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一個打醬油的小弟角,但總好過站在一邊發愣,燕破嶽大踏步走過去,在裴踏燕做出反應之前,就用搶的方法,從許手中接過了那份圖紙。
看到這一幕,裴踏燕角一挑,臉上出一個不以為意的表。
展開圖紙,看著飛機部構造圖上標註的細細的數據和文字,燕破嶽不由得愣住了,這竟然是一張用俄文標註的構造圖,他一個字也不認識。
許解釋道:“演習前期,所有項目都於保狀態,就連俄羅斯也不知道,他們製造的安-26客機會被劫持。他們現在手中隻有俄文標註的圖紙,如果等英文圖紙,至需要再等四十五分鐘。”
現代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一分鐘都可能出現足以扭轉整個戰局的突發事件,更何況是四十五分鐘?
如果再等四十五分鐘,也許被劫持的安-26客機已經被迫降,他們還冇有拿到英文翻譯的圖紙。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又接到了配合阿爾法,對客機被劫持人質實施營救行的命令,他們必然會貽誤戰機。
慢慢吐出肺葉中一口長氣,燕破嶽低聲道:“請轉告指揮部,這個任務我們無法勝任,對不起。”
燕破嶽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但是麵對隨時可能會展開的人質營救戰,著手中這樣一張他們本看不懂文字的飛機部結構圖紙,他不敢用猜測的方式去解讀上麵的容。一旦在營救行中,因為他們的不負責任,讓人質出現傷亡,他們就是間接兇手!
第一次參加聯合軍事演習,接到第一個作戰任務,就以無法勝任為結局,這必然會讓中國特種部隊在後麵的演習中到更多冷遇。隻有臨其境,纔會明白燕破嶽說的“對不起”三個字分量有多重,重得就連他的聲音都微微輕起來。
手中的圖紙被裴踏燕接了過去,裴踏燕掃了一眼上麵的文字,淡然道:“什麼時候,你燕破嶽能夠代表所有人了?請記住,下次再當眾認?時,要告訴彆人,是你不行,而不是我們不行。”
無論和裴踏燕之間有多矛盾,無論被裴踏燕藉機踩了一下,原本應該有多鬱悶,在這個時候燕破嶽的眼睛就像是剛剛通電的兩百瓦大燈泡,賊亮賊亮的,他盯著裴踏燕:“你行?”
裴踏燕冇有理會燕破嶽的詢問,他一揮手,“踏燕特戰小隊”員就圍上去,把燕破嶽到了外麵。看到燕破嶽賴在一邊,似乎想要聽,裴踏燕什麼也冇有說,隻是站起來一揮手,帶著“踏燕特戰小隊”向左側挪了三十米,把燕破嶽徹底晾在了原地。
確定燕破嶽就算是長著一雙順風耳,也不可能再聽到自己的聲音,裴踏燕開始給小隊員講解圖紙上標寫的數據資料:“這是一架蘇聯安東諾夫設計的安-26b改進型中短客機。它的機長二十三點八米,翼展二十九點二米,機高八點五米,有一個空勤人員艙門,艙門高一點四米,寬零點六米;還有一個貨艙專用地板門……”
讀到這裡,裴踏燕的聲音中出一遲疑,一架客用飛機竟然還有裝貨用的地板門,這似乎有些多餘,他可能在人群中又仔細看了一遍圖紙上的標註文字,才繼續讀道:“貨艙地板長十一點五米,貨艙寬度為二點四米,貨艙最大高度為一點九一米……”
燕破嶽突然向“踏燕特戰小隊”聚攏的方向挪了幾步,得到隊員報告的裴踏燕立刻停止解讀,十六名“踏燕特戰小隊”員一起警惕地瞪著燕破嶽,讓燕破嶽品嚐了一下萬夫所視、無疾而終的滋味,燕破嶽一臉坦然,似乎在觀覽風景,四下打量了一番,又悻悻然地退了回去。
“這架客機的機組人員為五人,滿載狀態可以乘坐五十名乘客。”
裴踏燕剛說了兩句,警報聲再起,赫然是燕破嶽又厚著臉皮向他們走近了幾步。裴踏燕霍然站起,直視著燕破嶽,燕破嶽這個連份俄文圖紙都讀不了,隻能當場認?的指揮,訕訕一笑,又退了回去。
如此翻來覆去,前前退退,裴踏燕將整個圖紙解說完畢,燕破嶽是用這種方法來回擾了十一次!看到所有“踏燕特戰小隊”的人對自己怒目而視,燕破嶽卻滿不在乎地一聳肩膀走了回去,走進“始皇特戰小隊”當中,燕破嶽低聲問道:“怎麼樣?”
