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散去，對方臉顧著笑容，沒有頭髮的腦袋錚亮，虛瞇著眼睛，穿著一白的袈裟，在他的脖子，掛著一串佛珠，每一刻佛珠都是金的，面凹凸有致，像是刻下了什麼梵，肖遙簡單看了一眼，都覺得其蘊含著一自己難以捉的能量。

“只是求金剛鉢水而已，來了這裡直接我名字是了。”

肖遙愣愣出神。

“小……小和尚？”

小和尚又樂了，了自己的鼻子：“我變化很大嗎？認不出我？”

在這時候，大殿又傳來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

“素冠，回來！”

徐素冠站直了，扭過腦袋，看了一眼，輕描淡寫道：“師尊，這是我朋友。”

“我說，讓你回來！”那聲音蘊含的能量忽然變得狂暴起來，肖遙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徐素冠不如山。

“再不回來，我便出手將你拎回來。”那聲音繼續說道。

徐素冠冷哼了一聲：“老禿驢，別給臉不要臉，急了，我也去仙界了，看誰還伺候你，幫你喂鳥喂兔子的。”

“……”肖遙當時懵了。

你特麼……

哪來的臉別人禿驢？

真的……不會覺得彆扭嗎？

肖遙聽著都覺得哭笑不得。

不過，之前那聲音，聽著都覺得對方實力強悍。

他想了想，這最起碼也得是一位如來了。

而小和尚現在竟然能在佛界直接嗆聲一位如來，看來這混的是不錯啊！

其實之前肖遙說想要來佛界，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在飛昇之後，小和尚一直都在佛界。

他總覺得，哪怕自己到佛界，沒有達到目的，去看一看小和尚，也不錯的，最起碼不算浪費時間。

西瑤仙帝這個時候都愣住了。

即便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肖遙和出現在眼前的這位金剛，關係不淺。

被小和尚嗆了一聲之後，那位如來的聲音便沒有想起，只是最後是以一聲常常嘆息結的尾。

肖遙心裡總覺得，那位如來的這一聲嘆息，似乎充滿了無奈。

他沒有深究，小和尚已經走到了面前。

他對肖遙眨了眨眼睛，看去要活潑了許多。

其實對於小和尚能夠金剛境界，肖遙一點都不驚訝，一直以來都覺得小和尚的天賦和實力非常可怕，畢竟這是一個生而佛陀的傢伙，其實在來之前肖遙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哪怕小和尚現在已經了如來，他都不會覺得很詫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放在小和尚的會變得合合理。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在別人眼裡，也是這麼看他的。

“好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小和尚說道。

肖遙點了點頭。

帶著西瑤仙帝，一同退了出去。

小和尚出手輕輕揮了揮，周圍再度發生著變化。

眼前一陣恍惚，像是打翻了調盤，五六斑斑駁駁，形一個巨大的漩渦，等到穩定下來之後，周圍已經是鬱鬱蔥蔥，約能聽見鳥蟲鳴，聽去如同妙音樂，在小和尚的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如同稻穀一般，他揮手一撒，只聽見翅膀撲騰的聲音，一隻只羽滿的鳥兒飛來，在空爭食，那一粒粒顆粒，則是懸浮在空。

過了一會，小和尚揮了揮手，那些鳥兒又全部消失不見了。

“看到了吧？這是我每天的日常，著實是無聊，幸虧你來了，否則，我都想去找你們玩了。”小和尚轉過臉對肖遙笑著說道。

肖遙點了點頭。

他定定看著小和尚。

總覺得，對方多了一些東西，和以前有一種很大的差別。

小和尚從肖遙的眼神已經讀懂了一些信息，笑著說道：“我現在這纔是解放天呢！以前沒覺得什麼，但是真了佛，纔會覺得，佛原來是一件如此無趣的事。”

肖遙笑了笑，了鼻子，說道：“在這個問題我很難和你產生共鳴。”

小和尚哈哈笑了起來。

西瑤仙帝站在邊，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這一次跟著肖遙一同來到佛界，當真是很沒意思的事。覺得，現在的自己完全是多餘的存在。

接著，小和尚又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肖遙和他坐在了一起。

西瑤仙帝走到一棵樹下，遠遠看著他們。

“真沒想到你們進步都那麼快，其實之前洪飛昇在妖族的事，我是知道的，我還打算去幫你們一把的，畢竟我是佛界的，妖界不可能不在乎，但是在要離開佛界的時候，又被我師尊給拉住了。”小和尚苦笑著說道，“好在，你們運氣不錯，龍神出現了，也逢兇化吉了。”

