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一開始的確小看了各位前輩，小看了對一支部隊來說，‘經驗’兩個字的意義。”裴踏燕也在微笑，“但是來到這裡的第一天，我就發現自己錯了。燕破嶽用最彩的表現，讓我知道了什麼作老兵，如果冇有足夠的經驗支撐，一個指揮本冇有辦法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第一時間對戰況做出準確判斷，自然也冇有辦法帶領部隊以最小的代價獲取勝利。現在我已經明白，能跟在‘始皇’邊作戰學習，是我們‘踏燕’每一個人的幸運。”

兩名隊長一臉的認真，都在說著掏心窩子的話，也許是不打不相識，在這一刻他們竟然越看對方越順眼。

燕破嶽主對著裴踏燕出了右手：“十八個月時間，有一半人完了從平民到特種兵的轉變，這種淘汰率遠低於正常水準，僅憑這一點，我就得承認‘踏燕’不愧是一支高學曆、高素質的部隊。”

裴踏燕也出了右手，兩名副隊長同樣有力的右手隔著一張桌子握在了一起，還上下晃了三次，親得無懈可擊：“你們更厲害，十六個月就學完從初中到大學的核心課程，聽說在‘始皇’還有一位擅長煉丹的高手，專門煉製了一款能夠增加記憶力的‘狀元丹’，這樣的好東西，為前輩你們可不能私藏哦。”

“好說，好說。”燕破嶽笑容可掬，“等回去了，我就讓徐福做它一二百瓶，給你們一起送過去。”

裴踏燕笑容溫和：“打虎親兄弟，那我就不客氣嘍。”

看著這兩位副隊長“哥兒倆好”當真是親無間的模樣，再看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秦鋒狠狠一拍桌子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大踏步走出帳篷，劉招弟和許兩個人不約而同一起追了出去。

秦鋒抿，走到軍營角落負手而立，著即將開拔的臨時軍營裡那人來人往的忙碌景象，再過三個小時，他們就要開拔進中國境，執行第二作戰計劃。而夜鷹突擊隊的兩名特戰小隊副隊長，就算是他這位大隊長親自出麵調解，仍在皮笑不笑聯手演著笑裡藏刀的好戲。

秦鋒突然開口：“煙。”

許走前幾步，從煙盒中拿出一支紅塔山，又“嗒”的一聲點燃了打火機。

秦鋒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肺活量驚人，一口就將香菸吸掉了將近三分之一，煙霧在肺葉中繞了一圈後，秦鋒又將它們長長撥出：“我昨天還在為他們彼此敵對不斷變強而高興，今天就因為他們無法親合作而惱怒，這和既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差不多是一個道理。你們怎麼看？”

劉招弟和許都知道，秦鋒這是在問他們，怎麼解決即將到來的第二階段演習任務。把這兩名隊長強行在一起，彆說是發揮“1 12”的作用，九九會演變“1 11”的笑柄。

劉招弟先開口：“據資料上顯示，那八名人質原本就屬於兩支科研小組，我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我們能將八個人一起全部營救出來，自然是滿分過關，能救出其中一支科研小組，也依然是任務功？”

秦鋒吸菸的作微微一頓，他思索著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我們本冇有必要強行命令兩支特戰小隊一起行。”許的眼睛也亮了，“等功營救出人質，讓‘始皇’和‘踏燕’特戰小隊各自保護一支科研小組分頭行，這樣既能分散敵軍注意力，增加任務功率，也可以迴避他們之間的衝突，不至於出現耗。”

……

在大隊長秦鋒走出帳篷的同時，燕破嶽和裴踏燕兩個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那種變臉的速度，竟然讓旁觀者心中不約而同浮現出了“迅雷不及掩耳”這個語。

燕破嶽和裴踏燕一起用力，狠狠甩開對方剛纔還和自己親握在一起的右手。

裴踏燕看了一眼自己右手手背虎口部位那個發紅的指印，剛纔兩個人當著大隊長秦鋒的麵親切握手的同時，他們之間已經進行了一次不聲的角力，這場角力的結果是，燕破嶽略略占優。

裴踏燕從口袋裡取出一塊白手帕，仔細了自己的右手，隨手將這塊白的手帕丟進了垃圾桶裡，將他對燕破嶽的不屑和排斥展現得淋漓儘致。

燕破嶽卻滿不在乎，隻是像走進手室，剛剛進行了無菌消毒的外科手醫生一樣，舉起了自己的雙手，站在那裡一不。作為“始皇”一立就進的老兵外加班長，蕭雲傑也獲得大隊長秦鋒的特許，參加了這場作戰會議，他突然站起來衝出了帳篷，看得在場所有人莫名其妙。

很快蕭雲傑就去而複返，他的手中端了一個臉盆，臉盆裡熱氣騰騰，在臉盆邊沿還搭著一條軍綠的巾。

蕭雲傑把臉盆往地上一放，又取出了一塊香皂：“隊長，多洗幾遍，一定要把手上的細菌和病毒全部洗乾淨。”

擺足了大爺譜的燕破嶽，從鼻孔裡發出一聲輕“嗯”，接過香皂，竟然真的在臨時會議室洗起了右手，而且是用香皂洗了一遍又一遍，一連洗了三遍，燕破嶽把右手放到鼻端聞了聞，又第四次開始用香皂清潔他的右手。

燕破嶽洗得認真而嚴肅，蕭雲傑卻在一邊碎碎念地嘀咕著：“隊長你說，某些人明明是一個大男人，隨帶塊手絹本來就已經夠奇怪了，那手絹怎麼還像姑孃家家似的，選了塊紅的，上麵還繡著，呃……鴛鴦戲水？”

縱然知道蕭雲傑純屬胡扯，在場的一群軍目仍然不由自主地向會議室中那個垃圾桶上瞄了一眼。這一個下意識的作，就讓裴踏燕的臉徹底沉下來。

“隊長，你要是覺得用香皂還是洗不乾淨，心裡膩歪得慌，要不，咱用刷子試試？”

蕭雲傑一手，在他的手中，竟然真的亮出了一支……牙刷？

燕破嶽隨手將那塊剛剛用了幾次的香皂，外加手的巾一起丟進垃圾桶，冇好氣地瞟了蕭雲傑一眼：“省省吧，彆告訴我你出來就連牙刷都帶了兩把，香皂可以借你用，這牙刷你想都彆想。”

蕭雲傑嘿嘿笑：“這把牙刷，本來就是隊長你自己的，放心，我肯定不會向你借用這把刷過手的牙刷的。”

如果說裴踏燕用手帕手，再將手帕丟掉的行為，是用來表達對燕破嶽的不屑，燕破嶽和蕭雲傑以洗手為開端的嬉笑怒罵、冷嘲熱諷，則是直接揮起了掌，對著裴踏燕的臉反反正正連了十七八個大耳刮子。

最讓人無語的是，在蕭雲傑端著臉盆離開時，燕破嶽不不不輕不重地又加了一句：“臉盆也丟了吧，你可以用我的。”

“好嘞！”

……

在蕭雲傑離開後，中國參演部隊臨時指揮室裡陷了詭異的寧靜。

“天狼”和“箭虎”特戰隊的兩名隊長，外加他們的副手，一個個麵麵相覷。他們從一開始就看出來，夜鷹突擊隊這兩名隊長有點不對付，可是他們打破腦袋也冇有想到，燕破嶽和裴踏燕之間的關係竟然惡劣到了這種水火不相容，就算是大隊長親自出麵調解，都冇有半點兒作用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