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這宴會上是不是還有戲演?”聞硯桐佯裝不經意的問。
花茉道,“是啊,不過咱們先演,那些戲班子在咱們后面呢。”
聞硯桐暗自算了算時間,宴席開始差不多是未時過半了,等奏完奚琴,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現場候著。
雖然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但是若不去看著,總是覺得心慌。不是不信任池京禧他們,只是害怕有意外發生。
聞硯桐在房等了半個小時左右,花茉便喊著跟其他琴演人匯合,先前練習時就見過面,但是都不大。畢竟那些人都是宮里的人,卻是宮外的平民,又是被花茉私權帶進來的,那些人眼里有偏見也正常。
也不樂意跟這些人說話。
聞硯桐抱著琴跟在花茉后,就看見了那個直被花茉當做對頭的子。年紀稍大些,面容上有些許明顯的細紋,眼里盡是看人不起的傲。
后跟著花茉說的那個有點天賦的徒弟,是個十七的小姑娘,名郝婧,聽說也是自小就學琴的。聞硯桐見過奏琴,雖然模樣普通,但是彈起琴別有番氣質,只是這小姑娘刻薄的,跟師父有幾分相似。
聞硯桐存心惡心,走近了之后吹了個響亮的口哨,沖不正經的揚了揚眉。
那姑娘氣得臉都紅了,卻因為花茉在前面而不敢說什麼。
路走到開宴席的花園,聞硯桐才發現二月其實也有花盛開的,只是很多花從未見過,也不上來名字。只覺得眼里片姹紫嫣紅,空許多種香氣融合在起,淡淡的,不刺鼻。
花茉提醒道,“低頭,別看。”
聞硯桐立即低下頭,眼里就只有花茉的腳后跟,然后跟著不緩不急的往前走。
隨后喧鬧的聲音漸漸傳耳朵,男子推杯換盞,子巧言嬉笑,待行琴師出現后,聲音略小了些。
聞硯桐其實特別像抬頭看看池京禧在何,但是這種場合由不得東張西,只好強克制住自己的脖子,隨著花茉走到了心地帶。
隨后侍衛上前擺放架子和座椅,依次將琴放上去。聞硯桐的位置偏左,手里仍是把奚琴,在演奏做獨奏和兩端和聲。
趁這機會,聞硯桐悄悄抬頭瞄了眼。
場地十分闊,男依舊是分兩邊,間有條寬闊的路。池京禧等人都坐在能夠輕易看到奏演的位置,所以幾人都十分明顯,聞硯桐眼就看見了。眼睛掃過去的時候,池京禧正好在看,兩人就對上了視線。
聞硯桐本想對他眨眼,但又想到大庭廣眾之下不宜生事,免得落人話柄。于是眨了半的眼睛生生拗了,低頭了。
牧楊嘿嘿樂,“你瞧聞硯桐這打扮,越發娘們了。”
池京禧不聲道,“瞧著好看的。”
“什麼?”牧楊驚詫。
“不好看?”池京禧反問。
“好看是好看,”牧楊撓頭,臉上盡是疑不解,“但是從禧哥你口說出……”
池京禧道,“實話而已。”
牧楊不著頭腦,也沒再問,側過與傅子獻說話。
傅子獻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的,只要牧楊不與他說話,他就很安靜。
聞硯桐從不覺得傅子獻是笨蛋,他沉默的大部分時間里,眼睛里看到的東西比常人要多,實際上池京禧那行人除了牧楊思想簡單些之外,其他人城府都很深。
牧楊興致道,“傅子獻,待會等聞硯桐奏演完了,咱們跟去笑話他。”
傅子獻訝異,“不大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的。”牧楊道,“他先前總是笑我明算不合格,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定要好好笑話笑話,你就說跟不跟我起就完了。”
傅子獻道,“聞硯桐也是為了奏演。”
牧楊哼了聲,擺出副我不聽的模樣。池京禧突然踢了下他的椅子,“你是不是太閑了?再鬧騰,就讓你跟賬房的人起清點今日收的禮。”
這簡直是牧楊的噩夢。以前有次他犯了錯,被牧淵罰去清點庫房,累到崩潰,寫字寫到連續三日手都是抖個不停的那種。聽到池京禧這樣說,他瞬間就蔫了,“禧哥,不要我心窩子。”
池京禧哼笑聲,轉眼再次將視線放在正在調試奚琴的聞硯桐上。
他眸轉了轉,停在的發上,這才發現那朱木象牙簪不見了,取之而代的是兩朵并不艷麗的花飾,他角沉,有些不開心。
不會兒,現場就響起了古琴的聲音,花茉作為琴師里的把手,自然是撥首音的人,指尖微,幽幽琴聲流瀉而出。
周圍議論聲慢慢小了,變得安靜,琴聲就更加突出,在園乘著微風散開,穿過諸位姑娘公子的發,姹紫嫣紅的花,在周圍環繞。
聞硯桐耳朵進音,神識就專注了,也不去想其他東西,只專注的打著節拍,等著自己的那段。
看過人彈樂的人都知道,旦進了演奏狀態,那種由而外迸發的氣質就是獨有的,專注而迷人。
聞硯桐更有種游刃有余在其,拉起琴弓的時候,就不自覺的吸引人的目。
上回池京禧看了聞硯桐的演奏,當時并沒有覺得什麼,但這次再看時,竟覺得周好似泛著樣,每聲琴音都好似輕輕落在了心尖兒上。
曲終了,大部分人都還沉浸在琴音,花茉帶著眾人行禮告退,從另頭離開。
池京禧見們離開,也起離席。
聞硯桐經過郝婧的時候,幾不可查的發出聲哼笑,多帶些嘲諷的意味在其。
郝婧氣壞了,路跟著聞硯桐,進了聞硯桐換服的屋子。
“聞硯桐,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郝婧剛進來就把門摔上,迫不及待的質問。確實有天賦,可心高氣傲,自小就是被捧著長大的,容不得別人對的琴技指手畫腳。
方才的那聲哼笑,就足以讓生氣。
聞硯桐將奚琴放下,不大想搭理的樣子,“你自己數數你錯了幾個音?就這你還敢在諸位貴人面前奏演,你不怕死,我還怕被你連累呢。”
郝婧氣道,“偶爾錯弦也是正常,旁人都沒有聽出來,你又憑什麼教訓我?”
聞硯桐道,“旁人沒有聽出來?你且等著吧,待會我師父就會找你的。”
花茉不可能聽不出來,這又不是普通奏演,行人練習那麼久,只有這個郝婧在奏演出了錯,幸好聽眾沒人在意,否則這也不是件小事。
郝婧氣得不行,“呸!拉個破奚琴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你不過就是仗著跟小侯爺齷齪關系才敢如此囂張,你當我會怕你?”
聞硯桐聽,眼睛當下瞪圓了,沉聲道,“飯可以吃,話可不能講,當心禍從口出。”
郝婧見總于有了反應,冷笑道,“怎麼,你敢做就不敢聽人說?方才奏演前小侯爺進你這房間做了什麼茍且事,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聞硯桐然大怒,拍案而起,“放你娘的狗屁!小侯爺他是我兄弟!誰給你的狗膽胡說道!?”
站在門口的池京禧本來要推門進去,卻在聽到這句時生生止了腳步,臉上的神變得復雜。
作者有話要說: 【池京禧的小小日記】
二月二十:
誰給的狗膽要做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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