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那邊據劉云提供的線索正在一間間排查羊城發廊的時候, 劉云已經跟著人販子夫妻倆到了鵬城的私人飯館。

　飯館老板，也就是苗姐口中的苗老二，劉云看長相, 估著也就是那個黑痣男人的親兄弟，頭大耳，穿戴比苗姐還要夸張, 脖子上的大金鏈子拴狗上都嫌沉那種。

　“大哥你說啥？要讓我在這里當服務生？”

　劉云看黑痣男人端著好酒好菜獨自找上門來的時候，眼皮跳了跳, 視線掃了一圈，然后“慌里慌張”的朝男人道：“苗姐說可以給我分配其他工作的, 大哥, 我求你了, 我不賺這個錢了, 那服務生我當不了, 我男人知道會打死我的。”

　一個小飯館，就有十幾個服務生, 前廳上菜招呼的卻就固定那麼幾個人，大多都在后邊隨時待命, 劉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問題。

　黑痣男人給自己倒了杯酒, 往劉云跟前一坐, 笑瞇瞇道：“你放心, 哥肯定會照顧你, 你工作跟們不一樣，每天記記賬就行。”

　男人不把話說穿, 可劉云從他渾濁目里也看得明白。

　“大哥, 記賬我行的, 我保證能做好。” 劉云裝傻充愣, 還一臉“激”的拿過酒瓶，殷勤給黑痣男人倒酒：“謝謝大哥，我保證聽話好好干活，能賺到錢給我弟買房就行。”

　黑痣男人滿意笑著，手不老實的攀上劉云肩膀。

　劉云嚇得手一抖，酒瓶從手里落，刺鼻的酒頓時撲鼻而來。

　“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子了大半，劉云手忙腳給著，“不小心”就把男人子口袋鼓起的東西給帶了出來。

　劉云下意識彎下腰去撿，待看清掉地上的東西后，一僵，難以置信抬起頭看向黑痣男人，眼里布滿恐懼。

　男人拍了拍子上的酒水，臉帶笑意的緩緩站起，朝劉云勾了勾手指，“別怕，給我。”

　劉云瑟瑟發抖的把地上掉落的手、槍撿起來給黑痣男人遞了過去。

　男人把槍裝進口袋，拍了拍劉云肩膀安：“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其他都不用怕。”

　“我......聽話” 劉云張的咽了口唾沫，趕點頭。

　“那你先在房間呆著，這兩天我要忙，等我忙完再來回來再說。” 要不是那個土方子得大半年修養，男人肯定是要就地辦了劉云的。

　這是這個節骨眼上就算了，他還要忙正事。

　男人所謂的正事，就是把這次帶來的幾個模樣材都標志的孩子往“客戶”手里送。

　飯館只是一個聯絡點，客戶上門看貨，滿意就直接易，不滿意的就留下當服務員。

　干了這麼多次，以往都順順利利，沒出什麼大事。

　但這次，所有人都沒想到，他們會在現場被抓個正著，而且還是好幾十個穿著制服的公安一起行，直接把人都嚇懵了。

　黑痣男人持槍逃竄，卻沒跑出多遠，就被公安撂倒在地上。

　這次省聯，警方一共逮捕犯罪團伙三十幾人，還有一個偏遠山區苗家村的地方，幾戶人家都或多或都參與了人口販賣，從全國各地解救出來的婦兒，足足超過上百人。

　當然，等報紙新聞接連刊登的時候，劉云已經揣著公安給發的錦旗，匆忙回滬市了。

　折騰幾天，劉云神經一直繃著，在路上的時候基本都在補覺，一下火車腦子還沒清醒呢，耳朵就先炸了。

　“爸爸、媽媽！”

　仨兒子跟個中型炮彈似的沖過來往懷里撞，要不是陸長征在后邊托著，自己這得給三兄弟撞一趔趄。

　“媽媽，你偏心，又帶爸爸出去玩，撇下我們！”

　大寶抱著劉云腰，表憤憤。

　二寶小寶不甘示弱，把劉云圍得不過氣，三兄弟三張，嘰哩哇啦給劉云夫妻倆一頓輸出。

　二寶手叉腰：“媽媽，你太讓我失了，外公說你跟爸爸出去旅游了，我和哥哥弟弟都沒旅過游呢，哼，太過分了。”

　小寶也表悶悶，跟在哥哥們后頭附和：“就是，媽媽，我什麼好吃的都第一時間想著給你，而你卻只有爸爸，我都懷疑我跟大哥二哥是橋底下撿來的了！”

