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緣又又怒,火蹭蹭地往上漲!想堂堂平家最寵的小兒,就算是嫁人這麼多年也沒人敢在面前大呼小過一聲兒,更別提什麼欺負了!誰知道今兒居然被一個晚輩給一腳踹出門了?!這對非常好面子的平緣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怒火燒得平緣連上的疼都覺不到了,立刻坐在地上咬牙切齒地瞪著平淑和顧知航母子倆,使出吃的勁兒哭天喊地起來,“……顧知航——你、你這個沒良心的畜生!我可是你親姨媽!你TM居然敢打我?你TM居然敢人?你還要臉嗎你?……你還有沒有一點兒良心?!姨媽來可是為了你好!你他娘的居然敢踹我?!……你們顧家都是這麼狼心狗肺是不……”
只不過的哭號并沒有真正拉開陣勢就被拆了臺。
“噌”地一聲!
一把悉的匕首忽然狠狠沒在眼前的地上!
正盤兒一坐豁出去準備大哭大鬧的平緣一句話卡在了嗓子眼兒里!
一雙原本恨不得在平淑母子倆上出幾個窟窿來的雙眼瞪著幾分鐘前突然出現在面前茶幾上、此刻卻又一次憑空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匕首,頓時傻了,半張著正夸張哭喊的,聲音全都卡在嚨里了。
地上的匕首后面,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雙很普通的休閑男鞋。
往上看去,是那張平凡得讓人不會看第二眼的男人,此刻正冷冷盯著,好像在提醒——我不會把剛才的話說第二遍!
平緣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渾都發冷起來,讓想狠狠哆嗦!空氣中的氧氣分子好像被一下子離,抑得讓幾乎不能呼吸!平緣僅剩的理智中忽然就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樓上那二世祖是不是被吵醒了?
“阿維,別把人弄死了。雖然不知廉恥地跑到我們家大呼小多管閑事兒,但好歹也是我媽的親妹妹。”那邊的顧知航依然雙眼不離電腦,“別打擾了揚休息,拖出大門你就看著辦吧,只要不弄死就行。”
沙發上的兄弟倆頓時一個驚嚇——
什麼、只要不弄死就行?
這可是他的親姨媽!不是隨隨便便的其他人!
顧知航本不理會任何人,瞟了一眼笑容冷冽的邵文,“他們跟我媽沒什麼關系,你想怎麼理都行,不用看我和媽的面子,不過這畢竟是國,別鬧太大。”
邵文這才斯文地笑笑,轉過頭輕輕刮刮平淑小巧的鼻子,“剛結婚就這樣對待小舅子和小姨子,是不是不太好?”
平淑打開他的手,“你還知道不太好?我有說讓你們手嗎?阿航不懂事兒,你也跟著胡鬧?”
邵文握住好像很嫌棄自己的手,好聲好氣,“我哪有胡鬧?我這不是什麼都沒做嗎?!別生氣哈,聽話,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平淑這才有些滿意地瞪了他一眼,“這還差不多。”
這……
娘家妹妹還坐在地上哪,這倆人居然就當著他們娘家人和前夫兒子的面兒打罵俏起來了?
沙發上的兄弟倆看得目瞪口呆。
那邊,平緣已經霍地沖地上蹦起來,連鞋都忘了穿,手指著李安維結結威脅,“你、我告訴你……我、可是平家的人!我是……平淑的、親、親妹妹!你要是敢、我一下,我告訴你……”
李安維很嫌棄地看著這個披頭散發正又驚又懼瞪著自己的老人,二話不說,利落地飛起一腳。
“哇”的短促尖!
只聽“砰”的一聲,外面就再沒了聲音。
“小緣……”平濤失聲尖,白著臉坐在沙發上,連沖上去看一眼自家妹妹是死是活的勇氣都沒有了。
平策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今天這況,雖然看似怪平緣自己說話沒個遮攔,但是這擺明了是要教訓平緣!平策額頭的冷汗如雨,難道說——顧知航、本在他們來之前就知道了所有,包括……平緣因嫉妒而大肆宣揚平淑不知廉恥再婚再孕的事?
