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神君說著，一步一步往前。

　下方廣場已經砍殺一片，花向晚約聽到后傳來驚呼之聲：“夢姑！！”

　不敢回頭，只有上黑氣越發濃烈，識海中的問心劍苦苦支撐，抬頭看著走到前的碧神君，咬牙出聲：“你一開始，目標就是我？”

　“那是當然。”

　碧神君坦然承認，花向晚抖著：“為什麼？”

　“合歡神，一雙神，”碧神君靠近，微微彎腰，注視著的眼睛，“一神為，一神為暗，創世力竭之后，轉世于人間，一人為救世之主，一人為禍世魔星。而你——”

　碧神君抬手點在額間：“便是救世之主，都是神，自然都是魊靈最好的容，可你與謝長寂不同，謝長寂不需要我手，他早晚自己會墮道，我也不過就是推波助瀾一下而已。若毀了你，便是毀了最大的威脅。何樂而不為？只是你不聽話，居然想毀了自己這軀，給自己下這種劇毒，我本來都放棄了，可誰曾想，”碧神君笑起來，“你會有個孩子。”

　“你怎麼知道我有孩子？”

　花向晚息起來，碧神君目微冷。

　“碧海珠。”

　他提醒：“我能知到你所有狀態，你每一次靈力轉變，每神魂融，脈換……”他語氣越說越冷，“我都知道。所以你在溯鏡中懷孕，我第一時間知曉，我高興得不得了，趕把這個孩子藏了起來。現在它已經九個月了，你想看看他嗎？”

　說著，他半蹲下來，兩人靈力相扛，他抬手放在腹間：“只要你打開問心劍的封印，你就能馬上把他生下來。我可以不計較他的來歷，把他養大。到時候，世間就剩下你我、孩子，還有你在意的人，不好麼？”

　“你什麼時候的手？”花向晚盯著他。

　碧神君笑起來：“我既然進了溯鏡，你總不會以為，我只給了秦憫生一瓶極樂吧？”

　在溯鏡中有孕，碧神君便在給秦憫生的藥中放了匿懷孕之事的藥。

　溯鏡中的碧神君不是記憶，那——

　“溯鏡里的沈逸塵，是不是你？”

　碧神君不說話。

　花向晚笑起來，給他答案：“你不是他。”

　溯鏡的沈逸塵，會在明知必死還是奔赴云萊去給過生日。

　溯鏡中的沈逸塵，會希和謝長寂在一起，只為開心。

　看著面前人，肯定又冰冷開口：“你只是能通過他看到我，可你不是他。他和你不一樣，他比你好，比你……”

　“閉！”

　碧神君一把的下顎：“把問心劍封印解開！”

　花向晚不，碧神君神識一點一點侵的識海，就在他抵達識海屏障瞬間，十幾只巨朝著碧神君猛地撲了過來！

　碧神君轉頭揮手將這十幾只巨轟開，巨瞬間化作一灘墨，也就是這片刻間隙，花向晚一腳狠狠踹到他上，提劍就砍！

　劍法毫無章法，只是每一劍都傾貫靈力全力以赴。

　碧神君快速躲閃著的劍，與此同時，與此同時，旁邊狐眠一張一張卷軸甩出來，無數筆墨繪出的惡鬼撲向碧神君，碧神君尋了個機會，彎腰一掌轟開花向晚，花向晚狠狠撞飛在地，碧神君抬手往識海點去，也就是這一瞬之間，狐眠從他后猛地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他，急道：“殺了他！”

　花向晚提劍而起，碧神君目微冷，大喝了一聲：“趙南鬼燦！”

　音落，趙南領著傀儡宗鬼燦等人一躍而起，同許多黑修士一起撲向花向晚，碧神君抬手一把將狐眠吸到面前，用靈力綁住的四肢。

　花向晚瞳孔猛地收，急喝出聲：“放開！”

　說著，花向晚朝著前方撲去，趙南足尖一點攔在前，同許多人將一起團團圍住。

　碧神君看著狐眠瘋狂掙扎，玩味盯著左眼，讓靈力將緩緩舉到半空。

　狐眠在半空拳打腳踢，碧神君慢慢笑起來：“你還記得秦憫生嗎？”

