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余初醒來的時候,祈已經把出院手續辦好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一覺就睡了那麼久,但醒來時看到坐在一旁, 似乎不再生氣了的青年,小心地從被子里出手扯了扯他的袖。
“我們走吧。”
祈好像忘記了昨天晚上知道的全部, 又變了原先那個溫和的樣子。
余初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隨即一騰空就被他抱著走出了病房。
“?”余初小聲喊了他一下, 平常威風凜凜的人此刻像個被住命運脖頸的小可憐。
祈低下頭,那雙淺淡的雙眸里沒什麼別的表,但他的語氣很輕, “是了嗎?”
懷里的人搖了搖頭然後就靠在他的前不說話了。
這之後,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相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之前那樣和睦的樣子。境里的事就跟沒有發生一般,那天晚上也好像就只是一場夢,時間過了也就忘卻了。
余初還是跟以前一樣犯懶,撒歡,在四國中心那片星域不過待了幾天,擎遠就兩次差點被氣進醫院。
而祈也依舊盡職盡責,任勞任怨跟在的邊做小保姆兼保鏢,每天想著的好像就是把人好好養著。
在外人看來他們和諧友善, 好像沒什麼大問題,包括余初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
但沒過兩天, 就發現,祈真的變了。
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簡單來說, 應該是……更兇了?
倒也不是對兇,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麼都依著。但就是偶爾跟他對上視線,原先冒出的一點心思就一點都不敢再有了。
就比如今天又看到擎遠邊那個老被他罵的親衛小哥一臉喪氣地經過經過, 想都沒想上去就摟過對方肩膀笑著打趣他。
而對方果然是在剛剛又被擎遠給訓了一頓,都開始懷疑自己了,余初開導著他,然後導著導著,就覺得有道視線一直鎖定著。
轉過頭,發現祈的眸子靜靜看著。
那雙眸子里沒什麼別的緒,很平靜,也很正常,但余初無端後腦生出一寒意,搭在別人脖子上的手也不自覺松開。
“我還是先去給元帥辦事吧,待會兒他要是看到我又在跟你閑聊,肯定又要說我。”親衛小哥嘆著氣離開了。
祈走到邊,慢慢拉起的手,聲音平靜,“不繼續聊了?”
余初咽了咽口水。
突然發現,祈好像進化了,進化出了一種可以完全制的,不怒自威的氣勢。
干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然後拉著他就說要一起去干飯。
因為境里發生的意外,接下來的幾天也算是余初跟祈的假期。什麼事都不用做,偶爾還能看看熱鬧,小日子夠閑也夠愜意。
直到星際聯賽的最終賽場第四場定在塞納羅,沙羅那邊領著隊伍的導師連夜給余初發來消息說團賽隊伍這邊因為一個小意外,主力隊差了一個機甲架構師。
余初疑,“來之前都沒有帶候選的架構師嗎?”
那個導師跟解釋了好一通,最後結果就是︰沒有。
“但隊伍缺架構師,你們應該跟赫森導師聯系吧?”余初記得赫森是這次負責的主領隊人,“我也不能提發號施令啊。”
“不是啊余同學,我給你打這個通話的意思就是,想讓你來補上這次缺掉的架構師名額啊。”腦那頭的導師抹了把汗。
余初︰“……導師,我是單兵。”
“單什麼兵?”
“……”
又聽他沒有辦法道︰“我們帝國的幾顆主星離塞納羅距離太遠了,等候補的架構師到了,比賽都開始了。我聽擎元帥說你在四國中心域那里,比賽後天就開始,你從那里過來,時間剛剛好。”
余初覺得一點也不好。
但架不住對方磨泡,更何況那在名義上還是的導師。有點心了。
“團賽時間持續大半個月,比賽期間沒有特定休息時間,賽場里意外不定,還是推了吧。”這時,一直坐在旁邊不說話的祈突然開口。
然後第三天,他了候選機甲架構師之一跟著余初一起進了主力隊。
祈︰“……”
領隊的導師笑瞇瞇的。
事實上,他要的也不一定就是缺的那個機甲架構師,就余初那機甲發,即便陣容分配不太對,但這次比賽也肯定穩了。
原本的悠閑假期被迫中斷,好笑的是這次祈也被一起抓了過來。
但比起之前的抵,因為能親自跟在余初邊,他的反應也不再是那麼大了。畢竟跟之前境的那一次比起來,聯賽的團賽里,他完全有能力可以保護好出現各種況的余初。
而這邊,塞納羅進行著張激人心的最後一場四國團賽,封閉的賽場里消息流通不進來。
另一邊,異種生的高調出現打破了星際百年來尚且還算安寧的和平。矛盾驟生,掩埋在暗多年的真相也全都一個個浮現。
最後一場比賽比完,余初他們甚至連最後四個隊伍的總分都還來不及算,就被面張的導師們快速地帶離了賽場進軍艦。
其它兩帝國一聯邦也幾乎是同步的節奏領著各自的參賽學生行匆匆地離開。
返國的軍艦上,余初翻著論壇上掛在首頁的十幾個熱帖,原本還好奇的眸子一點一點沉下來。
坐在邊的祈此時臉不明。而整個艦艙,原本還有著小聲談笑的聲音此刻也全都化作了沉默。
【溯源萬年!海洋紀生初現!】
【神出現的惡之門!人類與異種的較量!毀壞重任迫在眉睫!】
【留意你邊自以為的人,下一秒他或許就會變異種殺掉你!】
……
一條條標題看起來莫名其妙,容卻又讓人背後一涼的帖子高掛在最上面。
余初翻下去,到最後,關上腦,右手有些迷茫地著太。