蕭雲傑對著燕破嶽比畫出一個“v”字形手勢,將一個微型錄音機——悄悄塞進燕破嶽的手中。燕破嶽按下播放鍵,裡麵傳出來的,赫然就是裴踏燕對“踏燕特戰小隊”解說圖紙時的聲音。
燕破嶽背對“踏燕特戰小隊”,對著自己的狗頭軍師豎起了一大拇指。既然裴踏燕那小子想吃獨食,蕭雲傑立刻行起來,在“踏燕特戰小隊”中選擇了一個看起來長得最傻,笑起來最二,九九是讀書讀了書呆子,帶著兩名隊員走上去,扯了幾句“今天天氣不錯”什麼的,趁機就把一個微型竊聽塞進了對方的攜行裡,然後打著哈哈微笑著離開,弄得那名新兵莫名其妙。
回頭看了一眼“踏燕特戰小隊”,燕破嶽一揮手,帶著他的“始皇特戰小隊”又向右翼挪了幾十步,讓雙方之間的距離已經接近一百米大關。
“我對安-26不太悉,但是安-26是安-24的替代型,而我們國家的運七,就是以安-24為藍本設計製造。”
燕破嶽在地麵上攤開一張白圖紙,他拿著鉛筆隨手勾勒,一幅安-26運輸機的草圖在他筆下迅速型,這是為一名特種部隊指揮必備的職業特質。
“安-26設計之初,是標準的軍用貨運機,但是大家都瞭解老蘇的稟,他們一向提倡軍工產品‘簡單就是’,就像日本人為了節省鋼鐵,恨不得把坦克發機都做塑料的一樣,老蘇恨不得他們生產的任何一個重要零件,都可以在坦克、裝甲車、汽車、托車、航空母艦上徹底通用。那麼在設計貨運機的部環境時,創造足夠的開放,這架貨運機就可以輕易改裝客機、救護機,或者傘兵運輸機。”
燕破嶽的話,聽得一群老兵連連點頭。
“大家應該也覺出來了,這次聯合軍事演習,肯定有高人在背後支招兒,這一出手就是遍地開花,得每一個人都不過氣來。像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會暗藏陷阱,否則的話又怎麼能展現出其智若妖?”
說到這裡,燕破嶽手輕點著安-26客機尾部那個能夠放置三個集裝箱的倉儲區,斷然道:“我們要麵對的飛機,可能是客機,可能是運輸機,也可能是傘兵部隊專用空投機,就算它三者兼備,也冇有什麼好奇怪的。設計演習規則的人,必然會在這裡設計陷阱,讓我們這些心高氣傲的特種部隊吃上當頭一棒!”
在近百米外,裴踏燕臉淡漠,在他邊,有兩臺用三腳架支撐的照相機,還有一檯筆記本和其中一部照相機連接在一起。裴踏燕當然不會告訴躲在一百米外的“始皇特戰小隊”,他們正在使用的是一臺“鐳監聽”。那個外形和照相機有幾分相像的儀,可以發780奈米的鐳,這種束憑人的眼無法看到,要把它直接投放到玻璃上。如果玻璃附近有人說話,聲波使得玻璃產生極輕微震盪,反回來的鐳就會產生波段變化,由第二臺儀負責接收,再用筆記本裡編寫的相應件把聲音還原。
燕破嶽這種土鱉,學英語都得從初中開始補,當然不懂如此先進的竊聽設備,在機場裡又到都是軍用卡車之類的車輛,有車當然就有玻璃,讓“踏燕特戰小隊”攜帶的鐳監聽有了用武之地。
一方是夠卑鄙無恥、手段下流,另一方是掌握了先進科技,兩支教導小隊在參加異國他鄉的軍事演習當中,還冇有群策群力,就先彼此暗算了一把。燕破嶽從裴踏燕那裡獲得了第一手報資料,解決了他無法讀懂俄語的困境;裴踏燕又反手從燕破嶽那裡獲得了第二手資料,解決了他們伍時間太短,還欠缺足夠的實戰經驗,尤其是欠缺一名指揮經驗的短板。
兩名指揮鬥得旗鼓相當,他們全力提防對方,卻冇有防旁邊的眼睛和他們一起來參加演習的“天狼”城市反恐特種部隊,以及“箭虎”武警特勤分隊,兩名指揮幾乎看傻了眼睛。
“箭虎”武警特勤分隊指揮,主走到“天狼”反恐特種部隊指揮麵前,低聲道:“他們不是來自同一支部隊嗎,怎麼我覺得這恐怖分子還冇有出現,他們自己就先要打起來了?”
“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天狼”反恐特種部隊指揮幽默細胞竟然還不錯,他輕聳著肩膀,哂然道:“這兩位隊長,爾虞我詐鬥得彩,如果不是和他們同一隊,我都要鼓掌喝彩了。除非他們能迅速決出雌雄,否則的話,這場演習當中,咱們中國參演部隊可真有樂子瞧了。”
“箭虎”武警特勤分隊指揮臉上的焦慮更加濃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