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人,太他娘的欺負人了。
在余海看來,三代祖師游歷四方所得的寶,就是屬于長生觀的,而長生觀的東西,都應該是他的。
他狠狠吐了一口氣,把神識往井中一探再探。
在陸家轉了幾圈,他早探過那里的靈氣跟山神廟一樣,并沒有什麼起伏,如果榆寨的不同,是從水來,最有可能是地下暗河的某一,藏著靈脈什麼的。
就算沒有靈脈,也定有寶。
可惜,陸家四口人,到現在都沒消息。這寨里人因為他們的小恩小惠,都對他的示好,多有推辭,要不然……
“誰?”
聽到腳步聲,他一下子抬起頭來。
“噓!”
一個古靈怪的孩兒笑著朝他輕噓一聲,聲音清脆道:“道長讓我藏一會,我哥哥一會兒就要找來了。”說話間,已經跑過來,借著他和井沿藏住了,“說好的,只要他找不到我,明天的碗都是他刷。”
“……”
余海無語,這是要藏貓貓嗎?
“這里是山神廟,不是能藏貓貓的地方,馬上離開。”他多日不順,心不好,更何況還要研究水向,找一找地下暗河的流向,怎麼能讓這小丫頭耽誤時間?
“道長……”
佯裝求的陸靈蹊拉了他的袖,在他大力拂來時,手上銀一閃,‘卟’的一聲,一把劍直沒他的心臟。
“你……”
余海痛得靈力竄,他怎麼也沒想到,終日打雁,卻被一個看上去這般無害的小丫頭給了,“是陸靈蹊?”
這時候,來殺他的,只能是陸家的陸靈蹊,難不,陸家的人到了?
“是你先手的,怪不得我。”
退開時,陸靈蹊把他腰上的儲袋也拽到了手上。
終于殺人了。
原來殺壞人的覺,跟殺蛇沒什麼不同。
不惡心,不害怕,也不難過。
“嗬嗬……”低頭看了眼心臟的劍,余海的臉扭曲在一起,“你們……果然從山神廟弄到寶了?”
他原還準備,明天去一趟縣里,找一找那個被陸家資助的孩子,沒想到,他居然再也沒有明天了。
“就因為那不知道什麼樣的寶,你就要殺我一家?”陸靈蹊氣壞了,“那你還是早點死吧!”
出的右手靈力一,銀劍傾斜著瞬息飚回,大量的,從余海拉大的傷口噴出來。
他再也站不住,瞪大著眼睛,倒下去時,還了好幾下才徹底不。
呼!
陸靈蹊狠狠吐了一口氣,正待閃離,一聲嘆息在后響起,連忙回頭。
“別怕,是老夫。”山神虛影比上次更凝實了好多,不過,此時他的目非常復雜,“廟里的兩個人,已經睡死過去了,不會知道這里的事。”
“他是壞蛋!”陸靈蹊豎著眉,“他在我家布了好些要命的毒箭。”
接二連三,目睹修仙者殺人,在心理上,才十歲的小丫頭不知不覺間,便已接修仙者是可以隨意殺人的本質。
原本以為自己不會這麼殘忍,可是,對方居然在他們還不認識的時候,就因為一個猜想,要全家人的命,怎麼能忍?
不后悔,更不害怕!
“……殺人者人恒殺之,沒錯!”山神虛影先給小丫頭肯定,“不過,你的斂息太低級了,幸好他的修為比你稍低,要不然,今天死的可能就是你。”
那樣的斂息,居然跑到人家跟前扮豬吃虎,不服不行啊!
相比于得了他中極珠的小子,他其實更喜歡這個小丫頭。
山神廟能運轉的這麼好,也多虧了和后的陸家。
今日因,他日果,他不想下輩子還的因。
“頂多再過一個月,老夫就可圓滿轉世了。”
一場時疫,讓數十萬的人知道了涼山山神,“能這麼快,得多謝你,宗門功法不可傳,不過老夫這里還有一樣東西,于你有用。”
一點靈從他指尖泄出,“不要躲!修仙界,是個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世界,簡單說,就是誰的拳頭大,聽誰的。在你的拳頭沒大之前,好的斂息,至為重要。”
“……是!多謝前輩!”
腦中多了一篇加強功法,陸靈蹊在他面前深躬了腰。
“這真是老夫最后一次出來了。”虛影擺擺手,“我們緣盡于此,你不欠我,我亦不欠你,明白嗎?”
“明白!”陸靈蹊點頭,祖宗說,越是大能的修仙者,越是怕因果,“我助了前輩,可是前輩也助了我良多,我們誰也不欠誰的。”
虛影滿意了,笑著一閃而散。
陸靈蹊被這一打岔,倒是不想跑了。
既然沒人看見殺人,那又何必跑?
仔細打量圓瞪著雙眼,好像死不瞑目的余海,記住面容高后,才按下一個大的火球。
亮乍起又乍息,不到兩息,青石地板上,就僅剩一點灰燼。
連著兩個凈塵,把這里打掃得干干凈凈后,才翻墻而走。
“爺爺!”
陸永芳看到亮,又等了半天沒看到孫,心慌得厲害,也正要沖向墻頭,“別怕,我把他殺了。”
爺爺的臉好差,陸靈蹊嚴重懷疑老人家是害怕。
“做……做得好!”
本來攢著勁,要沖進去拼命的老頭,在看到孫松下那口氣后,不知怎的,手腳,“我們走吧!”那一會的時間,他真是嚇死了啊。
榆寨已經不能呆了,為了一家人安全,他不打算再回來了。
“不用走,爺爺,趁著現在,我要以他的樣子離開,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了。”
現在的天,將暗未暗,正是做假的好時候。
“您在這坐著。”
陸靈蹊出余海的細長葫蘆,都沒時間看他儲袋里滿滿當當的東西,就以靈力強行把自己幻他的樣子。
雖然這樣子,在近距離下,一眼就可看出破綻,但站上葫蘆,一飛沖天之跡,陸永芳就有些分不清了。
“仙人,是仙人。”
遠遠的,不知是誰跪倒磕頭。
陸靈蹊在山神廟的上空轉了兩圈,才異常高冷地從天上往縣城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