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自認份不同, 趙王府應該都得捧著。眼看沈琦芸有恃無恐,扭頭看向趙王,一臉嚴肅地問︰“父王, 您就任由傷害趙王府基?這麼個膽大妄為之人, 您若再不約束,早晚會將趙王府陷萬劫不復之地……這一次的事,一定是干的。我今日回來,就是問拿解藥的。”
沈琦芸一臉驚奇︰“紅劫這玩意要是有解藥,蔣妃就不會死,前朝也不會被滅……”
“越說越不像話。”趙王呵斥︰“琦芸, 到底是不是你?”
“不是!”沈琦芸得很。
“你們若不信, 可以讓皇上嚴查。”
到時候整個趙王府, 包括太子妃, 全都給陪葬。
聞言, 包括趙王妃在,屋中所有人面都不好看。
怎麼說呢,姐妹倆中了毒,哪怕沒有證據,哪怕不知真相,屋中所有人卻都清楚,就是姐妹二人互相下的毒。
兩人都有錯, 說不清誰錯得更多。
這一次的事,若是想保全趙王府, 就只能息事寧人。但很明顯, 太子妃不願意,想為自己討個公道,確切地說, 想拿到解藥保全自母子倆人。
可紅劫這玩意,是真的沒有解藥。
太子妃面難看,趙王爺了眉心︰“明月,你先回宮,我一定會找到高明的大夫幫你解毒,定會保全你們母子。”
聞言,太子妃很不甘心,氣得眼圈都紅了。
“您就這麼縱容?”
趙王爺︰“……”事已經發生了,目前最要的,不是追究罪魁禍首,而是趕找個高明大夫。太子妃腹中的可是皇上未來的嫡孫,這要是得知凶手出自趙王府,王府上下都會被問罪。
趙王妃也想到了此,緩和了面,道︰“明月,你有孕的事,暫時不要對外說……”
太子妃︰“……”然後呢?
悄落胎麼?
孩子沒出現過,就沒有被人暗害過,沈琦芸就不用為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太子妃一臉悲憤︰“殿下已經知道了!”
“那你就勸服殿下,暫時不要告訴宮里!”王妃一字一句地道︰“你這個太子妃之位,若是沒有了王府做靠山,也就是空中的樓閣,一就會倒!”
太子妃氣得渾抖,瞪著沈琦芸的目像是要吃人︰“你給我等著!”
沈琦芸提醒︰“你可別想要我的命。我這個人呢,前半輩子憋屈夠了,誰要是跟我過不去,我一定不讓好過。”
就比如紅劫之事。
太子妃听出了的意思,冷笑一聲,眼神凌厲地瞪著沈琦芸,話卻是對著趙王爺說的︰“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縱出個什麼寶貝來。”
語罷,一甩華麗的裾,揚長而去。
趙王追了兩步︰“明月,你別沖,一定有解決之法的。”
趙明月只要不傻,就不會把這事鬧到皇上面前。甚至會將有孕的消息圈住,盡量不讓宮中知道。
看著趙明月憋屈而去,沈琦芸站在原地沒,其實早在手之前就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趙王夫妻只會一味和稀泥,出事是如此,太子妃出事也是如此。
太子妃一走,屋中只剩下一家三口,趙王一臉嚴肅,氣氛凝滯如冰。
誰也沒先開口,良久之後,王妃質問︰“琦芸,你從哪找來的藥?”
沈琦芸眨了眨眼︰“我天天都在府里,出門也帶著護衛,從來沒有離開他們眼前,哪能找到這些腌東西?母妃,您實在太高估我了!”
王妃深深看著︰“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就想問你,前朝就已經消失了的藥,你從哪兒拿來的?”
沈琦芸當然不會說。
這要是說了,豈不是承認是朝太子妃的手?
如今就學太子妃一般,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也死不承認。
眼看沈琦芸沉默,趙王突然就惱了,一掌拍在桌上︰“琦芸,我接你回來,是因為你是我兒,但就算如此,也不代表我就會無底線的縱容你!你簡直膽大妄為!”
沈琦芸垂下眼眸︰“父王別生氣。真不是兒的手……如果兒真有那個本事,一定會毫不猶豫朝下毒!憑什麼我就該了委屈忍著?”手上肚子︰“這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有人要讓我們去死,我就該去死嗎?”
合著別人朝下毒沒錯,反擊就是錯?
王妃長長嘆口氣︰“琦芸,讓我說你什麼好?”
