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別就這樣站在門口,遠著眼前的男人。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對方。
但是看到的第一眼,方別就幾乎已經確定了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眼前的帝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衰老。
事實上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年登基,如今已經在帝位上坐了三十四年,但是哪怕說如今頭髮看起來已經白了,臉上也看不到多的皺紋,只有聲音略微有些低沉與嘶啞。
“你就是方別?”天祿帝著方別開口說道。
“正是。”方別點了點頭,看著對方笑了笑:“其實我沒有想到,陛下居然願意見我。”
“原本我也不打算這麼快就見你的。”天祿帝著方別:“不過你這次帶來的信,真的有點意思。”
“還有。”天祿帝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份,那麼爲什麼還不下跪行禮?”
“在下不過是一介江湖草莽人,向來就不喜歡這一套。”方別這樣說著,向這眼前的天祿帝輕輕欠鞠了一躬:“您看這樣可以嗎?”
天祿帝靜靜著方別的表演,臉沒有什麼變化。
“東瀛真的已經侵了高麗?”
“千真萬確。”方別點頭說道。
“漢城已經淪陷?”天祿帝繼續問道。
“現在的話,恐怕讓平城也兇多吉,或許用不了多久,讓平城淪陷之後,高麗國王就要暫時避居於大周境了。”方別著眼前的老人,淡淡說道,語氣平靜。
天祿帝之所以要見方別,其實並不是對於方別本太興趣。
當然,天祿帝對於方別還是興趣的,之前秦所造的麻煩,最終因爲方別的緣故消弭了大多數的影響。
總來說,方別在天祿帝這邊的份是好的。
但是天祿帝之所以要見方別,還是因爲東瀛侵高麗這件事方別是最直接的見證人,並且可以拿到高麗國王蓋章的親筆求救信來到燕京。
雖然要說一句方別真的是神通廣大,但是方別這次帶來的訊息天祿帝必須要非常地重視。
“東瀛出了多軍隊?”天祿帝問道。
“數目不知,但是總數不會低於十五萬。”方別看著天祿帝:“這是足以滅國的兵力。”
隨著戰爭歷史的推進,反而戰爭的規模有一點點變小的趨勢。
早在數千年前的戰國時代,秦趙相爭輒就可以出百萬級別的超大規模會戰,但是等到了數千年後,反而不進則退,一次出征數目超過十萬就等於說是興師衆。
但是這一切也是有原因的。
因爲古代行軍作戰的時候,那些隨從的運輸輔助人員,其實也是算在軍隊總數裡面的,畢竟古代的士兵很是職業的軍人,大多數是上馬能戰下馬能耕的存在。
國家徵調軍隊本就屬於和徭役相仿的行爲,不過參軍作戰雖然風險更高,但是也有同樣厚的軍功獎勵。
這些混雜著隨軍農夫的軍隊,其數目往往就會變得非常龐大。
等到了漢朝,當初漢武帝之徵討大宛,更是徵發了無數的惡年參軍,並且發了數十萬的牲畜牛馬參與這場遠征的運輸,同樣有著軍民不分的屬。
但是隨著軍事的進一步發展,士兵的屬開始越來越強化起來,產進行常規訓練的士兵模式開始出現,而這個時候,出征的軍隊就變了相對職業的軍人,這樣的軍人戰鬥力更高,並且凝聚力也要比那些烏合之衆要強上許多。
所以說反而軍隊的規模開始越來越小了。
就好像當初祖皇帝遠征漠北,集中全國之銳,也不過是二十萬大軍作用。
但是現在——東瀛之徵高麗,居然能夠興起來十五萬大軍,讓天祿帝都爲之到不可思議。
“東瀛不過彈丸小國,如何能夠興起來如此龐大的軍隊?”天祿帝微微皺起眉頭,對於方別給出的報到了些許的不滿。
“你在欺負朕不曉兵嗎?”
