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更見段怡已經無語凝噎，忍不住說道，“傳聞得河山印者得天下，先帝在藏國璽之，還藏有足夠讓后嗣子孫重奪江山的周朝寶……”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楚熙便用勁的擺了擺手，他有些幽怨地看向了兒子凡遙, “沒有，什麼也沒有。楚歌來時，的確是給了我們一些銀錢。”

“不過”，楚熙說著，朝著外頭的鐵匠鋪看去，“不過, 是我們用來打兵的。金銀什麼的，在這山底，本就沒有任何的用。”

“我們打好了一庫房的，見它生銹了，又拿回來重新打，打了又融，融了又打，不知道錘煉了多遍，可也沒有人來取……”

段怡眼眸一，狡黠一笑，“原來這就是寶藏。楚家村可以人手留一把武自衛，其他我帶走。你也說了，我是楚歌后人。”

楚熙張了張，無奈地點了點。

一旁的崔子更瞧著，不著痕跡的拿袖子擋了擋臉。

段怡眼尖，橫了他一眼，“大事者不拘小節，我拿去給劍南軍中用，豈不是大好？江南道是如何形, 我不知曉。像我們劍南，京都已經許久不撥一個大子兒了。”

“軍備也好, 糧草也罷，全靠自己個！沒看到小王爺都饞你的鐵饃饃了。”

崔子更想著蘇筠那個好吃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上一回見到蘇筠的時候，那小子還穿著繡金線的袍子，叉著腰滿地跑，后頭跟著八個丫鬟，端著各種吃食，追著他吃。

他父王張了金榜，到求廚子。可不想現在跟著段怡，穿著布，吃糠咽菜，連冷的軍糧，都了香餑餑。這般想來，恍如隔世。

段怡說著，豎起了第二手指頭，“這第二個，我要一只食鐵。”

段怡說著, 幾乎能夠想象得到, 一只萌萌的國寶朝著懷中撲來, 那蓬松的, 圓滾滾的軀……若是姓楚的方才能夠擁有一只食鐵，那打今兒個起姓楚又何妨？

凡遙不解的撓了撓頭，他神古怪的看了段怡一眼，“食鐵？你拿了河山印，那些兵和糧草，本來就是屬于你的。”

“這麼說來，你幫我們籍，只需要一只食鐵？村子里每個小孩都有一只的食鐵？”

段怡重重的點了點頭！

“嗯嗯！沒錯！食鐵！！”

像老賈那樣的土匪，山中的流民，都能夠招安了軍中，給楚家人一個份，又是什麼難事？

顧從戎不得那些圈地自治的山民們，都跑下山來，安安心心的了籍，一旦籍那便歸劍南節度使管，簡直是解了后顧之憂。

若不是前有狼后有虎，顧家也不至于三代兒郎，都要與山民聯姻。

凡遙呆滯了許久。

“那第三個條件呢？”他神一輕，誠懇的問道。

段怡搖了搖頭，“三個是我隨口說的，既然只想到了兩個，那便兩個罷。”

說著，神一正，雙手背在了后，“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同你們說清楚。我段怡撿過許多人，每次撿人，我都要說上一遍。”

“路是你們自己選的，不要怨天尤人。”

凡遙子一震，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剛要說話，卻見段怡搖了搖頭。

“不著急，你可以同你的族人們，想清楚，想去的，便去錦城尋我”，段怡說著，出一個小鐵牌，遞給了凡遙，“去到城門口，便說尋段三，自有人通傳于我。”

“不想去的，留在這里，也不是壞事。畢竟現在并非是什麼好時機，大戰將起，你們都是壯丁，且有功夫在，難保不被征兵。”

“若是想要等戰事平息了，再上去，也是無妨。”

段怡說著，沖著眾人抱了抱拳，“時辰既是已經到了，我們便先走了。這里屬于我的東西，我若是需要的時候，自是會再來取。”

說著，雙眼放的朝著門口看了過去，激的了手，“食鐵……”

那楚熙看著這樣子，忍不住說道，“食鐵吃了也不會長生不老的……”

段怡擺了擺手，“長生不老算個屁，逍遙一世自在好。”

楚熙張了張，看向了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一個小哥兒，“敖敘，你把靈機抱過來，給……給段三。”

“阿爺，不如我直接送他們出山罷，我父母亡故得早，在這里也是無牽無掛的。我已經想好了，今日便跟著段三去了，我想從軍。”

周圍的人一片嘩然， 都議論紛紛起來。

楚熙見他眼神堅定，無力的擺了擺手，“去罷。”

敖敘的小哥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對著楚熙重重磕了三個頭，了腰間的劍，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段怡同崔子更對視一眼，趕忙跟了上去。

三人走了不遠，便不見了那村莊，放眼去，是一整片整片的竹林。

在那竹林里頭，隨可見一只只憨態可掬的食鐵。

敖敘往里頭走了走，隨手一薅，薅起了一只不算很大的食鐵，塞了段怡滿懷。

“這個孩子靈機，村中這一批生的孩子不多，食鐵便有多的，它因為子懶惰，不好，總喜歡睡覺，所以沒有被選中。”

“小在村子里閑逛的時候，才會騎食鐵。若你想要像蚩尤一樣，騎著上戰場，那怕是不能的。”

段怡哪里還聽得見旁邊的人說著，二話不說，直接將自己整張臉，都埋了食鐵的中，小小的食鐵嚇了一大跳，扭著屁掙扎起來。

一旁的崔子更瞧著，憋著笑，將頭別到了一邊去。

這樣的段怡，難得的讓人想起，還是一個十六歲的。

待覺全都充滿了幸福，段怡方才抬起頭來，瞇著眼睛哼著小曲兒，手輕輕的擼著靈機的背，靈機想來已經覺察，這將為它今后人生的日常了，索眼睛一閉，趴在段怡懷中呼呼大睡起來。

“你說什麼當坐騎呢！我哪里舍得讓靈機當坐騎，我給它當坐騎，那還差不離！打今兒個起，全錦城的新鮮筍兒，都被我一個人包圓了！”

崔子更見說得豪氣，弱弱地說道，“你有那個錢？”

段怡抱著靈機的手一僵，目幽怨的看向了敖敘，“楚歌真的沒有藏金銀麼？該不是讓老族長給私吞了吧，畢竟姓楚的人，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