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間低緩的音樂優雅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客人們越來越多。整個KTV像往常一般充斥著音樂與說笑聲，等待著夜生活的到來，誰也沒發覺吧臺的詭異氣氛。

“揚哥，你、你不能再喝了。”裝調酒師的于標看著擺滿一吧臺的空酒杯，大著膽子阻止首揚。

首揚的臉越喝越白，意識卻是越喝越清醒，沒有一點喝了這麼多酒該有的醉態。

聽到于標的阻止，首揚將只剩下冰塊的酒杯重重一放。

于標一個哆嗦，只能繼續為他端酒。

手機再次響起。

首揚看了一眼，還是平淑。

從下午到現在，顧知航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首揚木然地看著手機。他不怪平淑，一個母親想讓孩子家立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他現在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平淑。

于標小心地看著首揚盯著鈴聲大噪的手機不說話，心中忐忑得厲害，不知該不該將自家老大的反常報告回總部。

平淑的來電剛剛斷開，顧知航就打了過來。

首揚握著手機的手了一下，薄抿。

手機屏幕上，“顧混蛋”三個字來回閃爍。

手機鍥而不舍地響著，首揚面無表地看著，于標大氣都不敢出。

手機鈴終于停下，可不超過兩秒鐘，又不知疲倦地響起。

首揚手猛地握得的，突然將手機扔進面前滿滿一杯酒里。

首揚的手機是TOP的“鬼才”陳東研發的高端防水手機，于標眼看著手機在酒杯里面繼續閃爍，價值十多萬的手機就這麼被糟蹋，于標心疼得真想上前撈出來！可借他十萬個膽兒他也不敢，要知道，首揚發火，誰敢靠近一步？

明的順著首揚的脖子流進領大開的領口，浸得里層的黑襯都了。

首揚一口氣又喝了兩杯，忍不住皺了皺眉，捂了捂裝滿酒的胃，臉越發蒼白。

于標終于看不下去，壯著膽子不再端酒，“揚哥，你、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滾！”首揚一把將裝著手機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鈴聲戛然而止。

于標嚇得一個哆嗦，只能繼續倒酒端過來。

宏昌遠遠躲在一旁不敢上前，任憑于標使勁兒遞眼，就是裝看不到，氣得于標直瞪眼。

KTV的人越來越多，首揚剛剛的靜已經吸引了不人看過來。

吧臺上看不出數目的空酒杯格外搶眼，可更引人注目的卻是吧臺上一杯杯灌著酒的年輕男人。

張揚的外表，深沉的氣質，周圍繞著濃濃的墮落氣息，使得他整個人比他左耳的耳鉆更讓人砰然！

已經有不人認出這就是華悅新捧的古貝諾斯旗下的新人！

“看！快看！那不是古貝諾斯的新星首揚嗎？”

“真的是揚？天哪！比海報上還帥！”

“原來在鏡頭外的帥哥是這樣！好迷人！”

“氣質完全不一樣！簡直是百變天王！”

……

首揚的意識全部留在那個讓他剜心般狠狠發疼的名字上，本注意不到自己已經了天下間的最矚目。

于標一皺眉，宏昌更是提前就注意到，手一揮，KTV的保安立刻上前攔住激沖上來的年輕男。

“揚！揚？！”

“揚！給我簽個名吧！”

“揚跟我們合個影吧！我們都是你的‘鐵桿兒揚’！”

“揚帥呆了！我你！”

……

于標和宏昌忍不住無力扶額，沒想到他們家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老大竟會這麼追捧，就是不知道如果他們清楚首揚的真實份后會是什麼反應。

瘋狂的嚷聲終于打擾到首揚。

首揚看了一眼幾乎被包圍住了的吧臺，眼中閃過一抹煩躁，起就離開。

“揚？！簽個名吧！”

難得這麼近距離見到藝人的年輕男們一個個按耐不住的興，保安們更加大力地在首揚邊隔離出一個狹窄的“通道”。

首揚面無表走出去，上車快速離開。

白蘭博基尼在A市大道上漫無目的地穿梭，首揚的眼中映著五十的霓虹燈，眸卻是越發冰涼。

不知繞了多路段，首揚眼底一片茫然。

上帝之城的套房還在裝修，水上人間不能去，顧家……他現在本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夜已經深了，首揚終于掏出車上的備用手機，開機后一個個翻著通訊錄里的號碼。

悉的名字一個個地過，好久，終于撥通了包程的號碼。

東都寬敞的會議室，游黎幾人連同許千凡、陳東、周彤等人商討著關于三合會的事。

包程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首揚，包程不懷好意地朝樂亦笑，“姨媽，你失寵了？揚竟然給我打電話！”

樂亦斜了他一眼，“不就一通電話嘛！稚！”可心里卻暗暗不爽。

TOP的上層人都知道，首揚平時最纏樂亦，如果不是有需要基本上不會特意聯系其他人。

包程故意刺激樂亦似的按下免提鍵，“揚？”

首揚迷離的眸子在聽到包程悉的聲音時了一下，“程，你現在在哪？”

包程睜著眼睛說瞎話，“在我房間里啊，怎麼了？”

“沒事，”首揚有些不舒服地將往后靠了靠，“就是想找人說說話。”

正笑的眾人聽了首揚不太正常的聲音都看過來。

包程看了臉一寒的游黎一眼，“揚，發生什麼事了麼？你現在在哪？”

“不知道。”首揚看著越來越空曠的陌生大道，一轉彎又拐進另一條不知名的路，“程，陪我聊會兒吧！有點煩。……我翻遍了手機，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揚，你有心事？”

