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首護喜歡那個‘’孩兒?
不!不會的!
顧思揚慌忙否認。
那‘’孩兒今天這麼狼狽,摔了那樣首護都沒有看一眼!
可是……
顧思揚手心里都是‘’的。
——首護,他的弟弟,會不會、也喜歡他?
首護沒做聲,依然僵地看著窗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顧思揚的心在砰砰跳,雙頰不自覺有些發燙。
十四歲的年竇初開,可是暗的對象卻是自己的親弟弟!
顧思揚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該怎麼辦,理智告訴他,他們是雙胞胎,他們只是兄弟間太親了,可是心卻在‘’腔不住囂著——小護、一定是對自己有覺的!
“小護,”顧思揚握了握拳頭,下意識走上前一步,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首護的背影,“你——是不是、……”
首護依然不做聲,沉沉地呼吸著,拼命按捺想狠狠揍他一頓、甚至狠狠強‘吻’后這個居然敢找‘’朋友的‘混’蛋。
顧思揚鼻尖都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兒,盡管他看起來似乎還是那麼冷靜,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這話問得有多艱辛,甚至顧思揚能清晰地察覺到自己聲音都在不易察覺地抖!
“……是不是……喜歡……”
可是心中越來越忐忑的顧思揚卻遲遲說不出“我”這個字!
一直努力按捺緒的首護突然轉走了出去,“我現在不想知道任何關于你的事!我出去靜靜,別跟著我!”
然后,就是“砰”地摔‘門’聲。
‘門’,原本難得張的年臉一瞬間白了。
不想知道——有關他的事?
顧思揚來不及收起滿心的張,就通突然變得冰涼。
——小護,你真的不想知道任何關于我的事?這是不是說,你只是、把我當哥哥?!
顧思揚的臉‘’越發清冷,許久之后,突然一拳頭狠狠砸在了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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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象風行是最近一年的時間剛剛斬頭‘’角的游戲電玩開發公司,因三個月前新上市的一款非常熱手的大型網游而迅速出名。
風行公司的規模不算大,人員也不多,都是以看上去非常朝氣的年輕人為主。
下午時間的公司部像往常一樣張有序,誰都沒發現,管理層區一直很有人的總裁辦公室里難得傳出了些許聲音。
辦公室部很簡易,裝潢一般,只有一套寬大的真皮沙發,一套看起來很時尚的茶,和一套還算豪華的辦公桌。
大大的落地窗前,白‘’的窗簾被從半開著的窗子里涌進來的風吹得不住翻卷。
寬大的黑‘’辦公桌后,高高的老板椅上很沒形象地橫坐著一個下尖尖的明‘艷’年。
年略長的頭發被染出挑的幽藍‘’,看上去很夸張。配上一張‘’致到妖魅的小臉兒,讓年看起來很有幾分不羈明星的味道。
此刻年的雙‘’都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面無表地歪在老板椅中,側著頭看著眼前桌子上的電腦屏幕。
電腦屏幕上,視頻一接通,最先傳出來的就是悉的鋼琴聲。
視頻那邊,一個穿白‘’休閑服的中年男人靜靜坐在看起來很名貴的鋼琴前,神地彈著鋼琴。
男人看上去依然那麼俊秀倜儻,自來卷的黑發略長,垂在耳側,帶著讓人無法不喜歡的書卷氣息。
視頻接通的一剎那,好像整個辦公室的空氣都變得起來。
首護看著視頻里的男人,忽然覺得很委屈,繃著小兒看著視頻里只靜靜彈琴的男人也不說話。
好半晌之后,一直愜意彈琴的男人這才抬頭看了一眼,聲音不溫不火,好像對什麼事都不會產生一點‘波’瀾,“打了電話卻不說話,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老板椅上的年撇了撇好看的小兒,滿是委屈地哼哼,“我還有什麼風格啊?”
