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老爺子醒來后,去云棲谷看了一眼。
看到蘇祁安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聽云恪復述完顧卿卿說的那翻懲罰,心里郁結的那口氣好像終于消散了。
蘇老爺子來看他時,發覺他整個人都通了,有一種定佛的覺。
“你,去云棲谷了?”
云老爺子點頭。
蘇老爺子反而越發憂慮起來。
云老頭早已傷了本,經過這幾次刺激,他的已經不行了,全靠意志力在支撐。
現在,他的心愿已了,他更是了無牽掛,那他的意志力還能支撐他活多久?
“蘇老頭,你得加把勁啊,你至得讓送卿卿出嫁啊。”
云老爺子淡然淺笑:“有你照顧,我放心。”
現在的卿卿寶貝,有云家有蘇家,有養父養母,有哥哥有弟弟,還有戰狼伏虎天羅地網以及蘇家警衛隊……
有了這些力量保護,他真的很放心。
蘇老爺子差點被他這句話給噎死,最后氣呼呼地走了。
顧卿卿收拾完蘇祁安就回了帝都。
云恪和云逸殊帶去蘇瓚、云琳墓前上香。
“姑姑,姑父,我們把妹妹找回來了!”
云恪這個鋼鐵漢第一次在人前落淚。
云逸殊則在墓前磕了一個頭:“姑姑、姑父,對不起!”
他認錯了妹妹,還差點傷害妹妹。
顧卿卿上了一炷香,看著兩人的像,覺到從未有過的親切。
“爸、媽,我終于找到你們了。”
清風突然擁住了,仿佛是兩人在天之靈對的回應,接著散開,一片落葉飄向天際。
顧卿卿抬頭,明春日灑落在眼睛里,微微瞇眼,用睫擋住了直的線。
云逸殊抬頭,再次看到了這副景,心如水般涌。
這,真的是他的妹妹,是小姑娘的親孩子。
三人從墓園出來,裴司宸已經等在這里,他張開雙手,顧卿卿很自然地趴進他懷里,臉頰著口,著他的溫度與心跳。
裴司宸將扶上車,自己往墓園走了一遭,將兩束花放在云琳、蘇瓚墓前,深深三鞠躬。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卿卿的。”
一片葉子落在他手上,裴司宸握進手心,仿佛握住了什麼信念。
回到漢城,顧卿卿就先去醫院給云老爺子看病。
鄒燁找到云恪,“鄧大林的尸怎麼理?”
“給他的家人吧。”云恪隨口說道。
他對這家人真是一點好都沒有,傳基因真是可怕的東西。
即便云斐然是在他們云家長大,云家和蘇家給與了其他家族千金都無法到的特權,結果還能長為這樣罪惡的存在,跟那罪惡的家庭一模一樣。
相反,顧卿卿即便從小經歷那樣的磨難,依然能優秀到無法想象,還能堅守本心,保持著的善良,跟姑姑姑父一樣。
“二哥!”
云斐然突然不知道從哪里躥出來,一把抱住了云恪的,涕泗橫流:“二哥,我錯了!求求你,讓我見見爺爺吧!”
那天回蘇家,就發現蘇家的門已經打不開了,的行李被小警衛放在門口,無論怎麼喚都沒用。
又回了一次帝都,云家、蘇家,本宅,別院,所有房產都進不去了。
警察局還通知,的戶口已經被云家剔除了,不僅如此,還強行將的姓氏拿掉,從云,變了鄧。
是的。
現在是鄧斐然,云家和蘇家,徹徹底底斬斷了跟的聯系。
從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帝都世家子弟羨慕的存在,變了喪家之犬,什麼都不是。
這才是真正的地獄!
這原本是最害怕的事,而這種事,終于在的“不懈努力”下功實現了。
“二哥,求求你,求求爺爺原諒我好不好!以后我會乖乖聽話,再也不跟別人爭爭搶搶了。我會乖乖當云家的兒,會好好孝敬爺爺,你們都原諒我好不好?”
云恪冷眼看:“云斐然……哦,現在應該你鄧斐然才對!在你對云家人下手時你就已經失去了姓云的資格!從今往后,你與我云家再無瓜葛,你好自為之!”
云恪厭惡地甩開了的手,大踏步離去。
鄧斐然還想追,卻被伏虎的兄弟攔下。
云逸殊正好從這邊經過,鄧斐然像看到了救星,又要撲過去,這次,不需要伏虎攔,云逸殊一個眼神掃過來,鄧斐然直接打了個寒,再不能彈。
云逸殊也再沒給一個多余的眼神,徑直離開。
鄧斐然的雙手握了拳頭,這些人為什麼要對這樣絕決意?
就在這一瞬間,想起了柳嬸,想起了云恪承諾的五百萬。
鄧斐然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匆匆離開了醫院。
一大早,柳嬸就去警察局辨認從大邱山找到的那無名男尸。
那男尸上的被山間的野貓野狗和山鼠啃食殆盡,連臟都被掏空。
據法醫的報告稱,他摔下去時,并沒有立即死亡,而是熬了三天,因為傷勢過重沒能得到及時醫治,以及染和惡劣的山間環境,導致臟衰竭才咽的氣。
盡管尸已經無法辨認,但還保存有完整的DNA,鑒定一做,毫無疑問,這就是鄧凱。
柳嬸哭得昏死過去,到下午才醒過來。
醒來第一件事,問:“他邊應該有一百萬,找到沒有?”