首揚沒回答，“有點想強子了，你們這群讓人不放心的蛀蟲、至還有你們兩個正常。”

聽了這話，連帶著樂亦都齊齊變了臉。

程不看他們，“揚，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顧知航呢？”

“不準提他！”首揚突然暴地打斷他。

包程被他劇烈的反應嚇一跳，“你們、你們兩個鬧僵了？”

“鬧僵？呵呵！”首揚低低笑出聲，“鬧僵麼？鬧什麼僵？不過是他不要我了而已！”

“揚？！”

“不對，”首揚打了酒嗝，眉又皺了一皺，胃里的酒不停地翻騰，疼得他想吐。首揚努力坐得舒服點，“他沒不要我，是我、是老子不要他了！”

“揚！你喝酒了？！”包程的眉都皺起來了，將手機放到耳邊，其他幾人的臉也已經變了——什麼，顧知航不要首揚了？！

首揚沒聽到般，水眸里的霓虹燈彩不停地穿梭流竄，“什麼喜不喜歡？喜歡算什麼？喜歡值幾個錢？他不照樣得娶老婆生孩子？”

游黎的臉已經寒得可怕，樂亦也雙眼冰寒地皺起眉，其他幾人更是個個強忍著怒火。

他們家老大，竟然會被人拋棄？

“揚？……”差不多弄明白原委的包程將拳頭攥得“咯吧”作響，強下怒氣，盡量將聲音放，“揚，回來吧，我們都在東都等著你回來主持大局哪！”

首揚腦中微微眩暈，包程悉骨的關切讓他心的疼，眼前的陌生地方在眸子里不斷流轉，他找不到回去的方向，首揚聲音低低的，“回去？回哪兒去？……我本沒地方去，我真不知道還能去哪兒……”

“揚，你喝醉了是不是？當然是回東都、回咱們TOP來，這里才是你該回的地方。”

“程，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打電話麼？……我不想回去，我不想見他們！我不想見黎，不想見姨媽，不想見小花，更不想見華子！”

“揚？”

電話那端的幾個人也都臉一寒，不敢置信地看著包程的手機，似乎想過手機看到毫不猶豫說著這句話的那人。

什麼——不想見他們？！

“程，我真的不想見他們……我不知道該怎麼見！”首揚的聲音帶著苦笑，“黎為什麼要喜歡我？”

游黎臉一白，連帶著樂亦的臉也變了。

“還有小花，為什麼會喜歡我？我有什麼好？程你告訴我我有什麼好？……我們是兄弟，他們、怎麼能喜歡我？”首揚的聲音茫然得近乎呢喃，讓人心疼，“黎、黎是姨媽的，小花是華子的，他們……怎麼能喜歡我？”

包程的目都有些復雜了，瓣抿了抿，“揚，他們……”

首揚有些發抖，又捂了捂胃，“程，我不回去……我對不起姨媽！……他這些年、一定傷心壞了！他那麼喜歡黎，真的……姨媽那麼喜歡黎！……如果我看著顧知航那麼喜歡別人的話，我一定會瘋的！”卻又忽然自己打住，“不提他！不提顧知航！不準提那個混蛋！”

包程忙順著他哄，“好好！揚！我們不提！我們誰都不提！揚，你別胡思想，沒有的事兒，真的！咱們兄弟不過太親了，怎麼會有你說的這些？別瞎想！回來，揚，聽我的話，不然我回國接你？”

“我不回去！”首揚往方向盤上趴了趴，盡管酒麻痹著，依然能覺到胃的和翻江倒海的疼，“程，你說、我是不是多余的？沒家，沒地方去，就連東都都不能回。……程，你說、我當時如果死在西伯利亞是不是就沒這麼多事了？不用躲羅抿良、不用遇到你們、不用創建TOP，也不用……喜歡上顧知航……”

“揚你說什麼傻話？你到底喝了多酒？”包程狠狠瞪了游黎和低頭不語的花卉一眼。

首揚的聲音有些抑，“可我現在真的后悔了，真的。……程，這種、被拋棄的覺……沒可去的覺……真的很難！……華子說得對，都是因為我、小花才會不喜歡他！……程，你不懂，如果沒我的話，黎就會喜歡姨媽，小花也會喜歡華子！……而我、我……”首揚聲音微地笑出了聲，“老子、就是個多余的！我就是多余的那個！”

方書華的臉已經煞白，他沒想到自己氣急之下的胡言語竟被首揚當了真。

看著眼前霍地站起的游黎，方書華張了張，說不出一個字。

包程的臉都青了，死死瞪著方書華努力忍著，“揚，你又胡說八道了。你喝醉了，相信我，本沒這回事，回來我……”

話沒說完，就聽“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

游黎已經僵一座冰山，轉撞出門去。

包程則上前對著方書華就是一拳，“方書華你TMD胡說了什麼？！”

方書華毫沒躲，被他火大的一拳重重打翻在地，角立刻裂出來。

“程哥？”周彤忙上前攔住包程。

“程哥，現在最重要的是揚！”許千凡眼鏡后的明眸子也出擋不住的擔憂。

方書華吐了口水，站起，“阿彤，放開程，是我對不起揚。”

周彤哪里敢真的放開？

包程氣得渾直哆嗦，狠狠剜了方書華一眼，甩開二人就走了出去。

樂亦也已經收了之前的怒火，臉深沉得讓人看不出緒，“千凡，你們幾個看好東都。”

許千凡等人明白，他們幾個是要去A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