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描寫蘇聯狙擊手與德國狙擊手生死對決的影片,在那部影片中,德國狙擊手訓練學校的校長親自參戰,他潛伏在廢墟中,瞄準了大樓走廊中間一條被炮彈炸開的隙,就是在蘇聯狙擊手飛躍過這道隙時,校長一槍打中其頭部將之當場擊斃。
那個畫麵殘酷而彩得讓人記憶深刻,但是孤狼這一槍,與之相比也毫不遜。
沉默了片刻,熱烈的掌聲突然從宿舍中響起,看著從床底下慢慢爬出來的孤狼,每一個人都對出了燦爛的笑臉,一隻隻有力的手掌,重重地拍到了孤狼的肩膀上,把並不算太瘦弱的軀拍得東倒西歪。
就憑這最後一槍,就贏得了所有人的認可。不要再去說什麼戰爭讓人走開的話,有孤狼這樣的狙擊手做隊友,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幸運。
麵對眼前這一張張充滿善意的笑臉,還有那一陣陣為而響起的熱烈掌聲,孤狼也想要努力迴應大家,手了後腦勺,那作怎麼看,都像是剛纔在床底下,不小心把腦袋了個大包,然後對著所有人,有點遲疑又有點緩慢地出了舌頭,在空中了兩下,又“嗖”的一下了回去。
這位姑的作,有點怪啊。
發現有點冷場,孤狼的臉上出一迷茫,又對著集中到麵前的特種兵們,眨了一下右眼皮,大約過了三秒鐘,眨了第二下。發現所有人看向的表更加詭異,就算是一向淡定從容,臨泰山倒都不變的孤狼,都忍不住真的眨了一下眼睛。
這下沉默終於被打破了,許遲疑地問道:“九五突擊步槍擊時硝煙是比較重,孤狼,你的眼睛被煙燻到了?”
孤狼臉上的表,有那麼一點點憂鬱,但是迎著許關切的眼神,遲疑了一下,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同時在心中,認真地思索著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為什麼燕破嶽眨眼睛,看起來顯得很隨意親切,很容易讓人心生好,而眨眼睛,就讓人聯想到眼睛被硝煙燻到?難道說,是因為老把那隻放大鏡掛在右眼上,所以不夠圓順暢的緣故?
想到這裡,孤狼將求解的目投向了燕破嶽。燕破嶽就算是再聰明,再善解人意,又不是孤狼姑肚子裡的蛔蟲,又哪可能知道剛剛技驚全場的孤狼,在這一刻不是誌得意滿,不是在擔憂隨之而來的懲罰,而是在糾結什麼眨眼睛、吐舌頭的賣萌問題?
發現孤狼的視線落到自己上,燕破嶽在趙誌剛看不到的位置,角對著趙誌剛站立的方向一努,又暗中出右手,比畫出一個“v”字形手勢。再用語,無聲地對著孤狼送去一句誇講獎:“噢耶!下次一定再繼續努力噢。”
孤狼用力點頭,至於有冇有真的讀懂燕破嶽的表手勢和語,那就隻有自己才知道了。
“孤狼!”
一聲厲喝突然在耳邊炸響,已經過了槍癮,終於恢複正常的孤狼迅速立正,放聲應道:“到!”
趙誌剛走上前來,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孤狼:“你乾得不賴啊。”
就算是孤狼,也知道得到上級誇獎,應該表現出謙虛上進的一麵,立刻現學現賣,角輕輕一努,由於心裡能接的人現在暫時隻有燕破嶽,這角一努,自然而然就努向了燕破嶽站立的方向,看到這個充滿曖昧彩的小作,就算是趙誌剛都不由得一愣。
還冇有搞清楚這個玩槍玩得登峰造極,但是平時為人世就有那麼點腦筋不夠數的兵究竟想對他表達什麼,他看到孤狼又對著自己出右手,比畫出了一個囂張無比的“v”字形手勢。
麵對如此直接,如此放肆,如此囂張,如此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的當麵挑釁,就算是趙誌剛的大腦都有了瞬間的死機,然後,然後,然後他就看到孤狼,用無聲的語,向他講出了一句話:“噢耶!下次一定再繼續努力噢。”
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的蕭雲傑,手捂住眼睛,在心裡發出一聲輕歎:“我的媽啊,這下可玩大條了。”
趙誌剛怒極反笑,他順著孤狼剛纔努角的方向過去,突然開口:“燕破嶽!”
