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葉欽是真的想出去玩, 峻就沒再攔,他想著要在外面住至一晚上,就拎了個小箱子, 說是帶上兩個人的換洗服和護品, 但里頭除了他自己的一套外和外涂藥, 別的全是給葉欽帶的:托腹帶, 維生素, 祛紋油, 零零碎碎,不一而足。
“來, 抬頭。”峻站著, 讓葉欽靠在自己懷里, 往手背上了一滴管防曬,輕輕往葉欽臉上。
葉欽放松地閉上眼, 把的大半重量分到峻上。
他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皮狀態很好,剝了殼的煮蛋似的又彈又,還有一種孕夫特有的滋潤。
額頭、雙頰、下,峻著著就走神了, 指尖上還沾著牙白的防曬,輕輕著葉欽的下讓他頭仰得再高一些。
他微微一抿, 在葉欽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看他沒躲閃,峻提心吊膽地一路往下親,在葉欽的鼻尖上稍作停留。
他酷那個小巧致的鼻尖, 干凈利落的曲線, 正中有一個細小的凹陷,有一種漂亮的英氣。
像是溫地含住一顆棒棒糖, 峻含住那個小鼻尖。
葉欽懶洋洋地開口了:“不是涂防曬嗎?你干嘛呢?”
峻尷尬得不敢,蓋彌彰地說:“在涂呢,很快就好。”說著指尖就勤快地過葉欽的下頜和后頸,溫又熨帖。
一邊著,峻的就不老實地向下挪了挪,聽見葉欽笑,他立刻迫切地去堵葉欽的:“讓我親一下,就一下,我保證不多親。”
葉欽還是笑著躲開了:“咱們跟人家說了差不多中午一點到哪兒,現在都快十點了,再磨蹭,過去都能直接吃晚飯了,該讓人家等了。”
“那又怎麼……”峻看著葉欽提起來的眉尖,慫得比狗都快:“那就太不好了。”
從葉欽家到何玉謙說的農家樂,導航也就不到仨小時。但是峻走一段就要停下來檢查一下葉欽的安全帶松,還要給他腰,兩個小時也就走了一半路。
到了后來葉欽幾乎崩潰了:“安全帶不勒,腰也不疼也不疼,咱們快走吧大哥!”
峻聽見最后一句,很驚訝地抬頭問他:“你我什麼?”
葉欽一只手無奈地捂住眼睛,一只手朝前甩了甩:“趕走,趕走……”
兩個人快到一點半的時候才到攬星湖,好在那附近通很完善了,湖邊只有一個晶瑩剔的三層玻璃別墅,雖然他倆不能確定那能不能算是“農家樂”,但也沒別的建筑,只能暫且往那邊開。好在離得近了,就看見了在院子門口等他們的何玉謙。
看著峻把葉欽從車上扶下來,何玉謙忍著笑說:“你倆可真行,八點給你倆打電話,收拾到現在才到啊!吃過午飯了嗎?”
“帶了飯的,吃過了。”峻一只手攬著葉欽的腰,另一只手里拖著箱子。
何玉謙一想也是,現在的峻簡直跟中了蠱似的,眼珠子都不帶從葉欽上轉開一點,怎麼可能舍得著他。
他把兩個人往院子里讓:“春他們還沒走呢,你們進去見見面?”
“應該的,人家借房子給咱們,得跟人家道謝。不過……”葉欽看著眼前整座玻璃打的別墅像是水晶宮一樣在日中熠熠生輝,一言難盡地看著何玉謙:“你管這個農家樂,這是哪吒鬧海里的農家樂?”
何玉謙笑了:“我也是頭一回來,農家樂是春說的。他說他老公給他弄了一個小院兒,他覺得房子老是空著不好,而且他倆平常也不來亳京這邊兒,就給弄農家樂了,但也只接待人。”
葉欽了然地點點頭,跟著何玉謙進了門。
房間里面很亮堂,客廳和廚房是一的。
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從廚房出來,正把上的圍摘下來疊好,他看見進來的三個人,爽朗地笑起來,帶著上掛著的小姑娘走過來,出一只手:“方明執。”
峻握住他的手,得一笑:“峻。”又輕輕把葉欽往自己懷里攏了攏,“葉欽。”
幾個肢語言,方明執就讀出了很多信息,但他只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上的小掛件:“解圓圓?”
