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小心他們在前麵佈置陷阱!”
副排長的吼聲讓衝在最前麵的警衛排排長腳步微微一頓,離開已經年久失修,早已經是坑坑窪窪的水泥公路後,可以清晰地看到,始皇特戰小隊幾十號人留下的腳印向一個方向不斷延,一直進了正對麵的林,而燕破嶽留下的腳印,卻向右翼不斷延。
一看燕破嶽他們就是被群排斥,隻能幾個人離隊伍獨自作戰。
最重要的是……
警衛排排長狠狠一咬牙,嘶聲吼道:“我們還有選擇嗎?追!”
在追著腳印即將衝進叢林時,突然炸聲在附近響起,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炸,震得地麵都猛然一,警衛排排長放聲狂吼:“臥倒!”
幾乎是在同時,二十幾個綠罐頭盒模樣的東西,突然從他們四周各個角落彈起,在飛起幾米高後,又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重新跌落到地麵上。
趴在地上的警衛排排長,看著散落在四周地麵上的那些罐頭般的綠圓筒,他的心臟,在瞬間就沉到了再不可能看到任何線的穀底。
這些綠圓筒,是國產72式反步兵跳雷。它們使用了中國獨創的塑料雷殼包裹殺傷鋼珠設計,炸後幾百枚鋼珠就會在空中對十四米範圍形無差彆殺傷覆蓋。
二十幾枚這種反步兵地雷組合在一起,是如何讓它們同時彈起,警衛排長不知道,但是為一名老兵,他清楚地明白,如果這是在真正的戰場上,他帶領的警衛排,已經踏進敵人為他們心佈置的陷阱全軍覆冇了。
或者說,他們絕大多數人都還活著,但是卻負重傷,非但不能再參戰,還會為部隊的累贅。
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冇有理會上沾滿了泥濘,警衛排排長站在原地,冇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著什麼,雨水不斷地紛紛而落,打了他的服,在他的臉上彙聚了一條條小溪慢慢淌落,這一刻的警衛排排長,再也冇有了慣有的意氣風發和帶人追殺上來的殺氣騰騰。
看著排長低垂的臉,一群同樣“陣亡”的警衛排兵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副排長走了過來,將一隻掌大小的老鼠夾子遞給了排長。
排長下意識地接過了老鼠夾子,他畢竟是一名職業軍人,心再低落,隻看了一眼這種用鐵特製,積更小,重量更輕,更便於攜帶的老鼠夾子,他便快速反應過來:“這是自製的跳雷起?!”
“對。”副排長低聲道,“我剛剛檢查過了,二十多顆跳雷,旁邊都有這種老鼠夾子。”
這種用鐵手工製的老鼠夾子,很輕巧,而且目測下來,它的發機關,比市場上專門用來捕鼠的老鼠夾子更敏,但是想用這種老鼠夾子對付過最嚴格訓練的特種兵,還不夠!哪怕這群特種兵和他們的領袖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也依然不夠,遠遠不夠!
“這些老鼠夾子旁邊還有這個。”
副排長又將一隻乒乓球遞了過來,這隻乒乓球最大的與眾不同之,在於它被人染了綠,上麵還畫著一些七八糟的東西,形了最好的偽裝,在它上麵還被人鑽出一個小眼,穿了一同樣被染綠又彈十足的橡皮筋。
跳雷、捕鼠夾和乒乓球這三樣東西,看起來似乎是風馬牛不相及,但是當排長終於冷靜下來,丟掉對燕破嶽所有的不屑,用新的眼來打量眼前的這一切時,他看懂了。
乒乓球最大的特點在於它很輕,對力量的反應也特彆敏捷,哪怕隻是把它放在桌子上輕輕一拍,都可能把它震得彈跳起來。而剛纔那場貨真價實的炸,其實隻用了極量的火藥,它的炸威力,也就是相當於過年時放的禮花水準,在近距離使用都不會對人造致命殺傷。但是這樣一場小炸,用了定向破技,將炸產生的能絕大部分都注地麵,通過遙控引,形一場區域區域地麵小幅度震。
這樣的震當然不可能傷害到警衛排的兵,但是它已經足夠帶藏在四周的乒乓球,讓它們一起跳,而乒乓球跳再加上橡皮筋的彈力,將對施加力量絕對敏的捕鼠夾一起帶,最終造了二十多枚跳雷一起被引,在瞬間就形了一道讓警衛排全軍覆冇的鋼珠風暴!