　火車站人多本來就吵，三兄弟還圍著吵，劉云是腦瓜子嗡嗡的，一陣頭疼。

　本來幾天沒見仨兒子，是想得不行，結果這一見面吧，黏糊糊的親近沒超過三秒，仨兒子就給翻臉鬧脾氣，看來這次是意見真不小。

　為了不讓家里擔心，劉云和陸長征提前都跟家里說的是去過二人世界看陸長征老戰友的。

　三胞胎從小黏著媽媽，習慣覺得自己一定是媽媽最可的寶貝兒子，還是走哪兒都帶哪兒的那種，可這次一走好幾天，中間連個電話都沒有，三胞胎就覺得爸爸媽媽一定是玩得特別開心，都想不起來他們還有兒子的事。

　因此，小脾氣肯定是要有的。

　“你們要是橋底下撿來的，我都想給你們仨送回橋去。”陸長征著仨兒子腦袋瓜，沒好氣道：“我一年到頭才有幾次假，跟你們媽媽出去過過二人世界咋了，我就那麼不配？”

　陸長征沉著臉，比三胞胎還有脾氣呢。

　“好了，咱先回家再說吧。”劉云抱著仨兒子腦袋，挨個親了一口，聲道：“媽媽給你們買了禮，絕對是你們喜歡的，咱們先回家拆禮吧。”

　“媽媽，啥禮！在爸爸皮箱里嗎？”

　小寶最先耐不住子，一聽說有禮就要去拉皮箱，卻又給陸長征拉到一邊。

　“回家再看，沒看你們媽媽又累又困。”

　陸長征教訓猴急的兒子們，話音才剛落，仨兒子就又圍著劉云爭先恐后的獻殷勤。

　大寶拉著媽媽手乖巧道：“媽媽，回家我給你肩膀就不累了。”

　二寶拉著媽媽另一只手：“那我給媽媽按。”

　小寶急慌慌的就只能抱著媽媽大：“我給媽媽按，我力氣最大。”

　小寶力氣是大，在家給老爺子按，把老爺子按得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劉云角了，趕胡點頭，先把仨個鬧騰的小子帶回家再說。

　“姐夫，我幫你拿行李。”

　劉博文這兩年個子躥得飛快，已經快要趕上陸長征了，看三胞胎嘰嘰喳喳吵得人頭疼，他趕聰明的給自己找了個相對輕松的活兒。

　陸長征也不跟他客氣，行李給小舅子拿著，他騰出手就把非要一塊兒走的三胞胎給強行拽開，直接一手拉一個，就往站臺外邊走。

　回家以后，劉云和父母聊了會兒天，又陪仨兒子膩歪了一會兒，就自己先回房間休息了。

　大寶三兄弟則是開心心在水龍頭跟前擺弄自己的新玩塑料水槍，是劉云空在鵬城人民天橋底下買的，全是香港過來的新鮮玩意兒。

　劉云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時候，外邊宋紅英和丁志誠兩口子提了一大堆東西來串門。

　聽著吵吵鬧鬧以及孩子玩鬧的嬉笑聲，劉云頭重腳輕的從床上爬起來，一打開門，就看見宋紅英正磕著瓜子和周慧茹有說有笑的嘮嗑，大寶三兄弟帶著宋紅英的兩個雙胞胎兒正在玩玩水槍，鬧哄哄的一片，到都是歡聲笑語。

　“干媽！”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姑娘，穿著紅公主，頭上扎著漂亮的羊角辮，看見劉云，都笑瞇瞇的跑過來，鉆到劉云懷里親近。

　宋紅英在旁邊看了吃味兒，就道：“看吧，你老給們寄漂亮子和玩，搞得現在們見了你比我這個親媽都歡迎。”

　劉云一臉溫的笑著，把兩個小丫頭都抱懷里親了親，香又甜，簡直把人心都化了。

　宋紅英和丁志誠結婚后，就生了這一對雙胞胎兒，大眼睛皮白白凈凈，五傳了們媽媽，臉圓圓的，可極了。

　劉云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抱懷里們嘟嘟的小臉。

　“給我干兒買子咋了，孩子就是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劉云對宋紅英的審不敢茍同，每次都是什麼鮮艷就往小孩子上堆，不是大紅就是大紫，覺得小孩子穿靚麗點有朝氣。

　朝氣是朝氣，就是也土里土氣的。

　“對對對，心心和圓圓穿這子最好看了。”周慧茹眼角皺紋都笑出來了，家里好久不曾這麼熱鬧。

　每次只要兒一回來，就比過年還高興。

　陸長征和丁志誠在外邊給大公拔完進廚房準備收拾，不大不小的客廳這一下人多起來，就顯得不那麼寬敞，尤其小孩子還多的況下。

　陸長征把溜溜的大公丟給丁志誠去收拾，自己則朝劉云走過去，一臉殷勤：“睡好了嗎？晚上想吃啥？”

　“啥都行。” 劉云聞到他上還有腥味，胃里一陣不適，就擺擺手把人往廚房趕：“趕過去幫忙。”

　丁志誠拎著脖子，一臉哀怨的站在廚房也朝陸長征發牢：“老陸，你是不是人，上你家吃個飯，這我帶來的，你讓我拔就算了，還要讓我自己做飯？”

