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要去日本的話走的時間會急嗎?我今天才從芝加哥回來啊。”
“不急。”昂熱微笑搖頭:“什麼時候走都行,這幾天大一新生放假,這是戰爭實踐課後固定的假期,用來平任務中留下的心理創傷,富山雅史教員那邊大概這幾天會很忙,如果你有空的話也可以去聊聊天放鬆下心。”
“我可不想跟言靈是催眠的人聊天。”林年一想到守夜人論壇上看過的那些被催眠過後一問三不知的人的視頻渾就不自在。
“那就多讀點書,我聽說你把教科書看完了,怎麼樣,有興趣看一些別的有意思的東西嗎?”昂熱說。
“圖書館裡面的機檔案我可不敢去翻,那些東西太毀三觀了。”林年又想起了自己給林弦借書庫裡的卷宗,一臉苦笑。
“不,是其他更有意思的東西。”昂熱微笑:“介於你要去日本,那正好看看那些有幫助的資料也有助於你的出行。”
“類似日本日常用語三百條的東西?”
“那種東西谷歌裡就有,我推薦給你的東西只在特定的檔案室裡找得到。”昂熱出了一把黃銅鑰匙放在了桌上:“明天去一趟獅心會吧。”
“唔。”林年接過鑰匙表有些奇怪。
“不會強迫你會的。”昂熱苦笑:“可要知道其他學生想會還不到門檻呢。”
“我不想會的原因只是有些擔心獅心會跟學生會一樣也有些什麼奇怪的規矩...”林年解釋。
“奇怪的規矩?”
“比如學生會會的男生都需要在凌晨十二點的時候去後山奔一次,沿途會有學生會的員拿手機拍照...”
“喔!”
昂熱愣了一小會久久才表示出了自己的驚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開放...我記得曾經劍橋類似兄弟會的組織會考驗不過是在冬天赤上背校訓罷了...原來你只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拒絕加學生會和獅心會的!”
“對。”林年尷尬地承認了。
“獅心會沒有類似規矩,我們是很嚴謹的老派兄弟會組織,無論是誰如果在後山奔被人拍到都會被立刻逐出會去。”
昂熱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了,難得的猶豫了一下才說:“...其實要說唯一讓人詬病的點的話,我記得這一屆獅心會的主要男員好像都是健隊的核心隊員,每次與芝加哥大學的健比賽都由他們出場...”
“這已經很驚悚了好嗎?爲什麼獅心會會和健比賽扯上關係?”林年一臉驚容覺印象中肅殺、嚴厲的古老社團印象被推翻了,裡面一個二個的殺胚變了塗著反亮的健先生。
“當屆的獅心會會長是萊昂·伊萬諾維奇·伊萬諾夫,俄國人,在進卡塞爾學院之前專職是高校健冠軍。”昂熱解釋:“所以...”
“好了校長,不用說了。”林年扶額。
“我讓你去獅心會的檔案室看資料,也沒強迫你加獅心會。”昂熱也被弄的有些尷尬,畢竟他退出獅心會已久,只能算作名譽會員,不手任何會事務,一代一代風氣,這是不可避免的事。
“有什麼東西只能在獅心會的檔案室閱讀?”林年收起了黃銅鑰匙。
“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我不能明說,如果是你的話,的確有資格閱讀他們。”昂熱說:“聽說最近日本分部那邊的,你會需要檔案室裡那些東西的。”
“覺有些神神的...不過我會去的。”林年點頭。
“這次下午茶喝的很愉快,跟優秀的學生聊天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昂熱呼出了口氣,說出了送客的餞別話語:“我想你回去後應該會第一時間跟你的姐姐報備一下日本之行的事。”
“改天告訴吧,也不是太要的事,只是換學習而已。”林年從桌邊站了起來:“大概還會羨慕我可以公費旅遊。”
“對了,過幾天后愷撒·加圖索就要繼任學生會主席了。”坐在椅子上的校長看著起的林年說。
“那我得提前恭喜他了。”林年頓了一下後說。
“現任的獅心會會長也快要畢業了,至時獅心會的位置會空出來。”昂熱說:“你真的可以去試試。”
“再說吧。”林年撓了撓頭:“我怕我真的上任了以後獅心會的核心員就全都是電競部的人了ꓹ 話說芝加哥大學有CS比賽麼?”