沈琦芸認真看著︰“如果你們後悔認我,完全可以說當初弄錯了,你們的兒已經被人害死,然後將我送走。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說什麼胡話!”趙王惱了︰“老子還真不希你是我兒。”
是就是,已經認了的親,皇上都已經親自承認了的份,這種時候又說不是,那就是欺君。
“我也不希是您兒。”沈琦芸煞有介事地道︰“生在平民百姓家,不會一出生就被人換走,在親爹娘邊,只要不是倒霉的踫上那種不拿兒當人看的,總能好好把我養大。”眼看夫妻倆面不好,卻像看不見似的,自顧自繼續道︰“說句不好听的話,我做這個郡主,連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如果我真的是普通人家出的姑娘,至也是安王世子側妃,這個孩子順利生下,就有一輩子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跑來做這個趙王府郡主,到底哪里好了?
這算是沈琦芸第一次在夫妻面前表出自己的不滿,也是第 一回發脾氣。夫妻二人面面相覷,王妃甚至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驚訝。
趙王氣得失了言語︰“你……人的出,向來就不由自己選擇。你確實是我的兒,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哪怕因為這份帶來了不麻煩,你也只能著。”
“是。”沈琦芸福道︰“我知道改變不了。所以,哪怕我被太子妃下毒,也已經認了命。並未非要讓你們幫我討個公道,因為我清楚那是妄想。我該喝藥了,先走一步。”
語罷,也揚長而去。
趙王氣得口起伏。
王妃見勢不妙,急忙上前安︰“你別生氣,這丫頭剛回來,不懂事,咱們要好好教。”
趙王一把推開︰“都是你生的孽障!生來就是為了氣我的……”
他用的力道大,王妃毫不設防,被這大力一推,直接摔倒在地上。
疼痛倒是其次,主要是王爺從來沒有這麼對,眼圈頓時就紅了,當即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要不是出了意外讓流落在外這麼些年,又怎麼會養這樣的子?”
听到這話,王爺心中陡然升起一歉疚來。如果不是他放縱自己親近了芳側妃,也不會發生後來這麼多事。
他彎腰將人扶起,輕聲安。
後屋中發生的事沈琦芸都不知道,回了院子後,照著太醫的囑咐喝了藥,又吃了些東西,坐在窗邊沉思。
忽然有丫鬟悄悄靠近︰“郡主,外頭有人送信給您。”
沈琦芸徹頭看去,看到了那信封上的字跡陌生,吩咐道︰“拆開了遞給我。”
丫鬟依言撕開信封,出信紙,卻不敢打開,恭敬地將信紙放在了小幾上,輕手輕腳退了下去。
沈琦芸看著那滿是墨跡的紙,心中嘆口氣。哪怕沒拆,已經看出來里面是嚴韶羽的筆跡。
良久,才出手拿起攤開。
信上說他發現前些日子太子妃在打听紅劫的事,但最終從大夫那里拿到的只是疑似紅劫的藥,讓先別喝落胎藥,他再想法子請個高明大夫幫診脈。
“你放心,孩子是其次,一切以你安危為要。若你實在不想生,我絕不勉強你。”
沈琦芸垂下眼眸。
說實話,嚴韶羽確實對用心的。
就是不知道他多出來的那些記憶里,喜歡的到底是,還是原先的沈琦芸。
不過,從紅看來,應該是。
因為記憶中的沈琦芸謹小慎微,膽子小到聲音稍微大點都能把嚇著。紅這麼張揚的是絕不會穿的。再有,嚴韶羽偶爾送回來的東西也特別合的胃口,而有些果子和點心,是原先的沈琦芸不喜歡的口味。
可那又如何?
兩人如今的份本就不允許他們親近,沈琦芸點燃了火折子,將那封信燒灰燼,隨著火漸滅,仿佛起了波瀾的心也重新歸為平靜。
到了午睡的時辰,沈琦芸直接睡了。
等睡醒,屋中多了一個人。王妃坐在窗前的小桌旁,手里正拿著沈琦芸先前做了一半的繡品。
看到醒了,王妃好笑道︰“你這手藝,還是得好好練一練。”
沈琦芸坐起,有丫鬟送上了茶水。喝完了才道︰“就是閑暇時的消遣而已,你若覺得我這繡工丟臉,以後不繡了就是。”
這話里帶著點怨氣,王妃立刻就察覺到了。苦笑了一下︰“手心手背都是,你說這話簡直是在剜我的心。你們姐妹互相怨恨這樣,我真的……我連飯都吃不下。”
沈琦芸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嘲諷︰“母妃是真的善良,還把害了你兒的人生下的孩子當作親生。換作別人……”
肯定是做不到的。
就算不恨,也會生出怨氣來。
王妃看出了的想法,冷聲道︰“你又怎知我不怨?”
沈琦芸抬眼。
王妃輕聲道︰“我知道你的藥是哪來的,不過是在王爺面前裝作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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