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太久了, 誰還在意那個。”向晚笑著搖頭, “老大怎麼會給你說這個？沒道理呀。”

只憑這句話, 伍葦立刻覺到向晚和邱家的幾個兄弟不是一路人。

“不知道吧, 可能是提醒我小心，畢竟歐以前的記錄不好, 外面人一個個的多。”

“他還能管事的。”向晚出手機, “不說這個了, 我給你看蘇惠的照片，其實你們只有——”

“向晚——”一個男人走過來，拍拍的肩膀, “爸爸有點不舒服，你過去看看。”

伍葦抬頭看那男子，樣貌和邱明俊有七八分的相似, 但戴了一副眼鏡, 更斂的斯文樣子。這應該就是邱家的老二邱明方了，馬上站起來, 道, “二哥, 你好。”

邱明方點點頭, “你好, 見到你很高興。”

向晚把手機收回去，有點著急，“剛才不都還是好好的嗎？是不是歐又惹他生氣了？”

“也許。”邱明方臉上沒什麼表, “只有二哥能讓他生氣。”

聽見這個稱呼，伍葦有點詫異，怎麼互相都稱呼對方二哥？

向晚急急忙忙走了后，邱明方道，“來這里還習慣嗎？”

“好的。”伍葦想要知道的事被打斷了，敷衍道，“大家都還算好相。”

明顯的假話客套，邱明方的角了，道，“習慣就好。”

說完，他直接轉走了。

伍葦坐回去，雙手拳擺在桌上，這個邱明方本就是故意來打岔的。

片刻后，歐北急匆匆走過來，站在人群里四張，明顯在找。站起來走過去，道，“歐——”

歐北對笑一笑，手抹了下角，亮出來沾染到了一點西瓜，“吃飽了？”

有點不好意思，點頭道，“差不多了。”

“那行，咱們可以走了。”

好奇道，“你爸爸又發病了？”

“只是有點不上來氣，向晚去照顧他了，沒什麼大問題。”

“又是你氣的？”

他笑了笑，頗坦，“你看你也被人影響了，我哪兒能氣到他？只不過說了結婚直接領證，不搞花樣——”

伍葦看著他，他收了笑，道，“他希我的孩子能改姓邱。”

邱永晉對姓氏的執著還真是刻在了骨子里，一有機會就要拿自己的兒子。伍葦跟媽姓，很不能理解這類人的心，干脆轉移話題，道，“剛才于紅蓮帶我認識人，我覺得向晚好的，你有的聯系方式嗎？我想私下認識，聊聊什麼的——”

“很有眼，明兒我親自帶你去找。”歐北也不糾結了，贊賞道，“整個邱家，我就看稍微順眼點。”

伍葦詫異，這人就不怕去找向晚聊天后，當面揭穿他的真嗎？還是說因為他們只是合作關系的戰友，所以他無所謂？

“不過很喜歡邱明方，只要是他的要求都不會拒絕。”歐北想了一下補充道，“提問的時候最好小心點，別被發現有什麼問題。”

道，“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歐北點頭，“不用想也知道。”

不過就是圍著邱明俊打轉而已。

伍葦卻有點心虛，除了想問邱明俊，更多的是想問蘇惠。不過這事兒實在太恥了，不想提起。

次日一早，伍葦還在酣睡的時候，歐北就起床了。他翻出自己的手機和電腦來擺弄，又小聲說話，將吵醒了。昨天又失眠到半夜，有點煩躁地抬頭看，卻見他好像在對著屏幕說什麼東西，迷迷糊糊道，“你干嘛？好吵——”

“你睡，我調試好了馬上去外面說話。”他居然很好脾氣，果然搬著電腦去外面臺了。

伍葦實在睡不著，起床洗漱后換了外出的服，了客房服務的早餐。

早餐送到的時候，歐北端著電腦進來了，道，“你在干什麼呢？神神的——”

“小王給我找了個好項目，讓看看怎麼樣。”他嘆一口氣，“也是不容易。”

驚奇道，“你們還有項目？”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你覺得小王吃白飯的？”

伍葦有點尷尬，視線挪開，其實他以為小王就是個狗子，專門服侍他的下|半|。

“這樣啊，以后小王的工資從你那邊出，你要覺得他工作不得力，扣工資唄。”

我去，這種得罪人的事為什麼要做？雖然拿這個話來拿過他，但做人不能太刻薄。

“吃早飯吧，這事以后再說。”立刻轉移話題，“這個酒店的早餐做得真好，我看菜單上的圖片可漂亮了。咱們趕吃了去找向晚，我有點等不及了。”

歐北看著閃避話題的樣子，覺得這個人最好看的時候，大概就是犯蠢的時候。

伍葦要找向晚的理由很簡單，估著邱明俊當年車禍后，肯定找自己人求助了。邱明松是主力，邱明方是協助，于紅蓮肯定知道。可這幾個人都對的真實份心知肚明，防備著，不能突破。向晚就不一樣了，雖然是兒媳婦，但上沒有那種討人厭的氣質，最重要的是，歐北肯定了的選擇。

歐北帶去的還是昨天那個醫院，向晚是這里的醫生，十分忙碌。兩人去的時候，坐班，排了上百號的門診，忙得滿頭大汗。

對的好多很多，明明嫁了豪門，還這樣努力工作。

等到午休的時候，向晚急匆匆跑過來道，“只有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我帶你們去吃食堂吧。”