男人很輕易就聽出了年的異樣,再次抬頭看了一眼,“你這幅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來你那傲得不像樣的小爸爸了。”
一聽這話,爺似乎很嫌棄地翻著白眼,“小爸爸的傲誰比得過?我比他強多了!”
那邊的男人低低笑笑,搖搖頭。
音質很好的視頻把男人的鋼琴聲完地傳遞過來,流暢得讓年原本暴躁的心都不自覺沉淀下來。
“東叔叔,你都不問我找你有什麼事兒麼?”首護有些不滿意,聲音悶悶的。
陳東很隨意地看了他一眼,“你難道非有事才會找我?”
這孩子的心思全都寫在臉上,陳東一看便知道了,怎麼可能會不明白?
——只怕,是因為顧思揚那個小家伙兒吧!
果然,好一會兒之后,年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東叔叔,我失了。”
在男人面前終于變了這個年齡該有的稚氣息的年悶聲悶氣,一張小兒孩子氣地嘟著,看上去那麼好看,讓人喜歡得不得了,只想上前一他白的小臉兒、讓他開心起來。
陳東一點意外的反應都沒有,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悠閑地輕舞,“你什麼時候過?”
老板椅上的首護頓時有些惱,不滿地瞪著電腦那邊的陳東,“誰說的?我一直都在好不好?顧小思那家伙、他敢不喜歡我!”
陳東再次笑笑,沒做聲。
手下的旋律毫未‘’,平靜,舒緩,悠揚悅耳。
陳東剛才的話和幾乎漫不經心的態度似乎中了首護的痛點,首護像頭炸了‘’的小老虎,氣呼呼瞪著陳東,好像要撲上去和他打一架。
陳東也不看他,只管彈奏鋼琴。
瞪著瞪著,首護突然雙眼一紅,淚就出來了。
老板椅上很桀驁坐著的年淚說掉就掉,淚珠兒好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上墜,偏偏年死咬著薄薄的‘’兒不哭,看上去執拗而倔強,讓人心疼得厲害!
即便他是堂堂游戲公司的總裁,即便他是連鎖夜‘’酒吧的老板,可是拋開了這些讓人幾乎不可及的環,他的骨子里依舊只是個還不到十四歲的年!
初,未,而失!
從來沒有想要而得不到的首護委屈得不得了,好像多年沒怎麼哭過的眼淚全都涌出來了!
陳東不說話,靜靜彈著琴,讓這個倔強的小家伙兒一個人好好發泄。
首護那雙魅‘’如狐的大眼睛紅紅的,滿是淚水,讓人心疼得真想上前小心地為他‘吻’干。
“他、憑什麼……不喜歡我?”
首護的哭腔里都著執拗。
“顧小思!顧思揚!……我恨死他了!……他居然、敢找‘’朋友?!……我真想!真想……我……我恨死他了!”
“我絕不會、原諒他的!……我一定不會原諒他!”
……
偌大的辦公室,年的‘’噎聲斷斷續續,那麼清晰。
首護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起了雙‘’,在寬大的老板椅上哭得語無倫次。
淚水接連不斷地流進哭到抖的‘’里,咸咸的,的。
首護胡‘’‘’幾張桌子上的‘’紙,狠狠擰了一把鼻涕,‘’巧的小鼻子頓時紅丟丟的,好像一個惹人憐的大娃娃。
陳東等他哭了好久、哭到已經疲憊地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噎的時候,才淡淡開了口,“小思,喜歡他的‘’朋友嗎?”
首護一聽這話,眼圈又有些熱了,卻是立刻瞪著眼睛否認,“肯定不喜歡!那‘’的都摔那副德行了,也沒見那‘混’蛋看一眼。”
陳東笑了,“既然不喜歡,你有什麼好傷心的?”
“誰說我傷心了?!”首護又開始鼓眼睛,“我憑什麼要為那個家伙傷心?”