一想到這里,平策連呼吸都有些不流暢了。
顧知航依然在查看著公司近況,本沒有任何反應,平策什麼都看不出來!
可是越看不出來,平策越覺得自家這原本就心思不見底兒的外甥肯定是知道了所有、包括他們的打算,越覺得顧知航的可怕要遠遠超過樓上那背景夠的二世祖!
“大姐……”平策的手心全都是汗水,著頭皮求救地看著依然滿臉淡然的平淑,“我們、我和大哥今兒來真的沒有別的意思!爸媽那里也不是我們說的,我們會知道也都是小緣告訴我們的……”
“二弟!你……你這是要害死小緣是不是?”平濤可不傻,立刻明白了平策的意思,可是同樣的,他也反應極快地想到——如果自己立刻跟著落井下石,肯定會讓顧知航對他們更加反!
“大哥!你到現在都沒發現我們被小緣給利用了嗎?”平策似乎又急又氣,狠狠瞪著平濤。
“你……”
“行了,”平淑終于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們兄弟二人,“阿航,你先上去吧,該揚揚起來吃飯了。阿維,你去接一下小思小護接回來吧!阿文,你去看看小緣怎麼樣了?別真出個什麼事兒了!若真給打死了,老爺子老太太還不天天來鬧?”
客廳里,很快就只剩下他們姐弟三個。
平濤平策略顯局促地坐著,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居然像個做壞事兒被抓現行的孩子!
平淑理了理上的純棉長,舒適的勾勒出潤小腹的優弧線,顯出幾分和的可來。
平淑也不看他們,這會兒沒了邵文和顧知航他們幾個,平淑臉上清清淡淡,好像和眼前坐著的兩個男人是陌生人,就連聲音都是明顯的疏離冷漠,“沒外人了,大弟二弟,你們就別再演戲了,阿航這兩天心很不好,沒耐陪你們做戲。”
兩個中年男人的臉很是掛不住,卻是強忍著惱什麼都沒說,臉很不好看地坐著。
“我知道你們今天是為了什麼來,不過大弟二弟,你們想多了。”平淑圓潤的指尖輕輕劃著自己的小腹,也不抬頭看他們,“只要阿航還在古貝諾斯,平家就不會被拋棄。”
平濤忍了幾忍,好一會兒,才著聲音,“大姐,你覺得你說這話能讓誰相信?你兒子能力怎麼樣你比所有人都清楚,古貝諾斯早就在你兒子一個人的手里了!你現在不再婚,更要再生孩子!你是顧知航的親娘,他就算再狠也不可能會對你下手!可是我們平家呢?現在只要他對你心生任何不滿,我們平家就是第一個被丟棄的!爸媽年紀大了,你難道忍心看爸媽還要為晚年的事心?”
“呵!爸媽?你們兩個也年齡不小了,為平家的兩個頂梁柱大男人,你們是怎麼有臉說出這些話的?”平淑這才掃了平濤有些鐵青的臉一眼,“我兒子養著我們家還不夠,難道還得養著你們平家?你們以為你們算哪兒蔥?”
“大姐,別忘了你也姓平。”平策自然是和平濤站在同一陣地的,沉聲低吼。
“喲,你們這會兒記得我姓平了?當年你們一家子人老小齊上陣綁著我塞進婚車我嫁人的時候怎麼不記得我姓平?這麼多年我自己都快忘了我姓什麼了,你們這會兒倒是記得清楚了!”平淑也不生氣,隨手拿起一只新鮮橘子,像個年輕小姑娘似的踢掉鞋懶散地歪在沙發上,慢慢剝著,一雙保養得當的手白得比手里的飽滿橘子瓣兒更水潤。
“大姐!你明知道那是爸媽的主意?我們當時才多大?肯定只能聽爸媽的!”平濤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理直氣壯,“更何況,這些年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不比我們所有人都過得好?你怎麼就是不知足?”
