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角忍不住要勾起來的時候,如果能倒立起來,這樣原本要往上彎的,就會向下撇了。
有理有據,不服不行。
——個鬼啊!這種連掩耳盜鈴都算不上好嗎!是誰給你的勇氣,在倒立之后笑得那麼放肆啊!
賀知洲只想給這毒婦一劍,忽然一道推門聲隨風拂過耳邊,讓他下意識轉過頭去。
寧寧與孟訣不知道在磨蹭些什麼,第二個出來的居然是裴寂。
他顯然不明白子裝束的穿法,一襲湖藍流仙被穿得歪歪扭扭。
不過這位皮相極佳,哪怕著了衫不整的裝,竟然也能顯出幾分勾人的態,脖頸間瑩白一片,有如無暇玉。
裴寂面無表,穿裝穿出了砍人的架勢。
等他倆出了房間,寧寧與孟訣竟然同時推開門。賀知洲本想看看那位驚才絕艷的孟師兄裝模樣,沒想到滿心歡喜地一扭頭——
為什麼你們兩個混賬東西本沒換服啊!!!
賀知洲聽到了什麼東西裂開的聲音。
他神志恍惚,似乎問了一句:“孟師兄,你的服……”
萬萬沒想到,孟訣那廝面不改地淡淡笑笑,用最漫不經心的話,說出最殺千刀的臺詞:“我不那般說,你們怎會答應?”
寧寧也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師兄師姐傳音告訴我了,只要在房間里慢慢等你們倆出來就好——你們好漂亮啊!”
賀知洲:?
賀知洲:???
你們所謂風霽月、謙謙君子的大師兄,原來就是這種人嗎?啊?小家伙怎麼還有兩幅面孔呢?
再看裴寂。
他曾經多麼冷漠炫酷的一個小男孩,此時卻滿臉無措地抓著擺站在原地,耳還有淺淺的紅。
活像個被騙了房子孩子和老婆,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可憐老實人。
太慘了,太慘了。——你們不是人啊!居然欺負老實人!忍心嗎!你們心里欠他的用什麼還!!!
“你怎麼也換上了?”
寧寧離裴寂最近,像陣輕輕的風走到他邊,雖然在努力憋笑,角的弧度卻再明顯不過:“對不起啊,我還以為他們也傳音告訴你了,這次是來合伙整賀知洲呢。”
最后實在沒忍住,噗嗤直接笑了出來。
裴寂皺著眉,只覺得也不是,不也不是,耳朵不知怎地燥熱不止,心里的承影則嚎啕大:“他可不是為了你,不想讓你孤零零穿那些丑丑的服嗎嗎嗚嗚嗚!你忍心這樣對他嗎寧寧!他都這麼努力地穿——”
頓了頓,似乎實在裝不下去,發出一聲驚天笑:“對不起裴小寂,我真的盡力了哈哈哈!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哈哈哈哈哈哈!”
裴寂:……
“不過,這服可不是這麼穿的。”
寧寧又朝他靠近一步,右手緩緩一抬,指尖落在年白皙的脖頸上,捻起一角,遮擋住他在外面的皮。
“眾所周知,只有妻子才會為丈夫整理裝。”
承影正道:“你賺了,裴小寂。”
才不是。
裴寂想,整理裝的不僅是妻子,還有家里慈的娘。
更何況,他不想,小師姐也不會嫁他為妻,何來賺不賺一說。
“還有這里,”寧寧眨眨眼睛,視線向下,落在裴寂敞開的袖口上,“這個袖子有系帶的設計,你要是不綁好,手臂就全部出來了。”
一邊說一邊俯,靈巧的手指落在淺系帶上。過敞開的長袖,能看見裴寂的手臂。
修長筆直,白得過分,仿佛許久沒接,現出一條條淡青管。而在冷白的皮之上,竟蔓延著數條陳年傷疤,多為鞭痕,亦有燒傷的痕跡,在年人纖細的手臂映襯下格外猙獰。
裴寂娘親對他恨之骨,原著里對此寥寥提過幾句,但從這些傷疤來看,似乎并不只是“孤苦無依”這麼簡單。
寧寧心下微沉,察覺裴寂的手臂驟然一。
他方才被承影那句話吸走了注意,回神過來,才發現寧寧正從袖外著自己滿是傷疤的手臂。
……他不想讓見到那副模樣。
“好啦好啦,袖子以后再教你——只不過是換了服,怎麼把頭發也弄了?”