　周慧茹想要過去收拾的，可每次丁志誠兩口子來家里，要麼不吃飯送東西來，要吃飯就不讓他們忙活。

　知道他們和兒婿關系好，周慧茹也不講究那些客套，安心逗著一屋子孩子玩耍。

　陸長征進廚房，把菜刀往案板上一丟：“你都升職了，讓你做頓飯還委屈你了？”

　丁志誠被堵得沒話說。

　吃飯的時候，劉永年才帶著自己即將要出國留學的兒子從外邊炫耀了一圈回來。

　不大的客廳擺了兩桌，大人一桌，五個小孩兒湊一桌。

　宋紅英家的雙胞胎閨才四歲，吃飯卻特別省心，不需要大人盯著也不會挑食，跟劉云家的三胞胎小時候完全是兩個樣。

　“妹妹，多吃胡蘿卜眼睛能長得又大又圓。” 陸二寶把碗里胡蘿卜都心的挑到兩個妹妹碗里。

　陸小寶看到后，腦袋從碗里抬起來，就朝劉云這邊喊：“媽媽，二哥又把不吃的胡蘿卜給妹妹！”

　陸二寶眉頭一皺，瞪著弟弟教訓：“你都多大了，還當告狀！”

　小寶哼了一聲，夾了一大筷子的胡蘿卜到陸二寶碗里，認真道：“媽媽說不能挑食，你不吃胡蘿卜，以后長不高，我跟大哥都比你高了！”

　“哪有，我明明跟你們一樣高！”二寶不服氣，放下碗筷就拉著大寶和小寶比個子，還跑到大人這邊求證。

　“行了，你們一樣高，趕吃飯。”

　三胞胎吃個飯都不能消停，陸長征看媳婦兒臉不咋對，胃口也不太好，就沉著臉把三兄弟打發了。

　劉云是覺得有點兒難，吃飯沒怎麼筷子，聞著油膩的小燉蘑菇，只覺得胃里一陣惡心。

　等宋紅英他們一家吃完飯離開，劉云還沒忍住干嘔了好幾次。

　“云，你怕不是又懷孕了吧？” 周慧茹一臉擔憂的看著兒。

　劉云還沒來得及回答，三胞胎聽了倒是興得不行。

　“媽媽，你要給我們生妹妹了嗎？” 二寶著媽媽肚子滿臉期待，就好像里邊已經有一個妹妹似的。

　陸長征給媳婦兒倒了溫熱水端過來，看見仨兒子把劉云圍得不過氣，他一胳膊提留一個，把人往小舅子劉博文那邊攆：“去去去，找你們小舅舅補課去，別在這兒吵。想要妹妹，就自己去你們干爸干媽家里，他們還沒走遠。”

　媳婦兒懷沒懷孕，陸長征是心知肚明。

　“真沒懷孕？”周慧茹還是不大放心。

　兒婿結婚這麼多年一直很好，兒如今也才三十歲，三胞胎都快小學畢業了，要是真懷孕了他們兩口子也不是養不起，就是兒現在又是做生意又要搞學習，一天忙得不停轉，要再生一個肯定更忙更累了。

　陸長征替媳婦兒回道： “媽，肯定沒懷孕，現在醫院還沒下班，我帶云去醫院看一下，開點藥吧，肯定腸胃哪里不舒服。”

　“行行，你們趕去。”周慧茹見婿這麼肯定，也放下猜測。

　到醫院排隊掛號的時候，劉云思忖了會兒，問陸長征：“你怎麼那麼肯定沒懷孕，萬一懷了呢？我這個月生理期可還沒來的。”

　雖然和陸長征都堅持不會再生，這麼多年也一直有做保護措施，但凡事無絕對，劉云心里其實還是有那麼點擔心的，再加上大姨媽這麼月也確實推遲了幾天沒來。

　路上的時候，還在想，要是真不小心在小概率的況下懷上了，那要怎麼辦，是打掉還是生下來，計劃生育明年才開始大范圍實施，現在還有選擇余地，等今年一過，可就板上釘釘了。

　“我結扎了。”

　陸長征一臉淡定，倒是把劉云驚住了。

　“啥時候？你咋沒跟我說？”

　“就你懷孕的時候。”

　“......”

　好吧。

　劉云挑眉：“真不想要兒了？”

　“不要”陸長征果斷搖頭：“咱們這輩子沒兒緣，下輩子再生個兒吧，就生一個。”

　劉云角弧度不自覺的揚起，聲音懶洋洋的：“下輩子看你表現吧。”

　“行，看我表現。”

　陸長征拉著媳婦兒手，臉上笑容收都收不住。

　劉云做完檢查，的確不是懷孕，就這幾天神崩得太，再加上人販子給的伙食又不太好，這幾年頓頓細糧白面的，把腸胃都給養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