校長見林年的確沒有這方面的意思也不再勸說了,喝了口茶默默地看著他走下了螺旋的階梯ꓹ 腳步聲平和緩慢...隨後忽然變得急促了起來。
林年重新跑上了樓衝著昂熱抱歉一笑,拿走了桌上的兩醬豬肘子。
*
林年離開過後,雨停了ꓹ 接近傍晚的夕撥開雲霧,灑落校長辦公室這天井裡ꓹ 將天窗下端著茶杯的昂熱的臉分割得明暗清晰,在桌上新一杯好茶泡好在骨瓷杯中ꓹ 他所迎接的客人也正踩著階梯走上來。
“這麼早就把那項‘技’給他真的沒問題嗎?他可是現在校董會眼中的寶貝。”懶散地聲音從階梯下傳來ꓹ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昂熱等待的客人是個年齡不下他的老傢伙,聲音裡滿是漫不經心,嚴肅和負責等詞彙完全無法與之掛鉤。
“像他這樣的人,遲早都會接到的這種‘技’的,與其讓他在索的道路上走歪,不如由我親手引導他走上那條前人付出過鮮和生命踏出來的道路。”昂熱淡淡地說。
上到頂樓的是個老牛仔作扮的老男人ꓹ 提著瓶威士忌走到了桌邊一屁落了下去,吊兒郎當沒個正形ꓹ 對比起來桌對面西裝革履滿是書香溫儒的昂熱簡直是兩個極端ꓹ 很難想象這樣兩個人會坐在一起閒聊。
“昂熱ꓹ 他是毋庸置疑的‘S’級ꓹ 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哪兒搞來這樣一個小怪,但你要知道ꓹ ‘S’級這種玩意兒往往和龍類只有一線相隔ꓹ 掌控了那項‘技’的他真的不會迷失在追逐力量的迷途上嗎?”老牛仔出手指蘸了一下茶水了一下...果然知道他要來ꓹ 昂熱就沒準備什麼好茶,他乾脆端起茶杯把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後重新倒了辛辣的威士忌。
“他不像是那種權與力的孩子。”昂熱說:“我明示、暗示了他數次可以爲這座學院裡最大學生社團的領導者ꓹ 幾乎是將‘權柄’放在了他的面前,他都不曾想去上一下,這代表他對權力真的沒有什麼慾。”
“他可能不明白獅心會意味著什麼。”
“他明白,只是他不在乎,他有其他更在乎的事。”昂熱說。
“因爲不在乎權力,才更要把權力推到他的面前,這就是你讓他去獅心會的檔案室的理由嗎?你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老牛仔嘆了口氣:“不過真是有夠糾結的。”
“他還太年輕了,也太過稚了,初次覺醒剎那就能爬到四階,很棒,但他需要更棒,我不希他滿足在現狀之中,所以得找一些力推他前行,日本就是一個好地方,那裡會給他足夠的力。”昂熱說。
“把一個安居於寧靜的孩子強拉到戰場上迫他長英雄,昂熱,你是在玩什麼古怪的養遊戲嗎?”老牛仔挑眉:“你想把一個與世無爭,普通平凡的孩子打造一件‘武’?”
“這不就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嗎?”昂熱平淡地反問:“這也不是卡塞爾學院建立的初衷麼?”
“但我還是想問,爲什麼一定要是日本?”老牛仔撓了撓眉:“日本分部那邊聽說近幾年很,而且那邊的那些傢伙行事作風你也是知道的,我們派過去的專員從來都沒被給過好臉,你就不怕他這16歲的孩子過去出些什麼事?”
“你說的16歲孩子剛掉了一個危險混種的腦袋,對方還是一個年齡跟他相當的漂亮孩子。”昂熱提醒。
“是是是,冷、高效、強腕,有你年輕時候的風範了,但這也不是讓他去趟這趟渾水的理由,你還能保證你幾十年前的學生還會賣給你面子嗎?現在那個犬什麼的也該變老古董了吧?就算是爲了學習掌控言靈,讓一個16歲的孩子去那種地方再怎麼說也太不負責了。”
“恰恰相反,16歲是個很好的年紀。”昂熱笑:“我當然知道日本分部那邊的況,理的年人過去那邊在規矩和斥責面前會自醒、會彎腰、會大聲的重複‘對不起,我錯了’,但如果是16歲心不的孩子面對這一切...你猜猜會發生什麼。”
“一個能獨立幹掉‘A+’級危險混種的孩子。”老牛仔扁了一下:“哇哦,請問能有現場轉播嗎?我老早就看日本分部那羣傢伙不爽了。”
“如果你想親眼看看我可以安排你也去一趟。”昂熱淡淡地說:“...歐洲黨已經開始很不滿日本分部那邊逐日擴大的自治權了,近幾年來日本那邊有關龍類的消息愈來愈,黨們懷疑並非是龍類事件變,而是他們越發的開始而不宣了,這不是一個好的徵兆,所以他們的意思是在適當的時候我們需要‘敲打’一下日本分部那邊的傢伙們...”
“那請問你報銷我的所有賬單嗎?”老牛仔眉弄眼:“我倒是不在乎校董會看見我的購買清單上有什麼...”
昂熱愣了一下,隨後無奈地搖頭,自己這個損友從來都可以忘乎正題,卻永遠不接他話裡的任何一個爛梗:“喝了你的酒,趕滾吧,剛纔躲在樓下還沒聽夠嗎?”
“怎麼,就當真下雨天心不好?”老牛仔若有所思地擡頭看向溼的天窗。
“這種天氣,總會讓我想起以前的事。”昂熱說:“我不想再有重複的事再度發生了...哪怕是發生在任何人的上。”
“那敬一杯。”老牛仔把昂熱的骨瓷杯裡也倒滿了威士忌。
“敬什麼?”昂熱舉杯。
“敬過去的亡魂,那些雨中死去得人什麼什麼的...whatever,這種神兮兮的中二話你說比我適合。”老牛仔聳肩。
“不如敬現在的人。”昂熱說:“和將要赴死的人。”
兩人杯,幽靜的校長辦公室雨聲慼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