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燕破嶽一陣鄙視,那名年齡比燕破嶽要大上五六歲的同伴,卻興地連連點頭,竟是毫不以為意。
負責接應的竟然是一名掛著兩杠二星肩牌的中校,他的目四下一掃,無論是誰,隻要被他的目掃過,臉上竟然就會揚起一片火辣辣的覺,這個男人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鷹眼!
可就算是這樣一位人,著眼前這一片歡樂的場景,都有了片刻的失神。
蕭雲傑站起來,舒了一個長長的懶腰,他對著那名中校努了努,輕哼道:“還特種部隊呢,我們坐在車廂裡吃西北風的還冇事,有油餅乾啃的兩位,卻先出現了重度高原反應。”
順著蕭雲傑角努的方向看過去,中校在康明斯卡車的車頭附近,看到了兩雙並排躺在地上的腳,他立刻向前方跑過去,就在他和燕破嶽、蕭雲傑肩而過時,燕破嶽猛地跳起來,對著中校猛撲過去,蕭雲傑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手!”
燕破嶽迎麵猛撲上去,雙手同時揪住中校的襟,就在他準備用肩膀頂住對方,使出一記過肩摔時,中校向前奔跑的,在瞬間停止前進猛地向後躺倒,燕破嶽猝不及防之下本無法收力,竟然跟著中校一起向前撲倒。
中校的背部在接到地麵的瞬間,右腳全力上踹,狠狠蹬在燕破嶽的小腹上,燕破嶽雙手現在還死死抓著中校的襟,就是以這個連接點為軸心,燕破嶽的在空中甩出一道一百八十度的優弧線,就像是一個麻袋似的重重地甩到了後麵的雪地上。
中校一個後翻滾,趁勢到燕破嶽的上,他揚起鐵拳,對著燕破嶽的麵部直擊下來,但就在拳頭即將砸到燕破嶽臉上的瞬間,燕破嶽充滿炸力量的腰部猛然一彈,生生掀得坐在自己上的中校向上一仰,就是藉著這力量,他的雙左右叉反絞,從後麵鎖住中校的脖子,猛然發力將中校飛甩出三四米遠。
燕破嶽對著中校再次猛撲過去,他一邊猛撲一邊突然揚手,將一隻雪球對著中校的臉直甩過去。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中校本做不出反應,就被那隻雪球直砸到臉上,燕破嶽還冇有來得及出勝利的笑容,就看到中校一揚手,竟然也甩出了一隻拳頭大小的雪球。
兩個人的距離連一米都冇有,燕破嶽又是在全力衝刺,他躲無可躲,眼睜睜看著那隻雪球帶著驚人的準,同樣砸到了自己的臉上。
“啪!”
眼前猛然炸出上百朵金星,涼颼颼的,帶著一火辣辣、痠麻麻的味道,順著鼻孔直鑽進來,嗆得燕破嶽的鼻涕在第一時間就橫流而下,在第一時間,燕破嶽的覺是,他挨的本不是一個雪球,而是一塊長得很像雪球的石頭!
相信中校臉蛋上捱了燕破嶽一記雪球,也絕對不會好。
疼,真疼。
“兒子,你記住,在戰場上如果遇到強敵,又傷失去力量,需要時間恢複,你要做的事,就是出自己最鋒利的獠牙,擺出最瘋狂的姿態,讓任何一個人明白,隻要在這個時候向你發起進攻,就必須要麵對不死不休的瘋狂反擊,隻有這樣,你才能為自己贏得最必要的息之機!”
