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府出來，季九爺摘了墨鏡扔給韓兆，拉開車門將喬綰送進去，然后將車門關上。

“你先回府等著。”

喬綰著車窗，見他冷峻的眉眼毫無波瀾，面無表的，心里有些不安。

手拽住季九爺袍袖，一臉擔憂。

“九爺，是不是我舅舅出事了？”

季九爺低頭看，小姑娘漂亮的臉蛋兒都白了，瞧著可憐兮兮。

他出手了發頂，“想什麼呢，你舅舅沒來。”

喬綰聞言一愣，“可您之前說……”

“跟萬家沒關系，他們好好呆在霖城呢。你先回府，爺辦完事兒回去再跟你細說。”

季九爺說完回袖，拍了拍喬綰的面頰，轉健步如飛的走了。

韓兆帶著兩隊兵跟在后。

喬綰怔怔看著，路邊有兵牽著馬迎上前，季九爺翻上馬，領著兩隊人快速離開。

聽樓坐上車，輕輕推了喬綰一把。

“夫人別擔心了，九爺說不是萬家人，自然就不是。”

喬綰收回視線，心煩意的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慢慢發，開出街口時才加速。

喬綰忽然想到什麼，猛的看向聽樓。

“秦遠道說派人親自去請我舅舅，九爺說我舅舅他們在霖城，方才他提一句，明顯是拿萬家當掩護，讓人以為萬家人在半路出事了。”

聽樓丹眼眨了眨，長一搭，擺了擺手打斷。

“您就別猜了，晚些時候九爺回來，自然什麼都知道了。”

喬綰沒再說，只是神一直謹慎嚴肅。

聯想方才季九爺帶著的兵馬，分明就是全副武裝。

他這是……要開殺戒吧。

喬綰覺得有些涼，抱著胳膊了，不愿再多想。

回到帥府，一路回了主院，關上門，一整個午后都有些坐立不安。

季九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夜里。

喬綰得到消息匆匆迎出到后門，第一眼見到季九爺和韓兆，兩人灰頭土臉，像是剛逃難回來。

他們后，兩隊兵馬同樣衫襤褸，陸陸續續了一院子。

喬綰跑上前扶住季九爺，盯著他打量了一圈。

“這是怎麼了？您傷了？”

季九爺單手攬了抱在懷里，雖然形容狼狽，但眉梢眼角帶著幾分暢快。

“回去再說。”

喬綰看他神，心下松了松，沒再吭聲，扶著他回了主院。

深更半夜，主院燈火通明。

喬綰讓明秋去吩咐小廚房，多做些吃的送來，自己跟著進了里屋，伺候季九爺沐浴。

前廳里，韓兆并幾個副埋頭在飯桌上，狼吞虎咽，像是了幾天。

里屋耳房，季九爺泡在浴桶里長長舒了口氣。

喬綰卷著袖管，搬了繡凳放在浴桶旁，手里拿巾帕給他背。

這會兒發現他上有幾細小的傷，好歹不嚴重，總算是放了心。

“您做什麼去了？鬧的這麼驚險。”

“殺人放火。”，季九爺語聲帶笑，側頭看著。

喬綰嗔了他一眼，“人殺沒有？”

“差不多。”

他回了一句，似乎帶了幾分惋惜，不過眉眼里的笑十分分明。

喬綰就知道，他辦的事兒了，不由也跟著心里高興。

“下次別親自去了，槍火不長眼，真傷了您，我怎麼辦呀？”

“不怕。”

季九爺出修長的手臂，將扯過來吻，含糊道，“有你在，爺舍不得死。”

喬綰被迫站起，扶著浴桶有些站不穩，扭頭掙扎開，抹了抹一臉的水，無奈道。

“還是先說說您這趟到底做什麼去了，還得拿萬家做幌子，您不說，我心里總不安生。”

“小小年紀，那麼多心。”

季九爺笑了一句，靠回浴桶，自己接了帕子開始洗。

“接了趙濱的信兒，列車到蘇省邊界，過隧道時遇上塌方，混中有人潛車廂，傷了季老六。”

“是季四爺的人？”

喬綰之前想到會是列車出了問題，沒想到被猜中了。

季九爺看一眼，眼神里帶出幾分詫異和贊賞。

“小腦袋瓜反應快。”

喬綰角彎了彎，有些小得意。

“九爺要做什麼，也得是借別人的手，有四爺開頭，您后面推波助瀾才能不顯山水呀。”

“結果呢？季六爺和白芍現今如何了？”

季九爺將帕子扔在水里，撐著浴桶邊沿站起，長一從浴桶里邁出來。

喬綰連忙起拿了浴巾來給他，自己又將屏風上的長褂取下來。

“本來一切順理章，倆人都得留在那截列車里。可惜……白樹舶來的及時，就是大帥邊的白參軍。”

喬綰踮腳給他系盤扣，聞言濃睫掀起看著他，“有驚無險？那您有什麼可高興的？”

季九爺悶笑一聲，抬手刮了刮喬綰巧的鼻頭。

“季老六中了槍，傷在口，就算不死也要掉半條命，白樹舶護著白芍，挨了槍子，當場就折了。”

喬綰月眸睜大，幽亮幽亮的看著季九爺。

“白參軍沒了，白芍是嫡，得帶孝，嫁不了七爺了。”

季九爺挑著眉梢搖了搖頭，“暫時嫁不了。”

喬綰給他系好最后一顆盤扣，不解道，“九爺不是說，七爺娶白芍，是為了白家的兵權，白參軍沒了，他手下的兵權自然有別人接手，川省的兵權要易主，七爺還會娶白芍？”

季九爺眸清涼，淡淡道，“他素來待白芍不同。”

喬綰詫異了。

季九爺不愿提這兩個人，牽著轉往外走，一邊提示道，“這不是重點，接著說。”

喬綰月眸眨了眨，低著頭靜靜想著。

季九爺也不打斷，耐心等著。

他有心調教小姑娘，很多事自然只會引導，不會說太明白。

什麼時候能從一件事的表象直接看本質，也就算是能獨立主事了。

兩人一路進了前堂，一桌子大兵紛紛起，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和喜悅。

“九爺！”

“坐，接著吃。”

季九爺笑意和熙，掀袍隨意落座，也不講究，拿起銀箸跟他們一桌而食。

喬綰掃了眼一桌子滿臉灰塵的副，再看季九爺見的一臉笑意，大家推杯換盞好不親昵，像是自家兄弟。

突然福至心靈，像是明白了什麼。

心里砰砰砰跳的厲害，看著季九爺的側臉，只覺得英俊人，像是迷了的眼。