“不敢。”方別搖頭說道:“只是因爲東瀛國長期陷分裂戰之中,各地的大名紛紛擁兵自重以爲自保,就好像個個都將自己武裝到牙齒的刺蝟,隨時應對著來自於各個方向的攻擊和侵擾。”
“在這種環境下,每一個大名都將自己治下的百姓榨到了極致,以得到更多的資源來養護軍隊。”
“陛下應該同樣聽過戰國之故事,當初戰國時代,七國同樣個個都有數十萬的軍隊,這放在如今是不是有些不可想象?”
“只是我們沒有在那樣的環境下罷了。”
“既然這樣說的話,你的意思是,東瀛已經統一了?”天祿帝著方別,有些好奇地說道。
若是論對自己帝國的掌控,天祿帝當然是無出其右的存在,他幾乎可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事,但是在如此遼闊的帝國之外,他同樣缺乏對那些化外之地的興趣。
東瀛究竟怎麼樣了,天祿帝只是有些煩心那些不就來東南打秋風的浪人倭寇,在這種況下,如果東瀛能夠統一,有了可以涉的政權,這樣的滋擾肯定會大大減。
但是如果說這個東瀛統一了之後轉就來攻打高麗,這就讓天祿帝很是煩惱了。
如果這樣的話,你們還是天天來倭寇的好,畢竟那個廣濟奇最近打倭寇打的很給力,幾乎已經將東南的倭寇給一掃而空了。
“是的。”方別點頭說道:“據說是一個做織田信長的大名統一了整個東瀛,並且已經被東瀛的天皇封爲了將軍。”
“天皇?”天祿帝嗤笑了一聲:“普天之下,只能夠有一個皇帝,區區僞皇,也敢自稱天命。”
這樣說著,天祿帝著方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消失的這段時間裡,你最終去了東瀛?”
“這就是不能告訴陛下的事了。”方別平淡說道。
其實他在和秦決鬥之後的向依然謎,只有極數的人知道方別已經暫時離開了神州,畢竟蜂巢的蜂也是有限的,信鴿也沒有辦法飛越遼闊的大洋。
看到方別不願回答,天祿帝也沒有強求。
他只是了方別後的黑暗,然後說道:“你看這個地方怎麼樣?”
這裡是位於整個皇城地下的殿堂,並且規模頗大,裝飾地也非常地恢弘大氣,讓人無法想象在皇宮的地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一番天地。
當然,在這個殿堂之中,最引人矚目的就是那環繞四周的一排排書架以及上面琳瑯滿目的藏書。
“很好。”方別點頭說道。
“蜂巢過去三十餘年對我的孝敬,幾乎都收藏在這裡。”天祿帝接著說道。
方別著對方:“我不知道陛下究竟在說什麼。”
天祿帝看著方別,年的表一點都不像是在僞裝。
但是天祿帝自己卻笑了起來:“你裝傻的樣子一點都不像。”
“不過,無論你不知道也好,心知肚明也罷,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蜂巢是由我當初一手建立的存在,並且在過去的數十年中,一直忠誠地爲我服務。”
“所以我該怎樣稱呼您呢?”方別看著天祿帝。
他沒有想到天祿帝爲什麼突然會提起來這個話題。
“曾經的我是蜂巢的蜂王,不過後來事務過於繁忙,我也顧不上管理這個自己原本是爲了小打小鬧弄出來的小東西,所以就當了甩手掌櫃。”天祿帝自顧自地說道,這個老人鬚髮白如雪花,但是眼神卻異常銳利。
“當然,因爲我找的代理人非常得力,即使說沒有我的參與,蜂巢依舊能夠在這個世界繁盛地發展起來,最終能夠起到了很多我意想不到的功效。”
“但是就在幾年之前,我的蜂巢出了一點變故,最終導致了秦的反叛。”
“他清除了那些忠於我的蜂巢最高層,然後嘗試帶領著蜂巢離我的控制,並且其名曰讓江湖與朝堂重新壁壘分明。”
天祿帝看著方別:“你說我能答應嗎?”
