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年就好像是知道一樣，明明是先我一步進門的人，換好了拖鞋也還在旁邊站著，為我最好的支柱。

我一邊跟李嬸說著話，另一邊在心里忍不住浮現一個猜想，等我的肚子越來越大之後，就連普通的彎腰都做不到了，到了那個時候，陸斯年會不會蹲在我跟前，就像王子給灰姑娘穿上玻璃鞋一樣的幫我換鞋呢？

李嬸正高興著，沒有留意到我的分神，激的點頭，“看到了看到了，電視臺連續播放了好幾遍，我每一遍都看到了。”又轉了轉雙眼，對著陸斯年說，“先生，你上了電視還是那麼好看，比那些電視劇里的男主角都好看。”

李嬸到底是比我們年長些，用的詞匯也比較老舊，什麼英俊帥氣、麗人到了的里就了“好看”兩個字，雖然質樸，可是包含在其中的卻很濃烈。

我換好了拖鞋直起腰來，瞅著陸斯年的側臉，跟著李嬸一同笑了笑，說道，“的確是比偶像劇里的男主角更好看。”

我們一老一，一前一後，像是三明治一樣夾擊著陸斯年，臉上一樣都是溫和絢爛的笑臉。陸斯年大概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況，一直老神在在的男人竟然愣了愣，眉宇間帶著一種無所適從。

“咳咳咳！”陸斯年假咳了兩聲，繃著臉上的每一神經，語氣依舊強裝平淡的說，“李嬸，可以開飯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李嬸連連回答，“飯菜都上桌了，還有最後一道湯在鍋子里，我這就去端出來。”

李嬸說完了話，立馬轉往廚房里走。

陸斯年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臉上的神緩了緩，腳步往前的同時，也回頭留心著我。但是目一往後，卻對上我含笑的雙眼。

“怎麼了，笑的這麼開心？”陸斯年揚了揚眉，詫異不解道。

“沒什麼，一想到又要吃到李嬸的做的飯，就覺得很開心，開心自然就笑了。”我臉上的笑容猶存，而且變的越來越絢爛。

“這麼小的事，也能開心這樣？”陸斯年淡淡的回了一句，朝著餐廳走過去。

“知足常樂嘛，況且李嬸手藝那麼好，在外面的五星級餐廳都不見得能吃到。”我跟在陸斯年後往前走，稍稍垂了眼，將眼神里過分閃耀的狡黠藏在眼底深。

因為就在剛才，我發現了陸斯年的一個小。

大概是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呆久了，陸斯年已經太習慣冷著臉，擺出一副面無表的樣子。但是就算他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面神經，卻控制不住他其他的反應。

就在剛才，在李嬸和我一前一後的夸著的他時候，陸斯年耳垂微微的發紅著，連同耳後靠近脖頸的那一塊，也著一暗紅。

他是不好意思了。

在越來越了解陸斯年之後，我像是打開了他冷漠嚴厲的偽裝，看到他的靈魂深，其實就像一個還未完全長大的孩子，別扭而且傲。

我回想著陸靈芝拍攝的那些照片，想到曾經親眼看到陸斯年年和青蔥的樣子，心中不由得覺得羨慕。

“在想什麼呢？連筷子都不了。”陸斯年坐在餐桌的對面，著手往我碗里夾了菜。

我這才回了神，把陸斯年嫁給我的菜放進里，慢慢地嚼著，“我在想肚子里的孩子以後是會像你多一點，還是像我多一點。還是像你多一點好，聰明，英俊，能干，這樣就不需要我太心了。”

而且像陸斯年多一點的話，陪伴孩子長大的過程，也就會像是看到了以前的陸斯年，可以彌補心中的小憾。

“想這麼多干什麼，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專心吃飯。”陸斯年淡淡轉開眼，往我碗里加了一塊大大的排骨，像是要堵住我的一樣。

我的幻想一下子被打斷，還要面對陸斯年稍顯冷淡的反應，卻一點也沒生氣。因為我知道陸斯年不是不在乎，只是不適應。

從只知道工作的工作狂，到一個家庭，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任何人都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一提到孩子，李嬸對這個話題特別的有興趣，接過話說，“一般兒會比較像爸爸，兒子比較像媽媽。太太，你這是第一胎，還是先生兒子好。陸家雖然不重男輕。但是先有了一個男孩，以後在生個孩，還能有哥哥照顧妹妹，這樣最好。”

聽李嬸這麼一說，我也不想到自己小時候，一直很羨慕家里有哥哥的朋友。

“李嬸，你說的有道理的，的確先生兒子比較好。斯年，你呢，希是兒子還是兒？”突然的，我又將問題拋給了陸斯年。

陸斯年手里的作一頓，抿著不想回答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因為人的希本不會影響孩子的別。

“先生，你想先要兒，還是先要兒子？”李嬸也好奇著，重復了一遍我的問題。

面對我們兩雙“求知”旺盛的眼楮，陸斯年這才不得不開口。

薄微微一，沉沉的吐出兩個字，“兒。”

說出這個答案之前，陸斯年沒有思索，沒有猶豫，顯然這個答案早就在他心里了的。

兒……原來他更像要兒……

我放下筷子了隆起的肚子，也忍不住的期待希里面的是一個兒。

“兒好，兒知道疼人，長大了才會是父母的小棉襖。”李嬸一改剛才先要兒子的話，嘮叨道，“先生和太太都長得好看，基因肯定也好，以後要是穿上小子，肯定跟公主一樣的漂亮……”

在雲散去後，每個人的心里都灑了，這一天的晚餐，就在對孩子的遐想中持續著。

晚餐結束後，陸斯年照舊跟我一起下樓散步。

出門前，李嬸往我手里多塞了一件外套，還提醒道，“下了那麼久的雨，外面肯定冷，地也是的。太太，你別涼了，要小心點。”

雖然有了李嬸的提醒，當走到大樓外，接到冷的空氣，我還是了脖子。

“冷了，還是先回去？”陸斯年皺了皺眉，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