　“雜種……”

　“哦，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是巫生啊？”

　聽到這話，狐眠一愣，花向晚瘋了一般朝著前方沖去，黑氣彌漫在周邊，狠狠揮砍著劍。

　碧神君看著狐眠的神，高興出聲：“哎呀，花向晚沒告訴你，巫生就是秦憫生，只是被我把魄走了，當年合歡宮就是他下的毒，合歡宮的人就是被你害死的。當然，秦憫生還是你的，所以他化作了你的左眼——”

　碧神君說著，抬起手，挖狐眠眼中。

　劇痛瞬間傳來，狐眠驚出聲，秦云裳等人在下方得見，趕忙撲上來，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整個廣場一片，花向晚瘋狂砍殺著面前的人，可越瘋狂，面前人就越多，和狐眠相隔不遠，卻始終到不了面前。

　“你放開！放開！”

　“晚晚。”

　約間，謝長寂的聲音響起來。

　可聽不到，只看著面前狐眠的眼睛流出來，看著碧神君試圖將狐眠眼珠剜下，而后那一顆眼珠突然發出巨大靈力，一個虛影青年忽然出現，擋在狐眠面前，拔劍而出，朝著碧神君揮砍而去！

　狐眠睜大眼，劍鋒砍在碧神君前剎那，碧神君上黑氣暴漲，仿佛無數只手抓住那一縷魂魄，在狐眠面前一瞬將魂魄撕碎片！

　“不要——！”

　意識到這是什麼，狐眠終于反應過來，驚出聲，然而那一魄卻已經被徹底裂開。

　踉蹌著撲上前去，卻是撲了個空，狠狠摔在碧神君面前，眼前只有他紅繡著祥的鞋面。

　“對不起啊，”碧神君語氣中帶了幾分惋惜，“我手快了些，沒讓你和他多說幾句話。要不這樣，你自己手，趕去陪他吧。”

　“我殺了你……”

　狐眠一時什麼都想不了，什麼都忘了，抖著，拔出腰刀起，就朝著碧神君瘋狂砍去。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一刀一刀砍在地面，靈力徹底暴走，花向晚急急出聲：“師姐！”

　“我殺了你——”

　狐眠舉刀躍到半空狠狠落下，碧神君站在原地，抬手一掌貫穿了的膛。

　所有人都愣住，從高滴落下來，片刻后，花向晚再顧不得其他，靈力暴漲，一寸寸開筋脈，一劍“轟”地一下劈向前方。

　趙南下意識阻擋，可那一道靈力來得太猛太快，瞬間擊碎他的靈力屏障，直奔向碧神君，碧神君將人一甩，一躍開去，狐眠被他甩飛在地，順著臺階一路滾落。

　花向晚朝著狐眠撲過去，將狐眠一把扯住，秦云裳沖到兩人旁邊護著兩人，花向晚把靈力按在狐眠口，抖著聲：“師姐……沒事的師姐……”

　“殺了他……”狐眠滿手是，抓著花向晚的手，蔓延祈求，“阿晚……幫我殺了他，求你殺了他……”

　花向晚說不出話，看著狐眠眼中的絕和口彌補不起的窟窿，覺識海魊靈越發激起來。

　“是不是覺得很無力？”

　碧神君站在不遠，看著花向晚的樣子，帶了幾分惋惜：“兩百年了，你還是這麼弱。過去你救不了合歡宮，如今也救不了。你抬眼看看。”

　聽著碧神君的話，花向晚抬起頭，就看見整個廣場之上，眾人廝殺一片，合歡宮棺木還列在前方，弟子倒了一地在旁邊。

　靈北已經不是當年還需要保護第一時間逃離的弟子，他是眾人的大師兄，他滿傷口，明顯已經力竭；

　帶著蕭聞風琴雨影子的靈南宛若兩人當年，被許多人圍著，卻沒有半點退路。

　白竹悅滿是，明顯大限將至；

　夢姑倒在邊，已經沒了氣息……

　霾漫天，路無可退，好像又回到兩百年前那一日。

　“他們皆因你而死，兩百年前如是，如今，亦如是。”

