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斯年一來一回的說著話，也不知道最後是誰先睡著了，就這樣沒了聲音，相擁而眠著。

靜寂的夜晚，昏暗的房間，床上模糊的人影，一切都是這麼安靜又祥和。

但是這一切被一束微弱的燈打破，燈來自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有一封信息進，屏幕一閃一閃亮了兩次。

原本已經睡著了的男人，像是察覺到了這一切，慢慢的抬起手臂去拿了手機。

在指紋解鎖之後，男人點開了新信息，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陸庭風已經抵達國，正準備跟見面。】

手機清冷的線落在男人的臉上，姣好的五在明亮和黑暗的映襯下，多了一恐怖的氣氛。

男人在看完手機之後，將它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手機燈也隨著時間熄滅，一切又恢復了最初的樣子，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繼續跟毫麼有察覺的人陷沉睡中。

***

陸斯年的一句“解鈴還須系鈴人”令我茅塞頓開，雖然現在不清楚傅佳人的態度，可是的確是一個希。

我計劃著去見傅佳人，等到了醫院之後才發現傅佳人竟然出院了，原本的病房空著，暫時還未有其他的新病人。

“那沈行遠醫生呢？他在嗎？”我再次詢問護士小姐。

我在這家醫院里住過，還鬧出過事，護士小姐應該是認出了我的份，所以沒有瞞的跟我說，“沈醫生辦理了停職，半年都不會回來上班。“

半年……

傅佳人最後的時間也只剩下半年了，他是想時時刻刻都陪著傅佳人嗎？

我跟護士小姐說了聲謝謝，然後離開醫院，心中充斥著一唏噓的緒。

沈行遠固然偏執，他意圖傷害宋佳玉的行為也不可取，可是他對傅佳人的卻是貨真價實的。

了這麼多年，為了傅佳人的幸福和願，他甚至親眼看著嫁給陸斯年的，這一份全，是多人都做不到的。

可是他們之間一樣無法越的阻礙，不是不能兩相願，而是生命。

***

換了一個方式，我還是聯系上了傅佳人，在聽到我想見之後，電話里的聲音並沒有多意外，就跟一個朋友簡單來探病一樣。

可是並沒有直接告訴我住，而是說了一個地方，讓我直接過去等。

那個地方位于城西，在二十多年前也是繁華的地方，可是那些年江城的城市建設一直在往東移，那個地方逐漸遠離了市中心，而且周圍也沒有其他大型發展建設，也就慢慢的離了眾人的視線，了偏僻的地方。

老張按照導航找到了那個地方，是一片別墅區，如今被歲月爬滿了痕跡，有種歷史陳舊的歐洲古堡的覺。

“太太，真的是這里嗎？要不要重新再確認一遍地址？”老張停下了車，轉過頭來問我。

他雖然沒有之說，可是表上寫滿了憂慮，眼前的這一切看起來著一冷之氣，有些讓人而卻步。

我也看著窗外，傅佳人給我的地址還在我手機里，我確信沒錯就是這里。

一整排的別墅里，只有其中一棟是干淨整潔，有被清理維護的樣子，而老張的車就是停在這一棟之前。

就在我和老張猶豫要不要下車的時候，另一輛黑的車子正緩緩地靠近過來，在超過我們之後停在別墅的黑鐵門之前。

我瞇了瞇眼，認真的過去，看到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正是沈行遠。

他很快下車來，繞道車尾打開後備箱，從里面拿了一輛椅下來，然後才繞回副駕駛座旁邊，將傅佳人小心翼翼的抱下來，放在椅上。

“行遠哥，我沒有那麼脆弱，你不用把我當玻璃娃娃一樣，好像一踫就會碎似的。”

我在靠近他們的時，恰好聽到傅家人撒一般的埋怨，雖然還沒看到臉，可是是聽聲音，就比以前脆弱了很多。

沈行遠已經用余掃到了我，卻什麼都沒說，而是專心在照顧傅佳人上。

他又從車里拿出厚厚的毯，蓋在傅佳人的雙膝之上，還仔仔細細的將每個角落都整理好，確保傅佳人不會到一點兒的涼意。

一邊整理，一邊叮囑著，“不要逞強，你答應過凡事都聽我的，不然我現在立刻帶你回去。”

“好了好了，我不會逞強的，你也不要生氣，就給我一個小時時間，讓我跟江一月說說話。我保證，我一定好好的。”

“哼，你得保證有哪次做到了嗎？昨天晚上被我抓到你半夜還在吹風，今天真不應該再讓你出來了。”

“行遠哥，你答應過不生氣的，怎麼又提起這件事了。”

我看著他們兩人，一個喃喃，一個嚴肅寵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話。我明明跟他們站的這麼近，去覺得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他們上有種我無法靠近的氣息。

“一月呢？到了嗎？”跟沈行遠說了一會兒後，傅佳人開始尋找我的存在。

“我在這里。”我開口應了聲。

傅佳人聽著聲音轉過頭來，這也是我今天第一次見到的正臉，距離上次見面不過短短幾天，傅佳人的樣子卻有著天差地別。

蒼白著臉，臉頰凹陷，清瘦了很多，渾上下彌漫著一生病的氣息。

“嚇到了？”傅佳人揚眉問我，自嘲道，“我前幾天突然發病了，睡了一覺醒來就了這副鬼樣子。”

“對不起。”我連忙道歉，並不是無法接現在的模樣，只是在我心目中的傅佳人驕傲自信，初遇時像是綻放的玫瑰，再褪-去艷麗的妝容之後，也是漂亮的薔薇，怎麼也沒想到短短的時間里，竟然……

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傅佳人病的威力，瞬間剝奪著一個人的生命力，令原本的艷麗玫瑰凋零。

“哼，我可不想聽到你的道歉。”傅佳人哼笑了聲，的氣變了，可是眼尾眉梢的倔強和高傲沒有變，骨子里依舊還是之前的傅佳人。

面對我的樣子，跟之前和沈行遠說話時，也完全不一樣。

我沉默的掃視著他們兩人，看著沈行遠又幫傅佳人帶上帽子和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