方別沒有說話。
之前明明說的是高麗的問題,怎麼天祿帝就突然話鋒一轉,問題就到了非常敏的蜂巢真正歸屬上面了。
雖然說天祿帝所說的這些報是方別早已經知道的,沒準方別知道的比天祿帝知道的還多一點,畢竟旁觀者清。
不過這樣一想,爲什麼天祿帝會在這樣一個地下宮殿中見方別就有點水落石出的覺了。
因爲天祿帝已經想好了要對方別這個在何萍之下蜂巢所培養出來的最強刺客說這些話。
或許——即使是天祿帝,也希方別能夠選擇對他效忠。
天祿帝依然凝視著方別。
方別知道自己不能夠再保持沉默了。
既然不能沉默,那麼就只能開口。
方別著遠方的帝王:“您有無數的手段能夠讓秦就範。”
“但是偏偏他一時間有著天下無敵的武力。”天祿帝淡淡說道:“江湖之中原本就是以武爲尊,況且武功修煉到極致,就可以忽視一切的規則。”
“我當然有很多的手段,但是我最有力的那些手段當時都沒有辦法施展。”
這就讓人有些無能狂怒起來。
天祿帝手中最強的手段,毫無疑問就是蜂巢本。
原本天祿帝手中一明一暗兩張牌,明的就是東廠和錦衛,暗的就是龐大到盤錯節籠罩整個江湖的蜂巢。
可是此時被秦這樣釜底薪,暗的牌用不了,明的牌即使打出去,也很有可能是左右互搏,最終自己打自己也真的沒有什麼意思。
打過還好,如果打不過,這臉丟的就太大了一點。
雖然說天祿帝經常會表現出來自己的憤怒,但是其實憤怒這種緒的表達本那就是一種手段,畢竟帝王一怒,伏百萬,流千里。
而當天祿帝真正到憤怒的時候,他反而會謹慎地收斂自己的所有緒。
就好像方別說過的那樣,所有的憤怒都源自於自己的無能爲力。
“所以陛下是要謝我嗎?”方別謹慎地說道。
他擊敗了秦,並且唆使薛鈴以蜂后的份分裂出去,在汴梁自立門戶,並且重新迴歸到天祿帝的麾下,讓天祿帝重新有了可以使用的力量。
當然,即使是現在,秦依然強大,他所盤踞的江南依然有著統治級別的力量,就好像當初汪直蓄謀已久的謀反,整個蜂巢幾乎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就是秦的這種統治力的直接現。
“我當然是需要謝你的。”天祿帝看著方別:“但是在謝之前,我現在依然有要用到你的地方。”
“願聞其詳。”方別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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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天祿帝的使用,方別並不反,畢竟他過去曾經被人使用過很多次。
不過他卻還是很興趣,這位皇帝打算如何使用他。
“其實我大概並沒有辦法允諾什麼,所以我讓你來到了這裡,你該知道,蜂巢幾乎蒐羅了這個天下所有的武學,但是其中最華最強大的武功,都保留在了這裡。”
“你之前所見過的那些皇宮暗衛,他們所修習的大多數都是這裡的武功,有專門的高手爲他們量定做屬於自己的武功系。”
“當然,我知道你如今在武學之上已經登堂室。”
“但是我想這個房間,對你依然有著很大的吸引力。”天祿帝不不慢地說道。
他並沒有強行命令方別去做什麼事,反而是靜靜拋出來了自己的價碼。
而且平心而論,這個價碼簡直太高了。
相比之下,天龍八部的聽香水榭簡直弱到了。
“沒有想到陛下竟然如此的慷慨。”方別看著天啓帝笑了笑說道:“我不得不承認,這個提議對於我非常有吸引力。”
年的三五神功本就是融百家之所學,爲己所用。
但是方別現在所遇到的很大問題,就是他能夠找到的高品級的武功已經越來越了。
“但是我還是想知道。”
“陛下究竟想要我做些什麼?”
天祿帝平靜著方別,靜靜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
“如果我說我想讓你做我新的蜂王。”
“你願意嗎?”
這位陛下平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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