“不知足?呵呵!是啊,我就是不知足的!你們誰能管得著麼?”平淑送進里一瓣橘子,輕輕嚼著,“大弟二弟,我一直覺得平家就數你們倆聰明,可是你們這是老了腦子退化了還是怎麼?跟著小緣魯莽地跑來不說,還把我兒子當三歲小孩兒?想在我兒子面前打苦牌,也得看看你們的演技怎麼樣吧?!我兒子脾氣不好,這萬一你們惹煩了他,你說我是該救你們弟兄倆哪個?”
說著,平淑吐出一顆白珍珠般的籽兒,“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們剛才不是覺得我的話沒說服力麼?我也覺得你們說得對的,反正現在我也不管古貝諾斯了,權利都在阿航那兒,你們找他就行了,來找我干嘛?”
“你……”平濤氣得幾乎要說不出來話。
平策放在上的拳頭連連了好幾下,最終還是強著怒火下來,憋屈著好聲好氣,“好了大姐,就咱們姐弟三個,還說什麼拐彎抹角的話?我們擔心什麼你也都清楚,你跟誰過、這孩子要不要我們也沒權利說什麼,可是大姐,好歹你也是平家的兒,你總不能看著我們平家沒落吧?”
“呵!”平淑冷冷笑笑,“阿航不管你們了?”
兩個老家伙頓時一噎,“這、這不是……未雨綢繆嘛!”
“剛才我說你們老糊涂了,你們還想跟我較真兒。”平淑沒了胃口,隨手把手里剩下的半個橘子扔茶幾上,出一張巾紙著手,“大弟二弟,大姐我說句不好聽的話——阿航管不管平家,你覺得你們有什麼能力說什麼,又有什麼資格質問什麼?”
平策一聽這話,臉都青了,平濤更是兩眼一寒,惱火地瞪著平淑。
平淑也不在意,“小濤你也不用這麼看我,大姐說的是不是實話你們比誰都清楚。”
停頓了一下,平淑又懶洋洋坐起,不帶溫度地瞟了他們兄弟一眼,“你們以為,阿航到現在一直照顧著平家是因為我?大弟二弟,你們也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居然還這麼天真!在阿航眼里,不過是因為平家還有幾分利用的價值罷了!你們來求我有什麼用?有這出來瞎胡鬧的功夫不如回去把公司打點好!否則,等你們在阿航眼里一分價值都沒有的時候,你們就等著平家沒落吧!”
說完,平淑也不看他們兄弟的反應,站起,“爸媽那里你們就自己看著解釋吧,我這陣子需要安心養胎,沒空沒去看他們。至于小緣,這次阿航他們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的命,不過如果有下次的話就不好說了。”說著,也不管他們兄弟走不走,平淑就往樓上走去。
平策咬咬牙,還是不甘心,“你在這里危言聳聽!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公司被收購!鷹皇都能被收購,更何況是我們?!”
“鷹皇?”平淑冷冷笑笑,沒回頭,“你們拿什麼跟鷹皇比?你們的管理層又有幾個能跟袁家的管理層相比?你們居然也異想天開最壞不過是被收購?呵!那你們就回去好好等著被收購吧!”
偌大的一樓大客廳,只剩下了一鼻子灰、還被冷嘲熱諷外加侮辱驚嚇的兄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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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維雖然彪悍,但是出手還是有分寸的,平緣不過斷了幾骨頭,有些腦震而已,其他倒是沒什麼太大損傷。
也不知道平濤平策兄弟倆回去是如何理的,平家那兩個唯利是圖的老東西居然沒找來興師問罪借機勒索,就連平緣那邊也明顯消停了,平緣的夫家更是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對此平淑倒是沒有任何意外,安安心心在家里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