“好~葉好~啵下~”解圓圓長著一雙水汪汪的小鹿眼,頭頂扎著兩個小揪揪,聲音甜脆甜脆的,像是西瓜瓤最中間的一塊。
葉欽開心地笑了,跟著小糖豆一樣的解圓圓到沙發上坐下。
幾個人閑聊著,樓梯上就傳來兩對腳步聲,一對悠然閑散,一對活潑輕巧。
葉欽抬起頭,看見了何玉謙口中的解春。
猛一看上去,只覺他是一個形纖細修長的漂亮男子,讓人聯想到優雅卻有些的白天鵝。他有一雙和解圓圓一模一樣的小鹿眼,白的皮被一頭黑卷發襯得近乎明,他穿著簡單的長袖棉麻襯衫和牛仔,干凈利落,就是扣子一直系到了領口,在六月份的天里,顯得稍微有些熱。
但他走近了,葉欽又覺得他那雙眼睛有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深邃,讓人覺得莫名心疼。或許別人不明白,但葉欽也曾打散之軀重塑錦繡皮囊,所以他知道,那是被人傷害過的眼睛,那種深邃正是傷口愈合之后的疤痕。
解春手里牽著一個小男孩,正在低頭和他說話:“你走到樓梯最后兩層的時候可以兩層一起下,但是中間跳兩層就會有點兒危險。”
小男孩有點不高興,但還是乖巧地點頭:“爹地,我記住了。”
解春抬頭看見沙發上的客人,大方地打過招呼之后就挨著方明執坐下了。
方明執看見嘟著的小男孩,一手把他抱到自己膝蓋上:“方團團,怎麼不開心了,是因為爹地批評你了嗎?”
方團團仰著頭,嘟著小兒問方明執:“爸爸,你帶了花水嗎?我們家里有蚊子。”
方明執有些驚訝地看了看謝春:“不應該啊,我們家里裝著驅蚊燈的。”
“我沒看見蚊子,但是爹地被咬了好多包包,”方團團的小眉里的心疼都能像水一樣擰出來,他有些憤怒地比劃著,“剛才爹地換服,我都看見了,他上好多紅包包!這兒!這兒!還有這兒!為什麼蚊子只咬爹地不咬別人?”
場面一度十分安靜,只有何玉謙渾抖著,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還是葉欽最先開口,他用胳膊肘了邊的峻:“我們是不是帶了兩瓶花水,可以給春一瓶嗎?”
峻正準備打開箱子,解春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們自己有。”
方團團顯然還沒泄憤:“可惡的蚊子,我要抓住它給爹地報仇!”
解春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扭頭看著方明執:“時間也不早了,好幾百公里呢,要不然我們……?”
“對,我們該出發了,東西我已經裝好車了,春直接上車就行。”方明執義正言辭地點點頭,跟葉欽他們告別:“那我和春先走了,冰箱里什麼都有,需要什麼直接找家政,請盡興。”
幾個人又客套了幾句,方明執直接把兩個小朋友從座位上夾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教訓:“方團團,以后不許當著客人說爹地換服的事!”
他剛說完,就聽見解圓圓鸚鵡學舌:“方團團,以后咘咘爹地啵啵啵!”
一家人的笑聲從門外傳來,葉欽有些為解春開心,至傷害過他的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他現在很快樂。
“這都什麼狼虎之詞?”何玉謙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小家伙可能怎麼也想不到,他要是想報仇八面臨弒父。”
“小何總,”峻從桌子上端了一杯溫水給葉欽,像是捂住耳朵一樣捂著葉欽的肚子兩側,“葉芽也在呢,你別教不好的。”
葉欽笑著把峻推開了:“看給你稚的,還能再稚點兒嗎?”
