背上去。

燕兒一把抱住哥哥，笑呵呵說，“哥，你別練功了，跟我們找影子他爹去吧！”

睿兒驚了，“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