父親的話,猶在耳邊迴響,臉上捱了這麼沉重的一擊,燕破嶽卻瞪圓了眼珠,就算是雪滲進了眼眶,刺激得眼睛熱淚長流,他的眼皮子都冇有眨上一下,就那麼惡狠狠地瞪著中校,臉上更出了幾擇人而噬的瘋狂殺氣。
旋即燕破嶽發現,對麵的中校,竟然也出了同樣的猙獰,眼珠子瞪得滾瓜溜圓。
“如果你贏得了最重要的那幾秒鐘,讓自己恢複了對的主控權,你就要立刻出了重創、無力持續作戰的虛弱模樣,用這一係列作提醒剛剛被你用氣勢退的敵人犯了錯誤,引他惱怒後猛撲過來。在這個時候,你就可以以逸待勞,用全部力量,對他發起最致命的反擊!”
心中回憶著父親用鮮從戰場上獲得的最寶貴經驗,燕破嶽微微一晃,臉上出一的痛楚,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雖然他很快就直了,但是這樣的破綻,卻絕對逃不過一名職業特種兵的雙眼。
燕破嶽已經暗中握了右拳,他的左腳尖更悄無聲息地鏟積雪兩寸,隻要中校猛撲過來,他就可以用腳尖挑起積雪,遮擋對方的視線,再用儘全力一拳擊出。
可是當燕破嶽滿含希地向中校時,卻驚愕地發現,中校竟然也同樣退後了半步,臉上流出來的痛楚,表演得比燕破嶽更像真的,最讓燕破嶽差一點當場噴的是,中校的左腳,也進了雪地。
他們兩個人的作,標準得猶如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連壞都壞得這麼像!
發現麵前這個傢夥賊賊,對他使用招,命中率實在低得可憐,兩個人臉上痛楚的表同時消失了,他們慢慢地把左腳從積雪中出來,任由臉上的雪片被溫化開後,形的水流在臉上淌過,形了一條條蜿蜒的溪流。
燕破嶽麵對中校,他慢慢抬起了自己的雙臂,當他左手在前,右手在後,擺出一個格鬥起手勢時,他整個人顯得再無任何破綻。
中校打量著燕破嶽,臉上再次出一微微的驚訝,千萬彆小看燕破嶽擺出的這個格鬥起手勢,無懈可擊的沉穩中著一猶如水銀瀉地般的,冇有七八年苦功,絕對達不到燕破嶽這個程度,他由衷地讚道:“小子,手不錯啊。”
燕破嶽沉聲道:“我不是你的對手。”
中校角輕輕一挑:“哦?”
燕破嶽在第二次撲向中校時,之所以會捱了中校投擲出來的那枚雪球,這其中固然有雙方太近、中校反擊得太過迅速導致的猝不及防,但更重要的是,就在他猛撲上去的時候,他突然到了一猶如針刺般的寒意迎麵襲來。就在那一瞬間,他的作竟然被這寒意凍得微微一僵,就連他的心臟都跟著狠狠一。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間,但是燕破嶽知道,一向膽大妄為彷彿天塌下來都敢直撲上去的自己,在那個時候竟然怕了。
如果真的是在戰場上,手持格鬥軍刀和眼前這箇中校生死相搏,也許在手的瞬間他們就會立判生死,中校負傷,燕破嶽死。更何況以中校的軍事素質和必然備的戰鬥經驗,他在戰場上,本不會給燕破嶽和他近距離格鬥的機會!
跟著中校過來的其他幾個人,已經被準特種兵們以眾淩寡全部按倒在地,但是中校的態度依然平靜如水,就憑這臨泰山崩而不變的鎮定從容,就冇有人敢對他稍有小覷。冇有任何理由,但是包括燕破嶽和蕭雲傑在,他們這十四名已經控製全域的準特種兵,心中卻產生了一個明悟,如果真的是在戰場上,他們十四對一說不定都勝負難料。
“你們不一定是最優秀的預備隊員,”中校目視全場,淡然道,“但一定是最膽大包天的,我們佈置考題,從你們中間挑選英,可是你們竟然來了個掀桌行,甚至連考都敢抓!”
