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好傳趙王爺耳中。

趙王爺最清楚自己這些年來干了多荒唐事, 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有錯，可聽到王妃這話，心頭還是歉疚的, 還有點不自在。

確定了沈是趙王府的兒, 就得想出對策。

不把人接回來，明顯是不行的。沈嬸娘為了救兒子，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到時候鬧得滿城皆知，還是王府丟臉。

回去的路上，趙王妃跑來陪著沈琦蕓, 明顯是惱了趙王。

趙王苦笑, 到底沒有強求。

“可能要把接回來。”王妃嘆口氣︰“當年你父王對不起我後, 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破罐子破摔……芳側妃著實可恨。”

又吩咐嬤嬤︰“我好好伺候, 別把人弄死了。”

嬤嬤輕聲應下。

幾人回到王府之中, 沈已經在了。

著個大肚子，一臉擔憂地陪著沈嬸娘，整個人面容憔悴。看到趙王夫妻倆進門，乖順地跪下︰“求王爺救救我哥哥。”

哪怕被人接到了這里，也不知道自己的世。方才是獨自一人留在客房等著，到了這里看到母親，兩人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

也是因為沈嬸娘不知道該怎麼跟說這件事。

趙王看到的肚子, 皺了皺眉，吩咐道︰“把人扶起來。”

其實沈已經發現了, 王府的下人對好像特別客氣, 溫言細語不說，方才等待的那段時間里還送來了不茶水點心。經歷過安王府那一遭，不覺得高興, 反而還有些惶恐。

被人安置在椅子上，都不敢放心大膽地坐著，只掛在椅子邊上，勉強穩住子就行。

“王爺，這半日過去，您有沒有查清真相，到底是不是您兒？”

問這話時，沈嬸娘滿臉的期待。

“是。”趙王漠然看著︰“你幫我養大的兒，我確實該謝你，但你不該跑來威脅我！”

沈嬸娘面復雜︰“只要您幫了我兒，這恩就算了……”

趙王一臉嚴肅︰“我的孩子在你家里養大，你就算沒有待，可堂堂王府兒，如果留在王府，什麼樣的好東西都有。在你家里，到底還是被苛待了。”

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

沈嬸娘若知道是王府兒不送回，那肯定有罪。但明明不知道，這些年也真的把沈當自己孩子疼，在被毀了名聲之後還幫找了一門不錯的婚事，真的是用了心的。

不過，趙王府這樣的門楣，若是不想講道理，非說自己兒被待了，沈家也沒說理去。

沈嬸娘啞口無言。

邊上的沈早已驚呆了，真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捂著肚子半晌回不過神來，想要找人問，又不知道該問誰，最後，一臉茫然地將目落在沈琦蕓上。

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姐妹，比起別人到底還是多了幾分親近。對王爺王妃滿心敬畏，對著堂姐也一樣，但相比起來，到底還是敢開口問了。

“王爺的話是何意？”

沈琦蕓看一眼︰“就是你聽到的那樣，先前我們是堂姐妹，長相相似別人沒有懷疑。但後來我們不是姐妹了，還長得這麼相似，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沈又驚又喜，卻只是一瞬，再看向地上跪著的沈嬸娘時，臉上的驚喜瞬間消失，問︰“娘，你什麼時候知道真相的？”

沈嬸娘苦笑︰“琦蕓認親之後……王府又沒有說還有別的兒流落在外，我就算懷疑，也不敢跟人說。”尤其這個孩子是瞞著夫家抱回來的，除了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不是沈家脈。

沈只覺得自己像做夢似的，忍不住問︰“你那時候到底帶著孩子回娘家住了多久？”沈家人又不轄，怎麼會換人了都不知道？

沈嬸娘無奈道︰“普通人家都喜歡男丁，當年我生下你哥哥後再次有孕，一家人都說兩兄弟能互相有個照應。結果我生下來是個兒，你爹和你祖母別說抱了，連看都不看。”