燕破嶽迅速立正,放聲迴應:“到!”
“你們兩個剛纔一個丟缸子,一個開槍擊的,配合得天無啊。”
趙誌剛一臉的微笑,但是那笑容怎麼看,都有種笑裡藏刀式的詭詐:“我和郭隊一開始還在發愁,孤狼是個兵,和誰編二人小組才合適,結果一轉眼就發現,本就是我們杞人憂天了嘛。恭喜,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就是始皇特戰小隊第一支找到最佳搭檔的作戰小組了。大家一起鼓掌啊。”
足足冷場了三秒鐘,更加熱烈的掌聲,轟然在宿舍響起。
聽聽趙誌剛督導員說到“最佳搭檔”幾個字時,那簡直就是一個字一個字從裡往外的,堅。再看看趙誌剛大爺那堪稱笑裡藏刀典範的表,如果在這個時候,不全力配合,擺足忠心耿耿的架勢,百分之百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燕破嶽這下是傻眼到了,他是不介意和孤狼並肩作戰,但是拜托,他可是清楚地記得郭嵩然對二人作戰小組的訓練要求。一旦結作戰小組確定搭檔關係,他們在日常生活、訓練當中就不能離十米範疇,否則兩個人一起罰。
這睡覺問題還好解決,大不了他厚著臉皮請老兵和自己調一下床位,睡到和孤狼那間單宿舍最近的位置,雖然中間隔著一堵牆,總算是在十米之,但是,請問……如果,假設,必然他有一天半夜尿急上廁所,怎麼辦?
難道每次都要半夜去敲孤狼的房門,然後一臉坦然地告訴對方,他今天喝水有點多,想要陪著自己一起去噓噓?
洗澡也是個大問題,難道孤狼在洗澡時,他一個大男人還要像個窺狂似的站在門外,時不時地還得叮囑一句:“喂,孤狼妹子,你彆站得太遠了,不能超過十米噢。”
一想到這些,燕破嶽就像是連吃了二十個苦膽又塞了兩公斤黃連般,這苦水兒一直流進了心底。在他的記憶中,似乎也隻有港臺片中,以x查理先生為最出代表的超級變態狂,纔會乾這麼冇品德、冇素質、冇修養的事來。
“報告督導員,我有話說!”
燕破嶽鼓足勇氣試圖挽救,剛剛開口,就看到趙誌剛對著自己一努,順著趙誌剛努的方向看過去,燕破嶽看到了抱著步槍,靜靜站在那裡的孤狼。
就算是到都是歡迎的掌聲,四周站滿了對喝彩的戰友,可是縱然如此,的上依然著世獨立的孤獨。就那麼站在那裡,靜靜地著燕破嶽,似乎在等著他的回答,又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這一刻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想要吃最喜歡的糖葫蘆,可是口袋裡卻一錢都冇有,所以隻能靜靜地躲在街角,看著那紅彤彤的糖葫蘆,既捨不得離開,在驕傲的支撐下,也不會去開口乞討。
衝到邊的話,怎麼也無法再說出口。看著趙誌剛似笑非笑地著自己,燕破嶽隻覺得一鬱悶之氣從腳底板湧起一直衝上腦門兒,這位教導員還真是一個人,見麵總共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把他看穿、鑽研研,甫一出手就直點中他的死。
燕破嶽又忍不住回頭了蕭雲傑一眼,蕭雲傑回以他一個燦爛的微笑。他們兩兄弟,一路結伴走進軍營,時間雖然不長,卻已經是闖禍的專家、惹事的苗,經曆了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就算他們冇有在一起組二人作戰小組,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在自己的兄弟陷險境需要支援時,他們會有任何猶豫嗎?!
“想我燕破嶽當年也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兒園,一米以下全放倒,太平間裡一跺腳,那愣是冇有一個敢氣的。”
燕破嶽對著趙誌剛豎起一大拇指,誠心誠意地道:“可是現在我必須要說,指導員你牛,俺認?了。但是我還得說一句,您這種行為,比那封建時代在家裡一手遮天,不就給家人包辦婚姻的地主老財更地主老財!”
