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葉的臉臊的通紅，推諉著不肯接。

　許清墨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香葉，隨后說道：“你自去換了就是，我也不會因著你收了我這麼些小恩小惠的，就想著收買你的人心！”

　香葉越發難為：“許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花楹趁著這個機會，趕拉著香葉往外走：“這是年前的時候，我們家姑娘專門選的布料做的，里兜都填著厚厚的棉絮，得又實，一點也不臃腫，穿起來可好看了……”

　都是年輕的娃娃，說幾句好聽話，就把人帶走了，許清墨看了一眼邊的曲蓮，然后說道：“這一點，你要多學學你花楹姐姐，會說好聽話，這事才好辦！”

　“姑娘，你做什麼對這麼好啊？”曲蓮有些想不明白。

　許清墨端起茶，看著漸漸變得濃郁的茶水，輕聲說道：“小恩小惠最是收買人心！”

　“那姑娘你剛才還說不是為了收買的人心？”曲蓮忍不住挑眉。

　許清墨愣了一下，然后沒忍住，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書，敲了一下曲蓮的頭：“你這個腦子里到底裝了些什麼？一天天的不是想著下一頓吃什麼，就是想著明天吃什麼！”

　曲蓮挨了揍，一臉委屈的低下頭，輕聲嘟囔：“方才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啊！”

　許清墨嘆了一口氣，然后解釋道：“庫房里的服本就是多了的，我們自己留著，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這服也是過時了，還不如做個人送給！”

　曲蓮皺了皺眉頭：“我知道了，但是，我還是有點不明白，太子妃不是有俸祿的嗎？還管著家，怎麼就沒有銀子給邊的婢做幾服呢？”

　“這個香葉是個聰明人，眉眼端正，多半是大娘子邊的人，朱諾斷然不會對有多好，如今用，多半也只是因為邊實在無人可用，這麼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多花心思在上呢？”許清墨輕聲說道。

　曲蓮看著許清墨良久，然后忍不住問道：“那姑娘你到底是想要收攏人心呢，還是只是覺得可憐呢？”

　許清墨頓了頓，認真的想了想，然后說道：“兩者都有吧！”

　“說回來也是，可是太子妃邊的大丫頭啊，上穿的服，還是早些年的過時樣式，還不如咱們院子里的灑掃丫頭過得面呢！”曲蓮輕聲說道，“不過也不奇怪，畢竟跟咱們姑娘，對下人這麼好的主子，整個京城里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許清墨看著曲蓮半晌，然后笑了笑：“京城里多半也找不出第二個，比你們更一心一意的丫頭了！”

　曲蓮聽不明白許清墨的畫外音，只是笑了笑。

　沒多久，花楹就拉著香葉回來了，香葉換了一新的裳，服似乎大了一些，并沒有那麼合，但是時新的花，襯的臉兒好看了許多。

　“你這也太瘦了，這麼小的裳，你還大了些！”花楹一邊說著，一邊翻箱倒柜的找針線，“你等一等，我給你改一改，很快的！”

　香葉越發的不好意思：“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

　“你就安心的著吧！”曲蓮忽然說道，“花楹是我們這些人里頭年紀最大的，我們這些人都歸管，他要給你改服，你就讓改，不然當心罵哭你！”

　“你別說話，我什麼時候罵哭過你們！”花楹回頭瞪了一眼曲蓮。

　曲蓮癟：“都被你罵哭了，難不還讓你看到不！”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斗，香葉看著，忍不住笑道。

　許清墨看到香葉這般，便笑了笑：“見笑了，我院子里的丫頭大多如此，猖狂的很！”

　“那也是許姑娘縱容們！”香葉輕聲說道，“歡聲笑語的，里里外外的又都規規矩矩的，是姑娘有本事，才能將院子料理的這麼好的！”

　“你是大娘子選出來陪嫁過去的丫頭吧？”許清墨忽然問道。

　香葉眸一變，眼中似乎有傷痛閃過，但是隨后還是輕聲說道：“是，夫人賞識，讓奴婢陪嫁到太子府！”

　許清墨看著香葉半晌，然后說道：“違心的話就不要說了，大娘子與太子妃本就不是親生的母，互相防備著，若是我沒有猜錯，大娘子將太子妃邊的親信全部發賣以后，就把你們安排過去了吧，而且，你們的契，多半還在大娘子的手里吧!”

　“許姑娘料事如神！”香葉低下頭，說了一聲。

　“不過就是這些手段罷了！倒也稱不上料事如神，只是可憐了你們這些人，左不是，右不是，只能落個不忠不義的名聲！”許清墨無奈的搖了搖頭。

　香葉抬頭看了一眼許清墨，隨后立刻就低下了頭。

　花楹站在那里給香葉改服的時候，輕聲說道：“姑娘知道的就是這些罷了，我們做奴婢的，家命都是在別人手里的，我們運氣好，遇上的主子良善，有多做婢子的，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挨打的！”

　香葉看著邊的花楹，見面紅潤，皮白凈，顯然是家里頭用心養了的，半點不像一個丫頭的模樣，說不羨慕，還是有些假的，只是拎得清，不去眼紅別人的東西。

　花楹改好了裳，繞著香葉走了一圈，頗有幾分滿意：“很好，很合！”

　香葉對著許清墨行了一個禮：“多謝許姑娘賞賜！”

　“嗯！”許清墨應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辛苦你跑這一趟！”曲蓮送香葉出門，出了院門以后，將手里的荷包遞給香葉，“這是我們家姑娘的一點心意，路上買些吃的填填肚子！”

　香葉不好再收，想要還給曲蓮，卻不想，曲蓮將東西丟給以后，就一溜煙的跑了回去。

　香葉站在那里，看著干凈整潔的院門口，站在那里看了許久，然后抱了手里的舊服，轉離開。

　而曲蓮，則等到香葉離開以后，才從角落里走出來，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