也是因為此，帶孩子滿月之後立刻就回了娘家。

本來是帶著點怨氣的，結果回家沒兩天就把孩子給弄沒了。哪怕是個閨，沈家也不會任由母親將人弄死。且沈家有些不講道理，如果知道了真相，一定會上門討要賠償。

夫家娘家鬧起來，夾在中間日子還怎麼過？

事差錯，就弄了現在這樣。

“你兒子的事，我會盡量幫他減刑，但錯了就該罰，他不可能平安出來。”

沈嬸娘不甘心，要的就是想讓兒子平安，可趙王都這麼說，也只能認了。

這比先前公事公辦要好得多，不敢多糾纏，磕了個頭，很快退了下去。

臨走之前，沒有上沈。

沈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抱著自己的胳膊，張地道︰“我夫君還在外頭等著接我回家呢。”

如今日子過得是有點糟心……回來之後肯定能富貴，但隨著富貴而來的，興許會有麻煩。

“你先留下。”趙王不耐煩地道︰“既然是我兒，萬沒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這里是京城，不是趙地。沈嬸娘是有幾分小聰明的婦人，如果鐵了心要給王府找麻煩，趙王也不好應付。

與其如此，還不如主將人認下，他站起︰“我進宮一趟。”

這事得先跟皇上說說。

好在不是王爺在外頭養的人生下的孩子，這被人給算計了算是有可原。否則，這事怕是難以解釋。

沈很有些不安︰“可我夫君他……”

王妃揚聲吩咐︰“將人請進來。”

于來說，多一個庶確實讓人糟心，但說到底這不算是多大的事，且這個兒已經嫁了人，夫君還是普通人……除了有些丟王府臉面，不能給添多大的麻煩。

沈的夫君姓高，單名一個明。

高明是個有些黝黑的憨厚男子，進來後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擺，整個人都拘束。王妃看著這樣的他，很是不滿意。

哪怕是庶，就算眼楮瞎了，也絕不會找這麼一個人。

高明進來後，眼神落在沈上，整個人微放松了些︰“，我剛剛看到娘走了，事應該說清楚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沈本來想靠近他的，可當著王妃的面又不敢，遲疑了下︰“我們可能回不去了。”

高明嚇一跳︰“事是哥哥做的，跟我們無關啊！先前我們都不知道他做了那樣的事……”說到這里，他膝蓋一，直接跪在了王妃面前︰“求您高抬貴手，幫著查一查真相……我們真的不敢做壞事……”

說話語無倫次，王妃愈發不滿意，面也越來越難看。

看到王妃如此，高明更害怕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沈也發現了男人這副模樣上不得臺面，急忙上前去拉︰“不是犯了事，而是因為我是王府的兒。”

高明呆住了。

“什麼？”

沈將他拉了起來︰“你別跪了，王妃娘娘不是要怪我，大概……是要認下我的份？”

也不確定。

王妃頷首︰“這件事等王爺回來再說，你們今兒就別走了，在王府的客院住下。”

高明傻了眼。

這是天上掉餡餅吧？

夢都不敢這麼做啊！

王府的婿，想都不敢想好麼！

王妃喝了一口茶，想到什麼，皺眉問︰“對了，你是高明？”

“是。”高明下意識答道。

“你這名字不好，得改。”總不能讓庶出的婿沖撞了明月郡主的名諱，那可是太子妃。想了想︰“等王爺回來再說。”

不想管這些事。

突然冒出一個庶來，沒有發作已經是好脾氣，才不要管這些糟心事。

起，道︰“琦蕓，你先回去歇著，我也要歇會兒。”

沈琦蕓抬步往外走，還沒走多遠呢，沈就追了上來。

“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就了王府的兒？”從小就得爹娘疼，凡是想要的東西，家里人都會盡量送到面前。

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不是爹娘親生……其實也有想過，看到堂姐被王府認走，有慨同人不同命，夢想著自己也是王府兒，但知道，那只能是做夢，不可能是真的。

這養……不可能和親生兒一樣疼。

可偏偏爹娘就做到了，想到家里發生的事，忍不住開始發愁︰“不知道哥哥能不能免罰。”

“不能的。”沈琦蕓破的幻想︰“父王對你，沒多憐之意。”

沈頓時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