肖遙好問道：“你的師尊，是那位如來嗎？”

“嗯。”小和尚點了點頭。

“真沒想到，你到了佛界之後竟然還有了個師父。”肖遙哈哈笑道。

最重要的是，這師父來頭還大的。

小和尚眼神稍微變了一下，臉笑容略顯玩味：“你真這麼想的？”

肖遙收起笑容。

小和尚都這麼說了，那自己之前想的肯定不對了。

小和尚手裡把玩著一塊石頭，石頭沒有棱角，很是圓，他拋到空，又出手接住。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一萬多年前，是他的徒弟了。”小和尚說。

肖遙：“呵呵。”

小和尚：“……”

擺明了，這是不相信自己了。

小和尚無奈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這也是我來到佛界之後才猛然想起來的，算是我的輩子吧。”

他擡起腦袋，看著天空，思緒萬千。

肖遙開始明白，爲什麼自己這一次看到小和尚，會有一種非常特別的覺了。

不能說換了個人，但是格確實有很大的改變。

最起碼，他記憶的小和尚，一向都是帶人溫和，不會衝著自己師尊發脾氣，鬧彆扭的。

總而言之，他覺得現在的小和尚，多了一些泥土味。

嗯……

說的簡單點，是更加接地氣了。

“我跟你說啊，輩子的我，其實厲害的，是不了如來，因爲我從未拿起過，所以談不放下，所以，我又活了一輩子。”小和尚額角青筋暴跳，眼睛裡忽然蒙了一層水霧，“所以……那個姑娘，只是我的一劫。”

他的手忽然握了石頭。

手背的筋都了出來。

他來到佛界後，想起那一段過往後。

他跪在如來前，流著眼淚，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最後一定要放下。

那又，爲何讓我拎起來？

他抖著聲音問。

如來跟他說：如來無喜無悲。

小和尚笑了，笑的桀驁。

他站起，拍了拍服的灰塵。

現在，他將自己當時說的話，告訴了肖遙。

“無喜無悲的，不是如來，是石頭。”他將手石頭的碎，問，“對不對？”

肖遙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對了，我師尊之前的態度不是很好，你們不要介意，實際，之前那位黑鶴魔神來的時候，我師尊說了，兩不相幫，佛界不會攙和進來，實際，我們也沒資格攙和進去。”小和尚苦笑著說道，“現在的佛界，已經大不如前了。”

肖遙有些詫異。

之前他還覺得，佛界的實力非常可怕。

畢竟，仙魔妖三界，都不是知知底的。

可現在聽小和尚說的，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樣。

再聯想到之前老如來的那一聲嘆息，他似乎已經猜到了些什麼。

“現在的佛界，只有一位如來，是我師尊。”小和尚看著肖遙，問道，“你覺得我們佛界能幫多大的忙呢？如果真的出手，無非是當個炮灰而已。”

肖遙更加驚愕了：“爲什麼？”

大勢所趨。

仙魔妖三界的實力，起以前都要弱了很多。

但是，也不至於只有一位站在巔峰的角啊！

這佛界，怎麼可能只剩下一位如來呢？

小和尚認真思索了一會，說道：“你說的爲什麼，是問我爲什麼佛界只有一位如來？”

肖遙點頭。

小和尚笑了笑，拍了拍手的石屑。

“因爲，能夠佛的石頭太了。”小和尚說道，“無喜無悲，無念無慾，能有多？”

肖遙恍然大悟。

萬界，肖遙瞭解的不多，但是如果單單說地球的話，小和尚說的是事實。

在那個慾橫流的社會，又有多能夠固守本心？

甚至說，很多寺廟都已經開始逐漸走向商業化了。

“你們仙魔妖的事，我還是知道的，不過，我現在也幫不你們，等我啥時候了如來，我去幫你們忙，到時候咱們四個湊在一起，嗯……能打麻將呢！”小和尚哈哈笑道。

“你還知道麻將？”肖遙吃了一驚。

“去過你們地球。”小和尚瞥了他一眼。

肖遙點了點頭。

他站起，忽然問了一句：“那你什麼時候如來？”

小和尚微微一怔，他皺著眉頭，低著腦袋，看著地的青草。

沉了片刻，等微風拂面，他輕聲地說：

爲石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