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不是……不是已經……”

　許愿不再看他，三言兩語和電話中的溫醫生代完，掛了電話才再度睨向他，“最后一遍，起不起來。”

　“起起起！”必須起來，媳婦兒都回來了，還不起來放賴該誰看呢。

　左占應聲的同時，也忙欠起，手要許愿拉他一把。

　許愿出手時，左占故意往后，他那一米九的高，好歹也是一百多斤的重，許愿怎可能真拉起來，吃力的手都被拽疼了，“左占，你故意的。”

　“沒啊，我就是……渾都疼，也沒勁兒，真難。”他狡辯，但也是實話。

　許愿不耐的瞇起了眼睛，冷冰冰的扔了兩個字——

　“忍著。”

　轉而，手腕上氣力一，就著潔的瓷磚地面，拖拽著左占到了沙發旁，將人往旁一摔，輕拍了拍手，儼然一副就這樣吧，其他的怎辦怎辦。

　左占，“……”

　“不是，愿愿，你小時候可不這麼暴力的，你這……也不淑啊，你溫點，我現在是病人。”

　許愿訝異的看他，好像聽到了怪談，“你？病人？”

　剛剛是誰據理力爭的和辯駁，又是誰和針鋒相對的嚷，乃至……上下手的想要對進非分之想的？

　試問，這樣的左占和病人哪點沾邊？

　“……我在發燒。”左占有氣無力的道。

　許愿扶額無奈。

　剛才真想一走了之的，但考慮到錦園沒有保姆，又正值晚上，不管打電話誰來，都必然是一場麻煩事。

　“那個姓廖的，下手真他娘的狠，我肋骨好像也……”左占又用悲的語調給自己加料。

　許愿沉冷的看著他。

　“還有我腰這里……啊，不是腎，和腎一點關系都沒有，我腎好著呢，是后面這點，可疼了……”

　許愿了下眉，“左占，你先起來。”

　他乖乖的點頭，又一次出了手，示意讓許愿扶他一下，他并說，“起來在這兒也不方便，扶我回房間行嗎？我不來，真的，我就想躺會兒……”

　許愿心里喟然長嘆，果然，不該念左爺爺的緣故來這一趟。

　深吸口氣，俯攙扶起左大爺，送人上樓回臥房。

　湊近床榻的一剎，許愿像又預般忙一把拂開他，以至于讓左占本來借機占便宜的念想作罷了，他失落的仰躺在床上，連鞋衫都不理會了。

　許愿環的看著他，“把服了，換上睡，醫生等會兒就到。”

　左占輕抬起頭，旋即一坐起來，一把就掀開了T恤襟，無所顧忌的樣子好像就等許愿說‘’這個字呢。

　許愿無措的一轉，連忙避開就往外走。

　“哎，別走啊。”

　“許愿，愿愿，咳咳咳……”

　滿屋回著左占咳嗦嘔心瀝的聲音。

　許愿聽著聲都覺得頭大了幾圈，慢慢握了手指。

　“愿愿，我換完服了，你能進來下嗎？我有點事……”左占低沉的嗓音，真聽不出哪里弱，可因為生病和嗓子發炎的緣故，沙啞的真帶病態滄桑。

　許愿深吸了口氣，剛走進來，就被目的一片春圖震的不忍直視。

　左占赤果果的，什、麼、都、沒、穿。

　也什麼都沒蓋。

　還很大搖大擺的倚靠在床榻上，瀟灑的遛著鳥，優雅的朝招手，“幫我拿件睡……”

　許愿急忙轉過，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忍住不發火，走去了更室。

　再出來時，一套居家服劈頭蓋臉的扔在了左占頭上。

　左占，“……”

　就不能溫半分。

　但能對他見病不管已經夠仁義了。

　左占退而求其次，也覺不錯了，他滿懷希冀的三兩下套上了居家服，卻留下扣不系，著壁壘分明的腹人魚線，歪頭迷般桃花眸妖孽似的盯著，“我想……”

　“你不想。”許愿拒絕的毫不留，“老實呆著，有事給叔叔阿姨去電話，或者保姆，助理，書，再不濟就喊詩薇或者詩崎，我先走了。”

　“詩崎去深圳了。”左占忙道，“本來還想和你說著，這小子能力已經出來了，就是不太定，我想讓他去國外歷練兩年，可姨夫不同意，擔心又給我惹麻煩，讓他去深圳了。”

　許愿微有遲疑，難怪最近一直沒見到晏詩崎……

　“至于詩薇，已經結婚了，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哪兒還能收得回來，現在我這個哥哥對來說，哪有姓白的親啊，不會管我的。”

　“周特助和芮沉都早結婚了，有家庭的大晚上來不來，我爸媽那邊……咱倆離婚后，他們就不要我了，要不是我媽不同意生二胎，我又還有點能耐，我爸就給我逐出家門了。”

　左占幾乎一鼓作氣解釋了一通。

　許愿聽的云里霧里，心緒難平，“所以，你就大晚上的利用爺爺讓我過來，是嗎？都離婚了，讓我一個前妻照顧你，你覺得合適？還是你左已經沒落到……連請個保姆護工的錢都沒有了？”

　許愿說話時，直接從兜里拿出手機，考慮下覺不妥，又去拿錢夾，隨意出幾張鈔票就扔給了他，“夠嗎？不夠的話，我稍后讓人來給護工結賬！”

　“許愿。”左占沉下了聲。

　許愿也看向了他，不斷起伏的膛衍出緒還有些躁。

　“你看我什麼時候缺過錢啊。”左占慢條斯理的話語，不怒不氣，平淡的還帶出了一淺然的笑，“別說氣話了，我就想你了，留下陪陪我，我明天病就能好了。”

　“左……”

　“咱倆能別吵了嗎？或者，等我好一點了再說好嗎。”

　許愿頭又疼了。

　到底沒留下，轉下了樓。

　醫生也正好過來，在客廳留了會兒，等醫生給左占檢查完，輸了后，確定他傷的不重，只是肝火旺盛神力偏大，導致冒經久難愈，建議找位中醫好好調理一下。

　總來說，不是什麼大病，只要退了燒就沒事兒了。

　許愿松了口氣。

　“但那個輸的藥要勤盯著點，邊不能沒人，許董，太晚了，我家里還有孩子，所以您看……”

　醫生是溫醫生的同事，許愿又怎可能難為他，連忙應下并送醫生先走了。

　然后，重新回過看著二樓主臥的方向，躊躇的滿心無力。

　許愿在客廳坐了很久，但時不時的看眼手表，四十多分鐘后上樓一趟，左占已經在藥作用下睡著了，卻在夢中喃喃自語，“愿愿……媳婦兒，別走，別走……”

　看著他睡夢中蹙的眉，一遍遍喚著名字。

　許愿心里不知用何形容。

　這一夜，注定無法休息的，坐在一側的沙發，時不時的起來看下輸的藥，一袋輸完了換一袋。

　中途給他換了幾遍的冷巾，直到最后困意襲來趴才在沙發上瞇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