　碧神君說著，花向晚忍不住息起來。

　抱著狐眠尸，旁邊秦云裳察覺不對，急喝出聲：“阿晚！”

　“有什麼比他們活著更重要？”

　碧神君看著，細雨落下來，看著不遠的靈南，無數刃朝沖去，明顯躲避不及。

　一瞬間，母親、蕭聞風、琴雨、程秀等人面容一一浮現。

　活著。

　活下來。

　他們不能死，不該死。

　這個念頭浮現剎那，再也忍耐不住，一直環繞在識海中的問心劍猛地碎裂，黑氣從上驟然開！

　靈力卷席而過，周邊地山搖。

　黑氣從地面升騰而起，伴隨著邪魔歡呼之聲。

　秦云裳在狂風之中震驚看著花向晚抱著狐眠的，慢慢抬頭。

　一雙眸無悲無喜，邪氣殺孽纏繞周。

　天上烏云布，似是天道知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

　秦云裳看著面前人慢慢起，忍不住退了一步，喃喃出聲：“阿晚……”

　花向晚沒說話，滿腦子都被殺戮占據。

　讓他們活下來。

　讓合歡宮的萬世永昌。

　殺。

　欺合歡宮者，殺！

　辱合歡宮者，殺！

　害合歡宮者，殺！

　不屬歡宮者，殺！殺！殺！

　殺心大起，拔劍而出，一劍驚天地揮砍而下，朝著廣場上的修士砍殺而去！

　見到這一劍氣魄，本無人敢接，所有修士慌忙逃竄。

　秦云裳立刻反應過來，看向靈南靈北，急道：“跑——靈北，快跑！”

　花向晚提劍從高一躍而下，看著逃竄眾人，目中全是冷意：“今日，誰都跑不了。”

　說罷，如鬼魅，劍無虛招，整個廣場幾乎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無論金丹渡劫，皆如螻蟻。

　水混著雨水而下，花向晚一白都被浸紅，隨著每一次揮劍，每一次殺人，周邊黑氣越發濃厚，朝著四面八方逃散而去。

　秦云裳在一片混中沖到由靈南攙扶著的靈北面前，咽下間水，只道：“你帶著弟子去后殿躲著。應該還沒瘋徹底，你們先走。”

　“那你呢？”

　靈北滿是擔心，秦云裳搖頭：“我得在這里阻。”

　“秦……”

　“說了，”秦云裳息著，“如果有任何意外，那麼，”秦云裳目堅定，“我就是的執劍人。”

　就算拼死，也要殺了。

　靈北聽著秦云裳的話，有些震驚，秦云裳推了他一把，急道：“走啊！”

　靈北回神，趕點頭，招呼著合歡宮的弟子，往后殿撤去。

　花向晚沒有管合歡宮弟子，仿佛是在樂，突然覺得，殺人是一件這麼快樂的事。

　滿手的都讓人喜悅，無拘無束的自由讓人沉迷。

　原來這就是強者的覺。

　閉上眼，一劍捅面前鬼燦的，輕笑了一聲：“真弱。”

　說著，將人一把推開，濺在臉上，又被雨水沖散。

　看著面前人睜著眼倒在地上，砸起水花，這時才發現，整個廣場除了碧神君，已經空無一人。

　回過頭，看向碧神君，目帶冷：“你不怕死？”

　“我怕。”碧神君神帶笑，“但是，有您來到這世間，我也就什麼都不怕了。”

　話音剛落，花向晚便已經到他面前，手掌徑直貫穿他的口。

　“我記得剛才，”聲音很輕，“你就是這麼殺狐眠的。”

　“是啊。”

　碧神君抬眸，目溫：“你看，我給你的東西，你都可以記一輩子。你說，我是不是比謝長寂、沈逸塵，都重要？”

　花向晚冷眼看，就看碧神君出手，輕輕將擁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