眼看著燕破嶽認?,四周響起一片喝倒彩的聲音。
“噢,原來我還是專替彆人包辦婚姻的地主老財啊。其實我不止是替你們‘包辦婚姻’,連新房都給你們準備好了,閉室豪華標間三日遊,自己去報到吧。”
孤狼在宿舍裡開槍,早就有了進閉室的準備,向趙誌剛敬了一個軍禮轉就走。看到燕破嶽還站在原地,趙誌剛溫言提醒道:“還愣著乾什麼,七十二小時,快去吧。”
燕破嶽當場就傻了眼:“我也要去?”
趙誌剛一臉的笑容可掬:“你和孤狼可是結了二人作戰小組,按照郭隊長的訓練計劃,你們兩個人必須始終在十米範圍,否則一起挨罰。孤狼要關七十二小時閉,你當然要守在邊。睡在閉室,你抱條被子睡在外麵的走廊裡,也是可以的嘛。對了,許,昨天晚上,咱們這裡的最低氣溫是多來著?”
許翻看了一下昨天的日記,迅速報告:“零下十九攝氏度。”
“天寒地凍的,燕破嶽你要多注意,千萬不要仗著年輕火力壯就肆無忌憚,小心就此落下病,到了四十來歲的時候,那可就要吃苦頭嘍。”
……
回到辦公室,趙誌剛臉上那讓人恨得牙的笑容消失了,他手輕輕彈著桌麵,郭嵩然立刻自覺地拎起水壺,給趙誌剛辦公桌上的茶杯裡續滿了開水。
“說吧,為什麼故意給孤狼犯錯的機會,又讓我出麵,把和燕破嶽編一組?”
趙誌剛端起茶杯:“每次都是你唱紅臉,我唱白臉,難道我就是當曹孟德的命?”
“燕破嶽通一堆千奇百怪的東西,我一開始還是抱著看雜耍的心態,看著他上躥下跳,可是看到他和‘笑麵虎’的一戰後,我突然醒悟過來。這些技巧絕不是雜耍,而是一群老兵在戰場上用鮮和死亡磨礪出來的戰爭智慧。我當時就在想了,他們教給燕破嶽這麼多東西,為什麼偏偏冇有教他用槍?”
說到這裡,郭嵩然打開一隻檔案櫃,從裡麵翻找到燕破嶽的資料,翻到其中一頁遞給了趙誌剛:“你自己看看吧。”
隻看了一眼,趙誌剛就瞪大了眼睛,這一頁上記錄著燕破嶽在軍營中的擊績,也是燕破嶽在軍營中唯一被記錄的績:“新兵營實彈擊考覈,百米臥姿步槍擊,五發子彈,四十三環。績,良?!”
用最穩定、擊狀態最好的臥姿擊,而且還是打一百米距離的槍靶,就算這樣,纔打出四十三環,甚至連新兵營優秀標準都冇有達到,這樣一個幾乎不會用槍的新兵蛋子,竟然進了始皇特戰小隊?
想到這裡,就連趙誌剛都覺得牙疼起來。
“資料顯示,燕破嶽的父親燕實祥,是軍工廠總軍代表,隻要燕實祥願意,燕破嶽可以天天泡在步槍和子彈堆裡打滾,可是燕實祥就算是確定要將兒子送進軍營後,都冇有這麼做,所以我可以確定,這是燕實祥故意給燕破嶽留下的弱點!”
趙誌剛神一:“將兒子訓練得在能、意誌、格鬥等領域,已經接近甚至達到特種兵水準,卻偏偏不讓他接槍械,在新兵營時還好說,但是到了特種部隊,他的優點已經不算是優點,弱點卻會變不可原諒的缺點。到了這個時候,燕破嶽不想被淘汰出局,他就必須收起上那傲氣,老老實實服從命令接訓練,否則的話,三個月後他必定會被淘汰出局。”
“要是他夠聰明,現在就應該抓時間向孤狼請教如何用槍。”
郭嵩然淡然道:“機會我給他了,如果三天時間,他都冇有一點靜,非要我們這些當教的在後麵踢著屁去督促,不需要三個月,孤狼出閉室之日,就是他滾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