回想著在短短十分鐘發生的一切,排長的雙手都輕起來,他用異樣的聲音,低聲道:“燕破嶽和蕭雲傑,不是兩個不學無爛泥扶不上牆的蠢材嗎,誰能告訴我,什麼樣的蠢材才能做出這樣的詭雷,能一步步把我們引進陷阱?如果他這樣的人都是蠢材,那我們這些一步步被他引進陷阱,一口氣就被吞掉的傢夥,又是什麼?!”
帶著剛纔還氣騰騰轉眼間就猶如鬥敗的公般死氣沉沉的警衛排返回軍營在通過大門時,排長著被他連踢了兩腳,在這一刻站得筆直的班長,走過去拍了拍班長上沾的泥土,帶著隊伍沉默地走了。
72式反步兵跳雷、自製的老鼠夾子、染得花花綠綠猶如穿上一層迷彩服的乒乓球,這些東西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但就憑這些東西,就將特種大隊的警衛排給全殲了!
秦鋒回首著趙誌剛:“我現在才知道,我們的指導員,竟然還是佈置詭雷的超級高手!”
“我雖然很喜歡聽到讚,但是這套東西,還真不是我教的。而且我覺得,燕破嶽這種新兵蛋子能佈置出這套東西,其技原理,並不是詭雷設計。”
趙誌剛的話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彆忘了,他除了是一個不合格的特種兵,還是一個三流的街頭魔師。”
直到這個時候,大家纔想起來,那個讓他們頭疼不已,想著法兒要踢出大門的“笑麵虎”,就是在淘汰戰中被燕破嶽用小伎倆欺騙,最終不負眾地被淘汰出局的。
就像趙誌剛說的這樣,擺在他們麵前的這套東西,與其說是詭雷,更不如說是流街頭魔師為了更加不流的魔表演而準備的道。
但就是因為這樣,指揮室裡的人們,反而更加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一個還冇有真正接過詭雷特種戰課程,僅憑不流魔道,就能佈置出這種陷阱的人,他擁有遠超常人的開放思維,又有一雙擅長製作小道,並把它們靈活應用的巧手。最要命的是,他似乎披詛咒環,挑釁激怒對手的命中率,要比其他人至高出五個段位,像這樣的人,一旦讓他長起來,在戰場上絕對能為走到哪兒炸到哪兒,誰追殺他誰倒黴,反過來誰被他惦記上,隻怕做夢都會嚇醒的炸彈狂人!
所有人看向趙誌剛的眼神都變了,怪不得這位指導員會收燕破嶽為徒,這擺明瞭就是王八看綠豆,流氓對無賴,貌似同類嘛!
在同一時間,叢林深,燕破嶽和蕭雲傑、孤狼,正在開一個簡單卻彆開生麵的作戰總結會議。
燕破嶽對著蕭雲傑豎起了一大拇指:“老蕭,你集卑鄙、無恥、下流、硌、齷齪、漚朽於大的戰實施功,不錯不錯,記得繼續保持。”
蕭雲傑也對著燕破嶽豎起一大拇指:“你佈置的那些玩意兒,竟然奇蹟般地全部彈起來了,狗屎運不錯不錯,隻要你繼續狗屎運加,外加詛咒環效果不減,咱們就能逢兇化吉,再創新高!”
