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音躺在床上,腦中空茫茫的好似被罩了層半明的白紗。手里著劇本,另一只手無意識地在劇本上劃來劃去,手機提示音卻突然響起。
山中信號不好,時斷時續,顧北音的手機沉寂了一天,幾乎是頃刻間就涌進了許多新消息。最新的消息是顧寒聲發來的,時間是兩分鐘之前。看清容,顧北音一怔。
大哥:警方那邊問出了些消息,給你打電話一直暫時無法接通,看到消息后給我回個電話。
大哥:等著你。
顧北音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晚上十一點。想到顧寒聲這麼晚還在為的事折騰,顧北音微微抿,撥通了電話。
顧寒聲接得很快,聲音里難得多了些疲憊:“音音,安頓好了嗎?”
“已經安頓好了,住宿條件還算不錯,哥你別擔心。”顧北音認真回答,抓時間問道,“那幾個人代什麼了?”
“他們確實是針對你來的,但警方審訊出來的結果是他們只是打算綁架你,并沒有傷人的意圖。”由聲音都能聽出顧寒聲的心究竟有多糟糕,“刀子是因為清越系統訓過,他們應付不來。你回憶下,當時他們對你有手的意圖嗎?”
顧北音嗓子有些,半晌有些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沒有……當時他們一直在追著我跑,沒一個人手……可是綁架?他們有說是誰指使的嗎?”
一陣山風從半敞的窗子里吹進來,雨后潤清新的空氣一瞬席卷屋中所有角落,讓人心曠神怡的同時好像也影響了手機信號。
顧寒聲的說話聲變得斷斷續續,間或還夾雜著些輕微的嘶啦聲:“……把他們分開審的……就代了這些……主使……沒人說……”
顧寒聲好似還想說什麼,手機卻不爭氣,略微刺耳的兩道響聲過后,手機聽筒中的聲音徹底變為了忙音。
顧北音掛斷后又嘗試著打回去,卻發現信號又徹底變了空格。
掃了一眼其他消息,發現沒什麼需要亟待理的,顧北音盤坐在床上,點開通訊錄,將所有人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卻依舊沒抓住什麼思緒。
小劉敲了敲門,慢慢探進一個腦袋:“音音,我來給你送鎖和鑰匙。”
顧北音示意進屋,指了指床頭的小凳子:“坐。”
小劉演示了下怎麼將屋子反鎖,確認顧北音學會后將東西放下,磨磨蹭蹭坐在小凳子上,小聲道:“剛才顧總給我打了個電話,說秦總這兩天會借著探班的機會,送來兩個保鏢。”
顧北音一怔:“說什麼時候了嗎?”
小劉搖頭:“沒說,顧總說大概就這兩天。”
“我知道了。”顧北音有些頭疼地了眉心,“明天就開機了,你回去休息吧。”
小劉應下來,有些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遍:“音音你記得把門鎖好,顧總剛才囑咐了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
顧北音妥協地站起來鎖門,小劉終于滿意離開。
山雨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樹葉上還不時往下滴著水珠,山間地面上的泥土洗飽了水變得泥濘起來。陳正坐在導演椅上,見狀一拍大,索借著這天然的布景將后面的一幕戲提到了前邊來。
顧北音被化妝師摁著畫了一個狼狽至極的妝容,戴好干枯雜的假發,又換上一破爛的布袍,整個人看起來要多狼狽又多狼狽。
尤其是和一錦玉袍、風度翩翩的男主站在一起時,這種反差更顯得格外突出。
顧北音沒什麼覺,劇組其他的工作人員卻都一個個死死忍著笑。陳正瞪了眾人一眼,確認各機位都到位后,手一揮直接將兩人趕了進去。
被他嚴肅的工作態度影響,其他人也迅速進了工作狀態。
顧北音趴在泥地上,邊站了五六個群演。群演年紀不大,都是村子里十三四歲的小年,沒什麼演戲的經驗,被機圍著后更加張。陳正喊了開始后,幾人手足無措了兩秒,其中一個到工作人員的目,咬咬牙,率先抬起腳踢出一腳。
顧北音吃痛,蜷起來,口中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聲。
腳的年瑟了下,其他幾人卻都反應過來,紛紛按照劇本的要求開始對顧北音“拳打腳踢”起來。山村里長大的孩子淳樸而實在,自又被放養長大,雖然作間克制了不,但力道也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圍觀的工作人員原本不還在笑顧北音的扮相,漸漸都斂起了笑容。
飾演男主季蕭的聶秋正站在顧北音對面,清楚地看到瘦削的手指都已經陷了泥土中,寸寸收。泥水順著指出來,將的頭發和下濺。
陳正瞪了一眼聶秋,聶秋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走神,重新找好緒緩緩向幾人的方向走近:“你們在做什麼?”
打人的幾個小年齊齊一震,生怕被人抓到把柄一樣,不等他靠近就如鳥般哄然散開,只留下被打了一頓的顧北音蜷著子側躺在地上。
作為長公主和丞相家的子,季蕭從未吃過什麼苦。他看著地面上瘦小的影,一時同心泛濫,起袍子半蹲下來,微涼的指尖小心探了探被打出的額角,低聲問:“你沒事吧?我蕭季,你什麼?”
沒得到回答,他也不惱,從袖子里拿出張干凈帕子敷在傷口上,又道:“喂,你怎麼不說話?別是個啞吧?”
年貴公子口無遮攔,語氣里沒有惡意,落在別人耳中卻顯得無比刺耳。顧北音慢慢抬起頭,一張掌大的臉蒼白狼狽至極,眼里因疼痛還泛著層薄薄的淚水,目卻亮得如同迎的刀鋒一般。
聶秋迎著的目一怔,不知不覺被帶戲中。
戲外,秦清越看著狼狽至極卻又亮眼至極的顧北音,一時竟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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