寧寧知曉他自尊心強,此時故作關切只會徒增尷尬,于是故作鎮定地直起子,抬眸看向裴寂糟糟的黑發。
誰能想到,原文男主會拔劍會除魔還會做飯,穿服卻笨手笨腳,一頓作下來,頭發得跟窩沒兩樣。
現在畢竟不是二十一世紀,修真界雖然崇尚平等、自由往,但總歸還是男授不親。
而且和裴寂也沒親近到可以腦袋的程度,只得輕輕笑笑,指了指自己頭頂:“你這里掉啦。”
裴寂學著的作,一腦袋上同樣的位置。
在他的印象里,從沒有被誰如此耐心地指導過穿系帶。
時的記憶早已不甚清晰,只記得娘親最厭煩他笨手笨腳,哪怕有提點過幾句,都是極為不耐煩、一不高興就打。
如今寧寧卻帶著笑,輕言細語地告訴他應該怎樣做好那樣微不足道的小事……總覺得有些奇怪。
連帶他自己的心思,也變得不太對勁。
承影嘿嘿笑:“就說吧,你是不是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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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孟訣平日不會輕易離房,要麼在念書,要麼在練劍,今日怎麼不見了蹤影。”
山間樹影斑駁,鳥雀鳴聲上下,天羨子與另一名高挑青年并肩同行,侃侃而談:“不過不著急,他總會回來。我先帶閣下去薇綺院落看看,近日潛心苦學,必然在房屋之中。”
那青年朗聲笑道:“多謝天羨長老。長老對弟子實在上心,竟不辭辛勞,一一告知法會事宜。”
天羨子不愧厚臉皮,聞言并未反駁,而是哼笑著點頭:“那可不是。”
旁的青年人乃十方法會派來玄虛派的聯絡人,他作為師尊關照弟子,便領了對方一一告知。
沒想到孟訣居然不在,兩人吃了個閉門羹。
“我這二徒弟,生來就一子執拗勁。如今臨近學宮評測,必定在勤學苦練。”
臨近鄭薇綺小院,天羨子一樂:“哎喲,門沒關!”
他說罷長一邁。
不用敲門或推門,便能清清楚楚見到屋子里的景象。
天羨子的笑,凝固在角。
黃天大老爺哦。
這是什麼群魔舞???
但見裴寂穿著長衫不整,滿臉通紅,寧寧不停對他手腳,左抓抓右,笑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可憐的小男孩敢怒不敢言,僵著一不。
——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男,真真惡霸行徑。
賀知洲穿一襲淺月華,笑得那一個沉魚落雁閉月花,一旁的孟訣笑著對他講:“賀師弟仙人之姿,不必于此道。在下很欣賞你。”
賀知洲翹著蘭花指拍他:“討厭,也沒有啦。”
——你欣賞他什麼?穿裝?孟訣乖徒你清醒一點,萬萬不要啊!
而鄭薇綺本人更加恐怖。
雙手撐地筆直倒立,整張臉皮搐在一起,角扭曲極其詭異的弧度,狂笑不止。
——天羨子不想對此發表任何看法。
蒼白的手,微微抖。
天羨子面無表地關上門。
“抱歉,方才似乎出現了一點幻覺。”
天羨子忍住額角的搐,努力從邊出一個痙攣般的微笑:“讓我再開一次。”
聲音落下,房門便再度被推開。
院落里有如時間靜止,與關門之前并無不同。
五雙茫然的眼睛一齊直勾勾盯著門口,安靜如。
。
強制。
狂笑倒立。
真好,一切都還是最初的模樣。
溫的風穿堂過,天羨子的心也飄飄落。
這麼多年的信任與時,終究是錯付了。
“天羨長老門下弟子……”
聯絡人哪里到過如此強烈的視覺沖擊,抬手去額角汗珠,慌不擇言:“果然同手足,深似海,卿卿我我,強搶民,雌雄莫辨……哎呦對不住!你看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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