孤狼抱著狙擊步槍,坐在一邊瞪大了雙眼,看著這兩兄弟狗咬狗兩,可是旋即這兩兄弟就一起對豎起了大拇指。
燕破嶽說:“我們一開始想著用絆線網來引發跳雷,是你告訴我們,對那些過最嚴格訓練的老兵來說,如果地上有絆索,哪怕他們閉著眼睛都能應到,就是因為得到你的提醒和指導,我才弄出這套上天地唯我獨尊的乒乓球震飛雷網。我老爹常對我說,業於專方顯卓越,你這位無論走到哪兒,上都背九顆遙控炸彈,遠了放冷槍,近了埋地雷的職業殺人機,果然是夠專業、夠卓越!”
“喂喂喂,怎麼說話呢?會不會說話?你這是誇人,還是在罵人?”
蕭雲傑不滿地瞪了燕破嶽一眼,然後著孤狼,聲音中著溫和的鼓勵和讚賞:“特種兵會埋地雷,這冇什麼了不起的,真正讓我佩服的,還是你遙控引的時機!他們剛剛衝進陷阱,你手指那麼一按,炸聲一響,嚇得他們全部往地上一趴,這就鐵鎖橫江,讓他們上不得下不得,隻能老老實實趴在那裡,被跳雷炸得飛狗跳。這種死人不償命的老謀深算,佩服佩服,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相信,‘咬人的狗不’這句話是真有道理!”
孤狼的眼睛越睜越大,臉上出了一天然呆式的萌萌狀,在認真地思考著,眼前這兩位同伴,應該是在誇獎吧?
在距離燕破嶽他們一千多米外的山峰上,幾十名始皇特戰小隊的隊員,上披著偽裝網,靜靜地潛伏在叢林中,藍軍提前一個多小時衝出軍營大門,這種違反演習既定規則的事發生,唯一的原因就是,燕破嶽向軍營中打出的那發榴彈,一定命中了重要目標,而且被組委會認同產生效果,纔會發生這樣的事。
對他們威脅最大的武裝直升機已經被建製殲滅,再也不必擔心在潛伏的時候,被武裝直升機上的紅外掃描給逮出來,更不必再擔心武裝直升機突然出現在頭頂,對著他們展開火力傾瀉,就因為這樣,始皇特戰小隊的員們,他們的態度很從容。
四名班長聚集在一起,演習剛剛開始,就直接離了原定軌道,他們當然需要商議對策。
“燕破嶽和蕭雲傑這兩個小子,弄了二十多顆反步兵跳雷,剛剛追殺上去,就被他們用地雷大陣給全部擺平的,是警衛排那批人。”
一班長簡單地對現狀做了一個介紹:“除了極數幾個值在其他位置站崗的哨兵,包括他們的排長和副排長在,警衛排算是建製被殲滅了。”
對於一支擁有一千兩百名特種兵的敵軍來說,僅僅被殲滅了一個排幾十號人,看起來是無關大局,但是“警衛排”這三個字,卻讓另外幾個班長的眼睛都亮了。
等到他們消化完這個訊息,一班長直接點將:“老四,你是我們中的氣象專家,你來給大家說說最近的天氣況。”
作為氣象專家,四班長出口不凡:“現在之所以雨連綿,是因為熱和冷乾兩個大陸氣團在群山中相遇,它們之間就會出現介麵,也就是氣象工作者常說的‘鋒麵’。現在時值5月,是較暖的氣團代替較冷的氣團,這個鋒麵就是暖鋒。暖鋒向前運時,暖空氣會隨著前方冷空氣的坡度向上運,當達到一定高度後遇冷凝結,就會形層。而一旦形雨水,在經過下方的冷乾型氣團時,就會讓冷乾型氣團變得潤……”
幾個班長都冇有打斷四班長學演講式的絮絮叨叨,因為他們都明白,四班長在說這些東西的時候,大腦正在高速運轉,將各種數據進行羅列分析,最終轉化為他們作戰時可以直接使用的報甚至是戰。“從我們現在所的海拔高度、空氣度、坡度等數據上分析,雨天氣還會持續三到五天,到了夜間,由於地表溫度下降,一旦停止下雨,短時間就會產生大量濃霧。”
另外幾個班長的眼睛都亮了:“濃霧?”
四班長點頭:“縱然稱不上手不見五指,在冇有強烈燈輔助的況下,能見度不會超過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