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三更時分,彩蓮就進來喊李蕓起床。
李蕓睡得迷迷糊糊,手將彩蓮一把拉走,睡意濃濃地翻了個道:“一邊玩去,別吵我。”
彩蓮看著李蕓心下著急,昨日出了這麼大的事,就不明白小姐怎麼還能睡著?可是聽著側妃的院子人影進進出出聲擔驚怕一宿沒睡,生怕側妃殺來淺月閣。如今眼看三更天那邊院子里沒了靜,想必側妃快理完了大小姐的事沒準就要過來了,怎麼能允許李蕓再睡?
“小姐,您快起吧!已經三更了,您還是趕快去給老王爺請安比較妥當,萬一側妃和王爺過來,您就去不了了。”彩蓮手去拽李蕓。也顧不得什麼奴仆之禮了。
“不是才三更嗎?別吵,我再睡會兒!”李蕓再次拉開彩蓮。這些年算起來頂數這一覺睡得最香。
“小姐,奴婢求您了,快別睡了。側妃的手段您知道,王爺又不喜歡您。他們要是真來了,截住不讓您去老王爺那里,您一定會吃虧的。昨日晚上據說側妃將宮中的太醫都請來了,連太子府那邊也驚了。還不知道大小姐的手傷得什麼樣呢!大小姐可是側妃心尖上的兒,出了這樣的事側妃怎麼能饒了您呢!”彩蓮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利弊,一邊使勁往起拽李蕓。
李蕓被吵得睡不著,有些惱地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瞪著彩蓮,“我說沒事兒就沒事兒,你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煩人!來就來唄,怕什麼?”
“小姐恕罪,奴婢也是為了小姐好啊!更何況昨日還出了娘被人殺死的事。您還是趕快去老王爺那里吧!老王爺向著您,就是王爺和側妃找去老王爺那里您也不會吃虧。否則奴婢真怕啊!”彩蓮快要哭了。
“行,行,別哭,我起,我起還不嗎?怕了你了!”李蕓敗下陣來。彩蓮立即一喜,連忙拿過服,幫李蕓掀開被子,“奴婢侍候小姐梳洗換。”
“嗯!”李蕓坐在床上不,依然趕不走睡蟲。
彩蓮手腳麻利地將李蕓上的舊了,換上一件同樣的羅,系好細帶,扣好環扣,又在手腕挽上一匹輕紗。
李蕓看著繁瑣,這東西穿在上也啰嗦不便,但也知道古代都是這般穿著,也無奈,只能像木偶一般任彩蓮擺弄,自己則打量著房間。
這間房間比老王爺房間小了些,但貴在布置典雅,流著兒香,香爐里香煙裊裊,墻上掛著一幅水墨畫,兩廂有一副百鳥齊鳴的屏風相隔。下是梨花木的大床,床前是淡紫的輕紗床帳,門口是珠翠簾幕,屋擺設不珍奇古玩,皆是上品。
李蕓看著這樣的房間不由心底疑,對忙活的彩蓮問道:“這屋子是誰布置的?”
“小姐真是睡糊涂了,這房間據說都是您親手布置的,連娘都沒讓手呢!”彩蓮一愣,不由笑道。提起娘,臉黯了黯。
是這個主人布置的?這個主人居然有如此高雅的品味。真不像是從來到這里所聽所會的作風。就比如那只被打扮的傲的馬。想到此又問:“那匹馬呢?”
