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怒吼不絕，一聲更比聲響。

大有一副要靠一把好嗓子，直接把眼前這門震塌了的豪邁。

玉青時表空白沒能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

宣于淵手中的紗布就毫無征兆咣當一下砸到了盆里，眼底也驟然添了幾分心虛。

他手到地上的拐杖，用一種令人眼花繚的速度杵著拐站起來，匆匆道：“那什麼，這是來找元寶的。”

“我去幫你人。”

“不是，你……”

玉青時難掩錯愕地看著嚇宣于淵蹦得飛快沒了影兒。

“這是跑什麼？”

剛站起來沒走幾步，秦老太聽見喊聲攥著個小巧的木架子就走了出來。

訝然道：“這聽起來像是你胡家嬸子的聲兒，這是怎麼了？”

玉青時茫然搖頭。

“不知道。”

元寶今年才六歲，胡家嬸子找他作甚？

玉青時下眼底疑，轉頭對秦老太說：“胡家嬸子子蠻橫，來了只怕也說不上什麼好的。”

“你先進屋去，省得聒噪。”

秦老太頗以為然地嗯了一聲，握著小架子快步進了屋。

玉青時了手上的水才去把院門打開。

正想問好，可胡家嬸子見著不管不顧地把手里牽著的娃娃往跟前狠狠一推，怒道：“你自己看你家元寶干的好事兒！”

“你看他都把我家大壯打什麼樣兒了！”

“你自己看！”

玉青時滿臉愕然地看著眼前鼻青臉腫還捂著一邊臉的娃娃，驚得甚至忘了控制自己的表。

難以置信道：“這是元寶打的？”

“不是你家元寶還能是誰！”

胡嬸鐵青著臉用手指用力了臉上還掛著淚的胡大壯，憤怒道：“大壯你自己說，是不是秦元寶打的你！”

胡大壯被親娘推著往前跌了半步，捂著臉扯著嗓子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他哆哆嗦嗦地指著玉青時的后，哭得嘶聲力竭。

“就……就是他……”

“就是元寶打的……”

像是怕玉青時驚得不夠，胡嬸怒氣沖天地扯下胡大壯捂著臉的手，著他的下著他把張開就說：“你自己瞧！”

“我家大壯的牙都被他打掉了一顆！”

“小孩子家家的下手怎麼這麼狠？我告訴你玉青時，這事兒你要是不給我個代，我跟你家沒完！”

提到自己那顆撒手而去的牙，胡大壯張著大哭得更加悲愴。

胡嬸見狀更是惱怒，抬腳朝著他的屁上就是一腳：“哭哭哭！就知道哭！”

“瞧你這點兒出息！”

吼完叉著腰瞪著玉青時，惡狠狠道：“你家元寶呢！”

“把他給我出來！”

說著不管不顧地就要往里沖，玉青時縱步上前把人攔住，沉著臉輕笑道：“胡嬸，這事兒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不太確定地指了指眼前的胡大壯，微妙道：“元寶才六歲，大壯已經十歲了吧？”

“大壯是站著就比元寶高出一大截，格也比元寶壯實不，他倆要真是打起來了，元寶怎麼可能打得過大壯？”

玉青時這話是發自心的疑。

可落胡嬸耳中，卻仿若是在諷刺大壯連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娃娃都打不過。

胡嬸怒氣發地瞪著玉青時，蠻橫道：“這話就得去問秦元寶了！”

“你自己問他，昨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兒！”

“昨晚……”

昨晚元寶嚷嚷著要出去玩兒，是于淵跟著一起去的。

玉青時眼底飛快掠過一暗，正想說什麼時，不遠突然就響起了另一道怒吼。

“玉青時！”

“把你家元寶出來！”

……

玉青時往門前站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前前后后就來了三個要說法的。

而且各自的手里還都牽著一個鼻青臉腫的娃娃。

其中以胡大壯最慘，因為他比別人多掉了一顆牙。

眼前幾人張閉合間怒吼斥責不斷，還有娃娃悲痛絕的痛哭響起。

諸多聲響摻雜在一起，玉青時甚至很難聽清們在說什麼。

玉青時艱難的緩緩呼出一口氣，努力出個笑，緩聲說：“幾位嬸子別著急，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手比劃了一個到自己腰的高度，苦笑道：“都說是元寶昨晚上打的，可元寶就這麼高點兒，他一個人打這麼幾個孩子，這事兒會不會……”

“你們居然還敢來！”

玉青時被后突然響起的怒吼震得頓了一下忘了言語，驚詫回頭就正好看到元寶揮舞著一塊昨日釘床剩下的板子氣勢洶洶地沖了出來。

“看我不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揮舞著板子而來的元寶威武得像個一去不返的勇士。

一下子沒能攔住的宣于淵靠在門板上生無可地捂住了臉。

“這傻小子……”

玉青時眼睜睜看著元寶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勢沖到門前，心頭一趕手拽住領把人揪了回來。

“秦！元！寶！”

門前看似無厘頭的鬧劇，因元寶的不打自招得到了證實。

被打的人也因此怒氣徹底上了頂空。

眼看著場面就要失控，玉青時趕反手一把將元寶扔回了院子里，不假思索地就關上了門。

元寶抱著塊板子站在院子里還一臉懵，像是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突然就進來了。

他聽著門外愈發不堪的罵聲，咬了腮幫子還想往外沖。

可腳還沒，就被趕上前來的宣于淵一把拎住了領。

宣于淵揪著他不讓他，恨鐵不鋼地咬牙：“小老弟你還要去哪兒？”

“我要去幫我姐姐！”

元寶喊得聲勢十足，小米牙咬得嘎吱嘎吱響，仿佛是恨不得沖出去咬人吃。

宣于淵頭大地摁住了眉心，心累道：“相信我，你姐姐不會有事兒的。”

剛才玉青時說的話宣于淵聽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元寶突然沖出去攪局，玉青時說不定三言兩語就把這事兒糊弄過去了。

這樣的小場面，玉青時絕對能應付。

元寶死死地抱著懷里的板子不肯撒手，眼神發虛地看著宣于淵，小聲哼唧：“你說真的？”

“比真金都真。”

宣于淵百集地嘖了一聲，心復雜地看著還在一心為玉青時擔心的元寶，幽幽嘆氣。

“我覺得，比起擔心你姐姐，你更應該擔心一下自己。”

“因為你姐姐的表，看起來真的好生氣……”

“小子，你真的要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