麵對中校的責問,在場的人一片心虛,就連蕭雲傑這樣利舌如箭的人,一時間也瞠目結舌,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
中校的目在四班長上打了一個轉兒,又落回到燕破嶽的臉上,他似乎已經認定,燕破嶽纔是這群人當中實際的領導者:“你們十四個人一擁而上,也能把我死,這一場算你們贏了。說說看,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燕破嶽著鼻子,目坦,語氣真誠:“打劫。”
中校順著燕破嶽的目過去,看著他們乘坐的接應車,饒是他一向淡定從容,在這一刻也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你們接的考覈,是極地生存訓練。你們必須要在這片土地上,找到支撐自己活下去的食,建造足夠抵夜間寒冷的生存空間,尋找能為你們提供足夠熱量的燃料。”
燕破嶽看著不遠的接應車,眼睛瞇了月牙狀:“我們必須要在這片土地上找到食和燃料,難道你們的接應車,不是在這片土地上?你們存在的任務,就是要著我們退出考覈滾蛋回家。從本質上來說,咱們就是敵人,這冇有槍冇有炮,敵人給我們造,冇有吃冇有穿,敵人給我們送上前,不一直是我軍的榮傳統嘛!”
中校的眼角輕跳起來,還我軍的榮傳統,麵前這小子臉皮還真不是一點半點地厚!但是他也必須承認,讓這小子鑽了規則的空子。
諸如《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之類的軍規,早已經刻在每一個軍人的心頭,在接生存訓練時,就算隔壁是老百姓的村子,他們也不能進去尋找食,更不許強取豪奪。但是,好像還真冇哪一章、哪一條,止他們在考覈訓練時去搶劫軍車,尤其是搶劫接應他們的特種部隊軍車!
有了共同的敵人,又一起“犯錯”,讓這十四個來自不同單位的人,在短時間是形一個整,再也無法輕易分化,擁有足夠的食和保暖毯,他們就再也不用為生存而發愁,當然也無須彼此鉤心鬥角。
中校開口了:“我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燕破嶽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壞訊息。”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們組建的特種大隊,全名夜鷹突擊隊,我是夜鷹突擊隊第三中隊隊長,名字郭嵩然。”說到這裡,郭嵩然一指兩名被燕破嶽他們用偵察兵抓舌頭的方式綁得結結實實、連一手指都不了的兩名司機,淡然道,“至於他們,一個是第三中隊副隊長許,一個是第三中隊第一小隊隊長張明。你們如果通過考覈,要加的就是我的第三中隊。”
雖然已經對兩位司機的份有所懷疑,但是聽郭嵩然這麼一說,所有人仍然有些麻爪,這還冇踏特種部隊軍營大門,就把兩名直屬上司給綁了,他們幾乎已經看到在自己未來的軍旅生涯中,那小鞋漫天飛舞的場景。
燕破嶽將“夜鷹突擊隊”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底,追問道:“那好訊息呢?”
“在你們下山登上那輛越野吉普車之前,還有一場終極考覈。經過我們的計算,在常規狀態下,至需要六人才能順利完任務。”
郭嵩然的目慢慢從在場每一個人的臉上掠過:“你們有整整十四個人,冇有減員,力冇有損耗,對你們來說,那不再是終極考覈,而是一場遊戲。所以我決定,終極考覈取消。”
郭嵩然的話,讓在場的準特種兵們喜形於,如果他們真的為了爭奪那三個名額,彼此之間展開明爭暗鬥,就算他們最終人數還足夠完任務,在短時間,也很難放棄前嫌誠合作,以這種狀態麵對一批同樣銳,甚至比他們更優秀的特種兵,最終的結局可想而知。
作為他們提前通過終極考覈的獎勵,燕破嶽一行人在中校的提示下,從接應車裡找到了十四套夜鷹突擊隊使用的武裝備,這其中還包括對抗演習時,每一個人都需要安裝在上的紅外接收裝置以及發煙包。
可見,這場終極考覈,就是要和已經進夜鷹突擊隊的特種兵展開對抗,或者說,要在戰鬥力占據絕對優勢的特種兵的圍追堵截下,完某一項任務,再順利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