“看,奴婢說小姐睡糊涂了還當真睡糊涂了。自然也是您啊!驟風您從來不讓別人一下的。”彩蓮看著李蕓迷糊的樣子無奈。以前都是娘侍候小姐穿和其它,從來不知道小姐醒來居然這般迷糊,昨日在鴛鴦池小姐醒來迷糊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如今又是一樣。想著難道小姐每每醒來都是這麼迷糊的嗎?這樣一想,心里頓時松快了。小姐還是小姐就好。
李蕓驚醒,睡蟲被趕走了一半,手額頭,“是啊,我睡糊涂了,還想睡啊,怎麼辦?”話音未落,手抱住彩蓮的腰,將腦袋黏在了的上。
彩蓮好笑,小姐居然和撒。立即道:“小姐,快起來吧!想睡也不行,先去老王爺那里。等事過去了您再隨便睡。奴婢絕對不喊醒你。”
“這可是你說的?”李蕓綿綿地問。想著從今以后和安全局再也無緣了,這回醒過來不是在地府,還是在這里,看來真要做云淺月了。
“是,奴婢說的。”彩蓮立即保證。
李蕓這才松開,起下地。
“奴婢已經打了水,小姐凈面后奴婢給您梳頭,然后咱們就去老王爺那里。”彩蓮立即道。
“嗯!”李蕓走到水盆前,掬水洗臉。
彩蓮遞給手帕將臉干,然后李蕓坐在鏡子前,彩蓮拿起梳子給梳頭。
李蕓這才第一次看到了如今這張臉。和看了二十幾年的悉面孔沒有一相似。大約也就十四五歲,如此稚而陌生,以前那張臉也還算個,可和如今這張臉比起來就天差地別了。如今這張臉雖然沒長開,但也可見其貌絕。怪不得昨日騎馬和容景回來的路上那些百姓們說很的。這張臉的確不比丞相府玉凝小姐的容貌差。
玉凝雖然傾城絕,但重在溫婉,而則是同樣傾城絕,但比之玉凝多了一份清麗明艷。尤其是眉眼間的英氣,如今更是灼灼。令自己都恍然如夢,錯不開眼。
“小姐!為了趕時間,奴婢給你梳個簡單的發髻吧!”彩蓮沒發現李蕓愣神。
“好!”李蕓點頭。
彩蓮快速地手梳起頭來,一頭青很快就在手下變一朵盛開的花一般開在李蕓頭頂,雖然口中說的簡單,但在李蕓看來還是太過復雜了。很難想象口中復雜的發髻是何種樣子。
沒用多長時間,彩蓮就收拾妥當,滿意地看了鏡中一眼道:“小姐,奴婢也發現您真的是更漂亮了呢!”
“嗯,怎麼說?”李蕓問。
“以前小姐雖然,但是眉眼間總是帶著郁之氣,而且臉上也很看到笑,如今小姐眉眼間郁盡散,笑容也多了,整個人看起來從到外都不一樣了呢!”彩蓮語氣真誠。
“不過還是我而已。哪里能分辨得這麼清楚。”李蕓淡淡一笑,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若說舍不得安全局嗎?是也不是。只是到迷茫。以前那個國安局最年輕最才華的上將不見了,如今不再是李蕓,甚至除了心底深深記憶的這個名字和那些經歷外,從這個外都再找不到一分李蕓的影子。
“小姐?”彩蓮發現李蕓神不對,似是說不出傷,連忙出聲輕喚。
李蕓定了定神,笑道:“走吧!”
彩蓮認真地看了李蕓一眼,再沒發現小姐有何異樣,連忙點頭,向外走去。
“云淺月!你給我出來!本側妃倒是要問問你大姐與你有多大的仇讓你如此下狠手廢了一只手?”外面忽然響起一聲怒喝,接著一群雜的腳步沖進了淺月閣。
彩蓮小臉一變,聲音都抖了起來,“小姐,完了,側妃來了!”
“來了就來了!”李蕓想著來得可真早。
“小姐,怎麼辦?”彩蓮急得團團轉,“看這架勢側妃一定不饒小姐的,您如今從后面用輕功趕去老王爺那里吧!這里奴婢頂著。”
“怕是后門也走不了。”李蕓搖搖頭。既然側妃有備而來,斷然不讓離開。
“啊?那怎麼辦?小姐……”彩蓮要哭了。悔恨自己應該再早些將小姐拽起來。
“沒事兒!別怕!走,出去迎迎側妃!”李蕓想著要有事也是別人,不會是。心里默念從今以后再不是李蕓,是云淺月,以后就是云淺月,一定要將李蕓這個名字盡快忘記,否則萬一哪一日不小心蹦出這個名字就是大禍。
默念了兩遍云淺月,鎮定地抬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