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通未接來電。

而且全部都來自周齊，為陸斯年書的周齊……

我不知道陸斯年是在什麼時候把手機鈴聲調靜音的，我卻知道周齊是一個極為沉穩斂的人，他對待事的沉著冷靜一點也不比陸斯年差。

是什麼事能讓那樣的周齊，失去了沉穩和冷靜，竟然一連打了十九個電話來？

又是什麼事，讓陸斯年連周齊的電話都避而不接。

到底是什麼事？

我的心里被一個巨大的疑問充斥著，在震驚之後，目也緩緩地從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轉到正在廚房里的陸斯年。

他好像是覺到了我的目注視，原本看著鍋子做菜的人，突然抬起頭來，一貫冷的臉上帶著一下淡淡的笑容，濃眉微挑的問我，“怎麼了？”

繼那十九通未接電話之後，我再一次的被怔住了。

或許是陸斯年突然回來的喜悅，竟然讓我不曾注意到他的改變。

陸斯年的臉上……那眉眼間的和，那邊的笑容，那眼神里仿佛是可以溺死人的溫，還有從他上散發出來的溫暖氣息……這一些都不是錯覺，而是真真切切出現在陸斯年上的。

放到以前，這其中一項的出現，都宛若曇花一現，讓我等了又等，期待了又期待，甚至覺得那是命運對我的憐惜，而如今，這一切竟然都存在陸斯年的上。

而且……是面對著我。

不是任何人，是我。

我驚喜于他這樣的改變，卻又震驚于是什麼讓陸斯年發生了這樣的改變。

在陸家別墅的那三天，他到底發生了什麼，跟……陸靈芝又有什麼關系。

我的腦海里全是這樣的疑問，僵愣在了原地，連陸斯年的問題都不曾回答。

瓦斯爐上，紅酒燉牛在鍋子里發出撲騰撲騰翻滾的聲音，陸斯年調小火後，又蓋上蓋，一步一步的朝著我走來。

高大的軀站定在我面前，指腹輕的劃過我額間的發，麻的微微電流傳過來的同時，陸斯年低沉的聲音也響在我耳邊。

“是等太久，肚子太了嗎？怎麼臉這麼難看。別站著了，坐下休息一會兒，馬上就能開飯了。”陸斯年一邊說，一邊手扶上我的腰，撐著我的重量方便我坐下。

在那一夕之間，所有的問題出現的太快，我知道自己完全沒有控制住臉上的表，絕對不僅是臉不好，而是整個人的失魂落魄。

陸斯年如此心思縝的人，我的反應，難道他會看不出來嗎？

一想到這個，我眼神一轉，就直直的向那雙近在咫尺的黑眸，除了寒霜淡去之後的溫，還是那樣的沉黑，一無垠。

讓我……看不穿。

陸斯年，你到底怎麼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點也不跟我說起？

我拿這些問題問自己，越想越委屈，陸斯年卻在這個時候起，在我紅了眼眶的同時轉開了眼，並沒注意到。

“你好好休息，如果實在得不行，先吃點餅干。但是不能多吃，最近產檢說你的糖過高，應該是最近這段日子里甜品吃太多了，像零食這種東西需要控制——”

他上滔滔不絕的叮囑著，去轉過去，打算回廚房看他做的菜，剛邁出腳步，卻發現被什麼東西拽住了。

陸斯年側頭回來，目恰好落在我的手上，正地、用力地拽著他的上一角不放！

“斯年，你怎麼了？”這一次，到我詢問他怎麼了，我和他之間，真正有事的人不應該是我，而是他才對。

我紅著眼楮，哪怕熱燙的淚水溢出，還是不舍得眨一下眼楮，就直愣愣的盯著他看，好像下一秒，他會在我面前消失不見了一樣。

恍惚間，我聽到了一個微乎其微的聲音，是陸斯年的嘆息聲。

他在嘆了一口氣之後，長一曲，在我面前蹲了下來，稜角分明的下顎微微抬起，眼眸往上，恰好跟坐下的我保持平視。

“我現在這樣，不好嗎？”強勢如陸斯年，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中也帶著一懷疑和不確定。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是太好了……

好的我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在夢醒了之後，我怕自己連他的角都抓不住，手里只有虛無的空氣而已。

“我現在這樣，你不喜歡嗎？”見我許久不曾回答，類似的問題，陸斯年又問了一遍。

喜歡！

我很喜歡！

我心里滿是堅定的答案，可是搖了搖頭，又抬著頭快速的眨了眨眼，努力將眼眶里的水汽揮散之後，才又低頭看他。

眼淚雖然不見了，可是聲音里的哽咽卻還在，嗚咽道，“可是這樣的你，就不是陸斯年了。”

那個我習慣的、了解的陸斯年。

他冷，他強勢，他果斷，他渾上下散發著不容侵犯的氣息，他可以無的說出“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他可以一面生著氣，一面將我保護在懷里……

我看著現在的陸斯年，害怕他像是被折了雙翼的飛鷹，再也無法在天空中翱翔。

“不是陸斯年，那我是誰？”陸斯年被我的話逗笑了，神更顯輕松自在，眼神也一閃一閃的，可是深沉依舊，他把我抓著他角的手輕輕扯開，然後握在手心里，低聲道，“一月，所有的人都不僅僅只是一面，有各種各樣的格，你所謂的不一樣，只是在你注意到時，哪一種格佔了主導。無論是你之前看到的我，還是現在看到的我，都是我。你更喜歡哪一個？”

哪一個……？

在陸斯年沉溺的注視下，我的心好像是瓦斯爐上的那鍋燉，噗通噗通的跳的好厲害，好似都能讓旁人聽到我的心跳聲。

我腦子里還是有些，也沒辦法立刻理解陸斯年所說的話，可是我的心里的答案卻是非常明顯的。

“我更喜歡……現在在我面前的你。”我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