陳東繼續沉默了。
優的旋律就像一只溫的大手,輕輕著年敏倔強的自尊。
外面漸漸黑了下去,辦公室里也暗了下來。
首護也不開燈,窩在舒適的老板椅上,眼睛紅紅的。
好久之后,才聲音沙啞地問:“東叔叔,你有喜歡的人嗎?”
陳冬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略長的卷發遮著他石墨一般純凈深沉的眸子,讓人無法看到時隔多年后的靈魂深是否還會為那個人產生‘波’。
首護似乎也不在意他是否會回答自己,模樣略有些呆滯,看上去就是一個被困在陌生之中的孩子,“東叔叔,喜歡、到底是什麼覺啊?”
空氣中翱翔著來自遙遠的大洋彼岸的靈之音。
首護的聲音著濃濃的茫然,“我一直都認定,我喜歡思思。我一直覺得,我們會像爸爸和小爸爸那樣,長大后結婚在一起。我們也會去國外領證,我們也能通過代孕要幾個屬于我們的孩子……可是、我好像忘了,顧思揚——他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年低低的聲音在空氣中靜靜飄散,不帶任何緒,卻能讓人輕易就覺得那樣心生不忍。
“東叔叔,你說思思——到底喜不喜歡我?如果喜歡我的話,為什麼他在其他‘’生問他是不是喜歡我的時候否認?他說、我是他的弟弟……還有,我明明能覺到他喜歡我,可是為什麼他會找‘’朋友?他都不喜歡!……”
小小的年一直強調著顧思揚對那個‘’朋友的不喜歡,只是不知道這強調是在維護自己喜歡上一個人的可憐自尊,還是在說服自己堅信心底的幻想。
“爸爸、和小爸爸,多好……爸爸那麼寵小爸爸……可是他也很寵我,比爸爸還要寵……為什麼要找‘’朋友呢?……我難道不比他的‘’朋友好麼?……”
“那‘’的那麼丑,跟追我的那些‘’生們長了同一張讓人討厭的臉!哪有我好看?……還‘’得這麼多!顧小思能喜歡才怪!……”
“還是伊伊聰明!哼,把那‘’的氣得不行!……”
首護一個人自言自語,絮絮叨叨說著。
陳東不知道有沒有在聽,手指之下聽的旋律不知疲倦地始終緩緩縈繞,好像一個看不見的擁抱,過冰冷虛無的網絡蔓延到這個世界,將那個竇初開的年小心地包裹。
辦公室里漸漸安靜下來,抱著雙‘’坐在老板椅上的年哭過之后眼睛難免酸沉重,不知道什麼時候泛起困來,趴在膝蓋上一點一點打著瞌睡。
長得驚人的睫‘’抖著,好像猶豫著要不要停歇的蝴蝶翅膀。
陳東沒有抬頭,“小護,醒一醒。”
老板椅上的年已經雙眼朦朧了,模模糊糊“嗯”了一聲。
“這樣睡會冒的。”
可是首護依然沒有完全醒來,抱著雙‘’,雙眼都要粘到一塊兒了。
那邊的陳東似乎嘆了口氣,手下旋律忽然一變。
奔騰高昂的旋律飛快而急促,好像是萬丈巨‘浪’突然間呼嘯而至!
已經快要睡著的首護一個‘激’靈,險些一個驚嚇摔到地上。
略顯驚慌地看了好半晌,首護這才發覺是電腦那邊傳來的聲音,頓時氣呼呼,“東叔叔你干嘛?嚇死我了!”
“醒了?”陳東淡淡掃了這小臉兒上寫滿了不滿的小家伙兒一眼。
“廢話!魂兒都嚇跑五六七八個了!”首護沒好氣。
陳東彎了彎‘’角,“你是貓妖?”
“……”首護直翻白眼。
跟陳東斗,他從來沒贏過!
“你不是問我問題?還要不要聽了?”陳東瀏覽著鋼琴上翻開的樂譜,只是不知道演奏的是不是那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