原本一直存在于四國中心的境大門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突然出現在了沙羅帝國的主星之上,位置刁鑽,與帝宮遙遙相。
充滿著生機與熱的大門在那一天呈現在眾人眼前,它吸引著膽大的人們向它出試探的腳步,卻在踫到之時釋放出冰冷的惡意將生命踐踏于腳底。
大門里跑出了數不清的,穿著古老,而又滿含惡意的‘人’。他們說著人們聽不懂的語言,揮舞著手里的武將他們目所及的生命盡扼殺。
沒有人知道這群人到底是來頭,更沒有人知道他們怎麼會做出那麼殘忍而不帶一人的行為。
就在余初他們還在塞納羅進行著氛圍尚且還良好的比賽之時,沙羅已經開始發了所謂異種和人類的近十幾場鋒。
每一次的鋒都伴隨著帝宮的英守衛隊犧牲,以及那些從門那跑出來的異種的死亡。
最後,那些異種似乎明白了當下的況並不允許他們可以肆意屠殺,于是,他們藏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說異種可以任意變換樣貌,變人們邊最親近的人潛伏著伺機而。
往常還算和睦的人關系瞬間因為這一條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變了大型狼人殺現場。
整個沙羅都在,原本還只是蔓延了主星的危機因為那些人混且未停運的星港而把這種未知傳遞給了別的星域。
怎麼都沒想到不過是跟外界切斷聯系了半個多月,就覺世界都變了個樣的余初看著論壇上談論的火熱的容,一時間沒拿準要不要返回主星。
之前地下研究所的事把幕後真兇抓出來後,余初就沒再多管那些本就不屬于手範疇的事了。
一是那況就擺在那里。
之前抓研究所的線索時,副作用的影籠罩下,每天心驚膽戰掐著時間幾乎把主睡眠確到秒,就是為了防備最後出什麼意外。
二來,的18歲生日好像也過不了多久就要到了。那鉗制著的窒息越來越強,沒有多余的時間能在別的事上花費更多的力了。
當初拼了命要把西莉送離這麗的世界,就是怕到時候自己不在了,祈一個人,沒有後盾的他會到西莉之後反撲式的報復。
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這種時候,又怎麼可能再主去招惹別的。
帝國的事有皇帝,有公主,有元帥。再不濟,共同抵抗異種這件事,也有聯邦,有帝國。
星際不是了誰就運轉不下去,更何況,也確實有點累了。
那次生日過後,的疲憊就越來越重,睡眠也消減不了。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那些異種的份。
事到如今,余初早就知道自己和那些人是同類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在境的時候會被追殺,但當他們相見時,所謂的骨子里的脈還是起了反應。
就是不知道陸毀在這其中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因為前面幾次跟陸毀踫上,都沒有過同類間的共通。
而也知道所謂的異種能任意變換他人的模樣簡直就是扯淡。
沒有為什麼,就是知道。
要不要跑路的糾結在最後還是沒有做下定斷,他們還是回到了帝星。
“會不會等我們回到學校的時候,就發現邊的同學已經不是同學了啊。”
走神間,後跟著一起返回的參賽同學戰戰兢兢地問旁邊的人。
余初聽到了覺得想笑,低頭打開腦,簡單解釋了一遍後讓擎遠加闢個謠。
兩方人真正的博弈還沒開始,先被對方從心理上瓦解,可不是什麼好事。
“那些奇怪的人的事,你別管。”走在路上,這一路都沉默著的祈開口。
他現在知道了全部的關于余初的事,看到論壇上網民們把從境里跑出來的人稱作異種,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但同時,無論站在哪一方,他都不想讓余初趟這趟渾水。
余初沒心沒肺地笑著,回應他,“我知道的。”
隨後某個人的出現讓才出現沒多久的笑容緩緩消失。
“初姐!姐夫!還好你們平安回來了,嚇死我了!”
總被余初覺得缺筋的趙賀庭在宿舍樓底看到了他們,立馬上前來打招呼。
而因為那天晚上的事,祈看著眼前這個自己鏈接者給他找的下家,原本溫和的臉面無表,雙眸也涼了起來。
本來還特別激的趙小兄弟被他這一眼神看得心頭一涼,當即站在原地,有些無措地在他和余初兩個人的臉上來回梭巡。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覺出去一趟之後,姐夫就不待見他了!?
余初心虛啊,邊的人‘嗖嗖’地往外冒著冷氣,眼里都是尷尬,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我們剛回來,想先去休息一下,有什麼事,不如之後再說吧。”祈的聲音聽著還是那麼無害,但趙賀庭就是覺寒意直往腦殼頂上躥。
“好,好的!”他快速說完,然後撒丫子跑開。
余初猶豫了一下,還是含著淚替趙賀庭說話道︰“他這個人比較傻,你別嚇他。”
祈低頭,視線正好與對上。
余初趕閉,然後討好地朝他笑了笑。
結果又是笑容還沒持續多久,從後面經過的費飛白一看到就跟虎撲食一樣飛撲了上來摟過的肩。
那一瞬,余初覺自己全的汗都炸起來了,小心地瞥了眼旁邊的祈,然後飛一般地把他的手打開,還把人往旁邊推了一下保持距離。
“不是吧初姐,這才分開多久,你這就見外了啊。”被無推開的人沒發現半點不對,被打開的手臂又重新搭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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