“我們只找到一只皮箱,但里面并沒有一百萬,只有上面幾張是百元大鈔,下面全是白紙。”
柳嬸神一變。
既然裝錢的箱子還在,那就說明這不是搶劫造的意外,箱子里的錢是假的,那就更說明了某人的意圖。
甚至能夠想見,那個人趁著鄧凱開箱子看錢時,突然將他推下山崖的形。
柳嬸的雙手握了拳頭。
“柳士,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你的話可能是破案關鍵,希你能如實告知!”
警察看出了的異樣。
“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想多了。”
領著尸回家,就等鄧大林回來,好好商量要怎麼辦?
然而,等回到租住的地方,鄧大林的尸也送了過來。
柳嬸一屁癱坐在地上。
這一生,都在為這兩個人男人打算,謀劃,即便他們很惡毒,對也并不好,但就像有奉獻質一樣,一直勤勤懇懇為他們持著一切。
現在,兩個人都沒了。
如果他們沒有打蘇家和云家的主意,如果他們還好好的騙騙普通人,即便生活不如意,但至他們都還活著,而現在……
只是這一瞬間,柳嬸的頭發白了一半,人仿佛一下步暮年。
鄧斐然找過來時,就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人,要不是還守著兩尸,幾乎都不敢認。
繞開尸,進屋里倒了一杯水出來,“喝口水吧。”
就是這個人害了,若不是他們找上門,又怎麼會在心虛之下犯下那些錯誤!
此刻的鄧斐然,連虛假意喊聲“媽”都喊不出口。
柳嬸抬頭看著,眼神有點令人發怵。
鄧斐然不自覺打了個寒。
將水放到旁邊,“我去給你做飯。”
再次進屋,但并沒有做飯,而是在找那五百萬。
柳嬸端著杯子慢慢喝著,耳邊傳來鄧斐然翻箱倒柜的聲音,卻無于衷,只是靜靜將水喝完,起,進屋。
找到了!
鄧斐然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大包,里面全是錢。
五百萬,對曾經的自己而已,并不算什麼,但現在,卻可能是這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你在找什麼?”
柳嬸如幽靈一般站在后。
心機被識破,鄧斐然已經懶得再掩飾,“這是你們欠我的,你們若不是這麼貪心找上門,我就不會被趕出云家和蘇家!這筆錢是我應得的!”
柳嬸卻沒看錢,而是問:“鄧凱是不是你推下懸崖的?”
鄧斐然嚇得一抖。
柳嬸又道:“大林一直就很強壯,蘇祁安生慣養,怎麼會是他的對手,肯定是你給他吃的,掏空了他的,才讓他遭了毒手!”
“他們兩個都是被你害死的!”
鄧斐然想跑,卻被柳嬸一把薅住頭發。
同時失去兩個親人的柳嬸瘋魔了,鄧斐然頭皮被扯出了。
“沒想到,你明明在云家在蘇家被養著長大,最后竟然比我們還惡毒!難怪云家和蘇家會嫌棄你!”
鄧斐然怒火攻心,將沉重的袋子狠狠朝柳嬸砸過去,五百萬的分量可不輕。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就在這時,一個警衛突然出來,敲暈了柳嬸。
“表、表哥?”鄧斐然愕然,沒想到,這個時候,蘇喆竟然還會管!
蘇喆西裝革履,走進門,滿眼怒氣,難以抑制。
“萊汶斯來華國了,你跟我回去好好做個人,所有的一切,都當沒有發生過!”
鄧斐然驚魂未定,“那……”
“會因為丈夫兒子的死亡,看破生死,吊死在家里。”
鄧斐然:!!!
“還不快走!”
鄧斐然爬起來,沒忘記帶走那五百萬,連警衛要替扛都拒絕了。
錢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能給人安全的東西,的錢,絕對不會給任何人!
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柳嬸,眼神恨恨,竟有點憾這個毀了自己的人沒死在自己手里!
第二天,房東過來收房租,發現三尸,嚇得報了警。
現場收拾得很干凈,最后以柳嬸承不住打擊自殺做結。
蘇喆用了五天時間才知道云棲谷那間小黑屋。
蘇祁安果然還沒斷氣,他躺在冰冷的地上,老鼠咬了壞了他的腳,啃食掉他一塊。
他能覺到被染發燒,但他的頭腦依然清醒。
依然能清晰覺到被剖開的滋味。
現在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死!
只有死了,他才能離苦海!
當聽見蘇喆的聲音時,他覺自己找到了救星,他想求他殺了他,可惜他口不能言,手不能,連眼睛都睜不開。
下一刻,蘇喆就將他送去了醫院,當針被一一拔下時,他的“噩夢”加重了。
仿佛某個止疼的開關突然被打開,加倍的疼痛蜂擁而來,迅速淹沒了他全神經!
他的開始劇烈抖,眼珠不停在眼皮下打轉,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暈眩,但他卻暈不過去。
就是那一刻,不管是死亡,還是暈死過去,都是解,可惜,那枚十全大補丹,剝奪了他死亡和暈厥的權利,讓他再次清晰無比地被剖開的結果。
“快上鎮定劑!”
“打了!本沒用!醫生,怎麼辦?”
醫護人員都懵了,他們第一次遇到這種況。
蘇喆氣得發抖,“顧——卿——卿——”
此仇不報,我枉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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