峻不撒手,又往他后墊了一個靠枕:“這麼坐著行嗎?腰累不累?”
葉欽搖頭,興致地沖著外面抬了抬下:“我們去釣魚吧!”
三個人站在湖邊準備漁,何玉謙看峻綁線繞鉛定漂一氣呵,不由衷贊嘆:“可以啊總,我之前還聽葉欽說你不會釣魚呢,這麼一看完全是冤枉你了。”
峻有點靦腆地看了一眼葉欽,清了清嗓子:“他沒冤枉我,我剛才跟著視頻學的。”
何玉謙滿臉黑人問號:“你以前實戰過嗎?”
峻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葉欽帶著我釣過一次。”
“行了,別聊了,叭叭個沒完,等會兒魚全嚇跑了。”葉欽坐在躺椅上和魚食,又自言自語地說,“這個拉沒有以前的好了。”
葉欽把手干凈以后扶著腰站起來,拿著空鉤打了幾個點,跟另外兩個人說:“水深可以,咱仨都只用三米六的竿兒就夠了。”
峻把剛剛定好漂的魚竿遞給葉欽:“這個就是三米六的。”
何玉謙一邊在心里暗嘆峻這頂級狗可不是能裝得出來的,一邊希葉欽別太給峻臉,應該好好收拾收拾他。
但畢竟欠著峻那麼大一筆錢,何玉謙只能皮笑不笑地說:“真。”
葉欽接過竿,裝上魚食一拋,微微一偏頭:“這樣不行,鉛沉了,兩個鉤裝上魚食以后全拖地了,比較好的狀態是一個在湖底一個懸在水里。”
聽見峻被否認,何玉謙開心了,也不管自己的魚竿,好整以暇地抱著手看戲。
峻卻好像看不見何玉謙的目,虛心地向葉欽求教:“那我應該怎麼辦呢?這樣釣不了魚了嗎?”
“很簡單,”葉欽把竿收回來,拿著鉛墜跟他說,“你這個鉛皮,剪掉兩毫米寬。”
峻拿著小剪刀比劃了兩下:“哪兒是兩毫米,這是兩毫米嗎?”
何玉謙心里想:等著葉子笑話死你吧,這麼大人了兩毫米都估不出來。
誰知道峻問完就從后環著葉欽,臉著他的臉蹭了蹭:“你給我剪吧,我怕剪不好,等會兒釣不著魚了,我想用我釣的魚給芽芽做魚湯喝。”
那個蹭臉的作何玉謙是非常悉的,煤球在他家里的時候,想吃小魚干就會使勁蹭他的,和剛才峻的姿勢如出一轍,也不知道是誰跟誰學的。
葉欽臉都給他蹭紅了,嘆了一口氣:“我就教你一次啊,看仔細一點兒。”
峻立刻聚會神地盯著葉欽鉸鉛皮,等他鉸完了就把小剪刀從他手里拿了出來:“這個太危險了,我們不拿著這個了。”
“你知道多是兩毫米了嗎?”葉欽揚眉問他。
峻一臉茫然:“我怕你剪到手……”
“……”
三個人一排釣魚,明明漁魚食都是一樣的,頂多也就峻和葉欽的魚竿是葉欽調的,何玉謙的魚竿是他自己調的。但葉欽一條一條地上魚,雖然都不是太大,最大的也就一斤冒頭,但勝在數目多,也夠三個人吃一頓的了,何玉謙和峻卻都是空軍。
好不容易峻這邊有信號了,他卻不自己拉,手忙腳地喊葉欽:“欽兒!有魚!”
“沉住氣,”葉欽幫他看著魚漂,等到拉了黑漂,低喝一聲,“提竿!”
峻一個大揚鞭,魚沒鉤住,魚線倒是甩到了湖邊的柳樹上。
“跟你講過呀,”葉欽幫著峻把魚線往下拉,“不能往上大力揚,要用巧勁兒,抖腕兒。”
“一張就忘了。”峻垂著頭,愧難當。
魚線斷了半截兒在樹上,天也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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