作風也超級親民落地，伍葦更喜歡了。

“明方還跟著老師在手室拉線，不然也要來陪你們的。”

“他就不用了。”歐北還是那麼立場鮮明，對任何姓邱的人都沒好。

“你還不喜歡他呀？”向晚笑瞇瞇道，“這麼記仇呢？人家不就是比你小了幾天不愿意你哥哥麼。”

“我沒弟弟的，你知道。”歐北臉上沒什麼表，但口氣緩和了很多。

伍葦看看向晚，再看看歐北，他們之間的顯然不止在邱家。

向晚解釋道，“我跟他們一起長大的，算是青梅竹馬。”

雖然是醫院的食堂，但師傅們的手藝很好，向晚點的五六個菜都很好吃。令人詫異的是，歐北這個慣常在飲食上很挑剔的人，居然也乖乖地吃起來了。

拿著筷子，看著他神正常地用著不知道被多人用過的筷子和碗盤發呆。

“看我做什麼？吃啊！”歐北道。

訕訕地低頭吃東西，向晚抿笑了笑，沒說什麼。

吃到一半的時候，向晚說自己想喝果，請他去幫忙買。他馬上放下筷子就去了，非常有風度的樣子。

“知道嗎，這樣很親熱地使喚他就可以了，他不會拒絕的。”等歐北走遠，向晚看著伍葦教道，“他在外面威風的，但一直心眼都還蠻好。”

伍葦想相信，但有點難，對他狠起來要人命的樣子印象太深刻了。也解釋道，“他以前吃東西很挑剔的，不會用別人用過的餐。”

“不要慣他病，就正常對待可以了。”向晚道，“蘇惠、我、歐和邱家的幾個，咱們都算是一起長大的。”

“那后來——”

“我就知道你今天會來找我，還是被老大說的話影響了吧？”笑瞇瞇道，“其實他說的也沒錯，歐小時候確實很喜歡蘇惠的。你說的也沒錯，明俊那家伙更喜歡。明方不喜歡我多管閑事，不過我還是給你看看蘇惠的照片，你就懂了——”

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來，居然是一個短發黃皮的人，站在荒涼的大戈壁上，穿著厚厚的牛仔，笑得時候出了雪白的牙齒。

“這是現在的樣子。”

伍葦看第一眼，就知道和自己是完全的兩樣人。如果說是生活在溫室里的小花，那個蘇惠則是長在野地里堅韌的草，花開敗了就沒了，可草生命力強韌到極點。雖然被邱明松勾起來的不痛快消散了很多，可心里更清楚了，如果是這樣的人要回來和爭，贏不了。

“知道了嗎？你只是長得像小時候的樣子，跟現在差別太大了，完全不同的人，所以不要在意。”向晚收了手機，看著不遠端了三杯果過來的歐北，“喜歡不喜歡跟人無關，只和男人的審有關。有人就是一輩子只喜歡一種人的——”

冒著冷氣的杯子被放在桌上，兩人馬上閉了。

歐北坐下來，冷冰冰看一眼伍葦，“你家的事，現在可以問問向晚了？”

向晚好奇地看著。

心里怕他聽見自己私下問的問題，有臉臉紅，有點張，結結道，“我姐姐植人，躺了大半年沒醒。之前大哥說可以幫忙轉海城的醫院來，我沒同意。歐昨天勸說我，我想了想覺得也可以，所以想咨詢下你——”

“這個啊。”向晚點頭，“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不過可以幫你問問。你把你姐的病歷發過來，我找人幫你看看。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話，讓明方幫忙安排院就可以了。”說完又開玩笑，“咱們家今年肯定是犯太歲了，家里人一個個都進醫院。爸爸的心臟不好，明俊現在躺著還沒醒你呢。”

“你知道明俊這次為什麼進醫院嗎？”歐北道，“明方有沒有告訴你？”

伍葦更張了，這家伙單刀直，之前兩人沒商量過呀，不怕打草驚蛇嗎？

向晚搖頭，“我沒仔細問，就說是又出車禍了。他三天兩頭闖禍，也是正常——”

伍葦抬頭看著，聽見了一個“又”字。

“那你要回去好好問問他了，保證彩。”歐北有點吊兒郎當，手搭在伍葦的手背上，道，“他又看上我人了，想跟我搶。喝醉了要給顯擺自己開快車，結果就這樣了。”

向晚眨了眨眼睛，轉頭看伍葦。伍葦很尷尬，喃喃道，“大概就是這樣的，我也不好說，所以才來找你問——”

“他這老病犯得有點厲害啊。”說完轉頭看歐北，“歐，你別是故意招他的吧？”

歐北攤手，“向晚，你偏心偏得有點厲害喲。”

“我還不知道你？”的聲音有點嚴厲了，“當年蘇惠走了后，你懷恨在心，故意找一些和像的人推老小面前去，是不是？都這麼多年了，我以為你改好了，結果還這樣！我真是看錯你了。”

說完這話，站起來，直接就走掉了。

伍葦看著急匆匆的背影，覺得前后的差異實在太大了，一時間無法接。

難了一會兒，慢慢道，“歐，說了又出車禍——”

歐北嘆口氣，點頭道，“是啊，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